玄惭脾气最火爆,当先上前道:“小子,那我就来试试你的龙爪手!”
说完抬手就抓了过去。
徐言也不客气,同样展开龙爪手与玄惭斗在一处。
少林龙爪手非常凌厉,玄惭在这门功夫上下了十数年苦功,出手自然极其霸道。
然而徐言虽功力明显弱了一截,却深得龙爪手的精髓,腾鳞探爪之态,甚至比玄惭更得其中三昧。
二人斗得极快,转眼十数招过去,玄惭居然从大占上风,渐渐失了先机。
虽然仍在步步进击,再斗却极有可能落入下风。
因此玄慈立刻道:“玄悲师弟,你去试试他的大韦陀杵。”
玄悲答应一声,起身上前,替下玄惭。
“大韦陀杵威力绝大,我只使一击,你千万小心了。”
“还请师叔祖手下留情。”
徐言口中虽然客气,却也明白大韦陀杵的厉害。
如果让玄悲先出手,自己九成九抵挡不住,因此居然抢先一拍,隔空一拳捣来。
玄悲叫了声好,同样的一拳隔空打去。
大韦陀杵极其威猛,玄悲以此一门绝学,跻身少林顶尖高手之列。
就算是堂上诸多同门,敢正面接这一杵者也寥寥无几。
他们完全想不通,徐言凭什么敢跟玄悲硬碰硬。
须臾间,二人拳劲在半空相击,如同平地打了个闷雷。
玄悲身子晃了晃,右脚退了半步,而徐言则一个倒翻,又连退五六步。
然而,退完这五六步,他却面不改色的稳稳站住了。
“接下来了!”
“不仅接下来了,而且毫发无伤。”
“非但如此,连玄悲师弟都退了半步呀。”
“真是不可思议~”
此刻众僧表情各异,但他们心中对虚言武功的评价,无疑要直接拔高了一大截。
玄悲向徐言点了点头,并不再出手,再向玄慈一合什,然后回坐。
玄慈目光精光闪烁,立刻道:“玄苦师弟,考校他一下的燃木刀法。”
玄苦立即起身上前,沉吟道:“燃木刀法精髓在一个快字,锋芒太盛,以此相较恐有损伤。老衲只守不攻,虚言,你进招吧。”
燃木刀法修炼时,以刀劈木而木不伤,纯以快速的摩擦使刀上温度骤升,至能点燃木头方算有成,所以速度是非常夸张的。
同时在这种速度下保证准头,才更见功力。
玄苦修炼燃木刀法多年,刀下准头当然极精。
他认为与徐言交手,恐怕有所损伤,正是自忖激战中难以保持精度。
虽说只守不攻,但却绝不是贬低,反而从侧面肯定了徐言的武功。
徐言当然不会客气,答应一声就立刻攻了上去。
二人都是以掌代刀,而且出刀之速都极其迅捷,将一个快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二人都快,因此刚一交手,战斗就进入了白热化。
刀气四溢,甚至殿中温度都有明显提升,看得众僧眼花缭乱,暗暗心惊。
现在可以实锤了。
这个虚言确实会燃木刀法,而且功力相当不浅。
不过,初交手时,徐言还能跟玄苦正面对刀,三十招过后就有些跟不上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燃木刀法只有二级。
虽然在易筋洗髓两经加持下,功力大幅提升,但根基仍旧浅薄。
跟玄苦这大成燃木刀相比,运用上差距还是挺明显。
但,他忽然又有些好胜心起。
燃木刀法是你强,但我身具十门绝技,如此轻易被你迫退,岂不显得太面了。
因此他手上立刻一变,转而改使达摩剑法。
三十三式达摩剑,据传为达摩祖师亲创,剑法刚猛绝伦。
以刚敌快,以力破巧,从武理上来说行得通。
徐言内力并不占优,这刚和力也就显得有些疲软。
但他接着又变,拈花指、无相劫指、达摩掌、般若掌,其中偶尔夹杂着龙爪手、虎爪手,甚至有时竟使出罗汉拳招式应敌。
徐言狂攻不止,手上速度不够,可以脚下来凑。
一苇渡江的轻功步法配合,犹如四面叠浪,拍打孤礁。
玄苦虽守得固若金汤,却远远没他的表现高光。
众僧都看得呆了,茫然未觉二人已斗了三百余招。
忽然间,只听一声气劲爆响。
玄苦仍旧原地未移半步,徐言却轻飘飘向后飘飞两三丈远,臂上已落了半幅衣袖。
落稳后合什礼敬,“师叔祖的燃木刀法果然精深,弟子认输。”
玄苦向玄慈苦笑着一点头,然后又摇头回坐。
以结果论,玄苦他谨守诺言,从到头尾只守不攻,最后也确实小胜一招。
可是,他赢了么?
