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北努力安慰曾如许:“起码这样的地方,不会有很多人和我们争。”
如果曾如许也走了,烛北可就是光杆司令了。
他们一同走上平凉城的大街小巷。
街两侧的房屋门紧闭,偶有几扇开着的,看见他们走过来也立马关上。
他们往回走,昨晚住的客栈也不见了踪影。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城中布告栏。
布告栏上只有一张城主通告,城内有不知名鬼怪,提醒城民小心出行。
“原来如此”,曾如许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有人出来。”
烛北却是收敛了神色:“不,正常而言,城内鬼怪。常人一定会避。”
“那有什么问题?”
“但我们现在在魔界。”
“为魔者,随心所欲,若是怕死,又怎佩称魔?”
烛北笑得很洒然,手上却没闲着。他掏出纸,折了只纸鹤。
纸鹤是最简单的折法,再精巧也令人马上可知这是死物。
看见烛北掏出朱笔,曾如许连忙转头。
开玩笑,盯着傀师点睛,可在十大找死方法中排到六七名。
曾如许庆幸自己还是仙门大家庶子时了解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待烛北点完晴,他才忍不住开口:“大人,你——”
“闭嘴。”烛北来这的路上已经见识过曾如许的乌鸦嘴了。
曾如许连忙咽下自己的吐槽,想都不敢想。
烛北完全没有犹豫,烧了那只点睛后已有几分真实的纸鹤。
“大人?”曾如许失声叫道。
烛北却牵动手中常人看不到的丝线。
一只满身火焰的大鸟俯身扑来。
烛北笑了笑,大鸟在空中横冲直撞,翅膀上的火点燃尽了整片天空,天空像纸一样烧着了,
不,天空就是纸。
灰烬掉下,同样点燃了大地。
这里是画中幻境。
没过多久,这副画就烧没了。
烛北和曾如许发现他们站在平凉城城门前。
城门上的那幅巨大的画已烧了起来。
城门是开着的,门前没有守卫。
烛北和曾如许对视一眼,就走进了城门。
城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之前曾如许吐槽的三个点一个没少。
但是烛北确定,他们来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城内无比热闹。
大街小巷,小贩的叫卖声,与讨价还价声乱成了一锅粥。其中拐角处的猪妖在卖人肉。
不时有人当街约架,旁边的围观者看得津津有味。旁边还有一家赌坊,里面的惨叫声陆陆续续。
卖艺人在要把戏,他把观众贡献的魔石直接吞下,吞得一次比一次多,曾如许猜,他最后会被打。
有媚魔在当街揽客,看到他们二人,她抛出一个媚眼,曾如许的脸一下就红了。烛北叹了口气,将他挡在后面。直接瞪向媚魔。曾如许在这里反应太明显了,容易被针对。
他的眼神很平静,里面没有任何欲望,却让媚魔被吓到随便找了个客马上就走。
说实话,她喜欢看人如寒冰融化,再冷的,她也不是没办法治。
但眼里什么都没有的人,不是没有欲求,就是欲求大到这世上容不下了。没有欲求的人,又怎会来魔界?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她猜对了。
都是在魔界了,命几乎算不上命,若是没有几分眼色,估计就可以选墓地了。烛北和曾如许附近立即空了一片。
烛北却是优雅一笑,有礼地问周围的人:“见谅了,请问城主府怎么走?”
旁边人的手举起,小心翼翼地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烛北却没立即行动。他甚至没抬手,傀丝如网般散开,罩了下去,七八尺外的一个人四肢直接被刺穿。
他刚刚想偷袭,却不想烛北已经发现了他的杀意。
烛北甚至没回头看那人一眼,就带曾如许走向城主府的方向。
曾如许被吓得缩了缩,他不敢妄言,甚至不敢看烛北,
但还是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爽朗讲义气的半吊子医修。
烛北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压低声音道:“那伤不至死,只是要吃些苦头。”
曾如许也小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那样的人。”
他们中途又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城主府。
曾如许敲了敲门,无人响应,想试探地推一下门。
烛北制止了他的举动,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烛北直接将跟着他的曾如许一脚踹出,转身挡住了一个突然攻来的魔修。
他没有间隙折纸傀,自然落入了下风。
烛北的身手中上,他渐渐有些撑不住了。
他故意漏出一破绽,想引魔修伤到他。
可那魔修竟然避开了,反而露出一个自己的破绽。
烛北有些疑惑,但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他抢占上风,但在要伤到那魔修的片刻,突将刺转为绑。
门前突然响起喧嚣的乐声,烛北没有管,只是抽出了随身的匕首,抵在魔修脖子上。
“你在让我赢,为什么?”
魔修没有回答,只是道:“我输了。”
听到他的声音,烛北才发现,他已经寿元将尽了,看起虽发色犹黑,老态却遮不住了。
“大人”,曾如许急匆匆地从门口跑来。
烛北暂且放过魔修,“怎么了?”
曾如许还没开口,门口的一群人就进来了。
他们俯身行礼:“恭迎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