玄苦自己都不这么觉得。
他固然半步未进,可徐言在三百招内同样半步未退。
他的燃木刀法明显高于徐言,可其他诸项绝技,他却不及徐言远矣。
以综合实力而论,三百招内二人平分秋色,他也并没能将徐言迫退,这是不争的事实。
自己几十年的工龄,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孙辈弟子交手,三百招开外才勉强小胜一招,这能叫赢?
这个道理,众玄都能看明白。
再说什么都是让玄苦尴尬,因此全体沉默不语。
只有玄难问道:“方丈师兄,可需小弟再考较他一番?”
玄慈却叹了口气,“不必了。”
刚刚让玄悲玄苦出手,目的不单单是试徐言是否真会这么多少林绝技,其实里面还有个深层的考虑。
如果徐言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别有用心之辈,带师投艺,在有心考量下,必然要露出马脚。
但玄悲玄苦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明白无误。
此子身上确系本门内功,十项绝技货真价实。
既然不是奸细,那就只能是……宝贝疙瘩。
本门出了个天纵之才!
玄慈转而向玄寂使了个眼色。
玄寂微一点头,然后发问。
“虚言,你诓骗波罗星钱财,此事可是有的?”
徐言回答,“弟子与波罗星约定,他每付一百两银子,我许他在守缺院盘桓半日。你情我愿,岂能说是诓骗。”
“你利用守缺院职便,经常下山去赌场,青楼,是否属实?”
“弟子去过,但也不是经常去。”
玄寂点头,“好了。你先到殿外等候吧。”
徐言笑着合什,转身出殿。
他一走,殿上众僧立刻炸了锅。
玄痛脾气最急,第一个大声说道:“太不像话了,无法无天!此僧不仅诳语,且赌钱、行淫,刚刚又几乎震死波罗星,数犯大戒。既然在守缺院,那喝酒吃肉就不用问了。不重重惩治更待何时?”
玄寂也道:“掌门师兄,虚言确实犯戒极重,您看……”
玄生立刻辩道:“我看不然。波罗星包藏祸心,一厢情愿,攀诬虚言,前后两番欲置虚言于死地,事实已经很清楚。虚言好言点拨,他却自寻死路。刚才那一拳,若非虚言功力深厚,几位师兄救都来不及,这能怪他吗?”
玄灭也笑着说:“提起喝酒吃肉,不知是单罚他一个,还是犯者皆罚?守缺院的事,相信大伙都清楚,我看还是别太较真。”
玄生再接,“守缺院半年多来旧宅皆翻修一新,另外院中僧众用度也颇足。寺中多年未拔放一文,这钱从何来?所以虚言赚波罗星,乃至下山赌钱,并非为了自己,也算有情可原。”
玄痛冷哼,“荒唐,犯戒就是犯戒,哪有许多托辞?犯淫戒又怎么说?”
“如要从严,恐怕得将整个守缺院都从寺里清出去。玄痛师兄愿领此任吗?”
“胡搅蛮缠,你怎么不去呢?”
“若是哪天小弟残了,倒乐得去那里养老。师兄你呢?到时候你去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