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宜山居里遗山教,遗山教里有个小孩儿...”
“不对,你念错了,没有小孩。”
宜山小区最近死了一个寡妇,服毒自杀,据说是信了什么教,被发现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尊猪头婴身像。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京阳市为此特地展开扫邪活动。
宁虑整理完最后一份报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瞄了一眼头条,果不其然,又是这事儿。
他工作的图书馆就在这附近,因为出了这档事,晚上基本没什么人出来,外边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弄得他心里发毛,也是工作忙完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时候不早了,他拎着包走出去准备锁门,等他把门锁上的时候,一转头,却发现自己还在图书馆里...
已经是第二次了,钟表的时针仍旧停留在数字“7”,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一个可怕的事实呈现在他面前——自己被困在了图书馆里...
太诡异了!即使宁虑一直以来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无法用科学给当下的情况做解释。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能走门,那爬窗吧,总之先出去再说。”事情永远不会太简单,当宁虑注意到窗外的景象时,这样的想法便不存在了。
街道上的哪是什么路灯,分明是不具身形的虚影!灯杆几乎扭曲了,却在以一种毫无逻辑的频率抽动。
那姑且还能称之为灯光的事物中生出无数支“手”,那些手在窗户上游离,玻璃竟然出现了裂痕!当这些裂纹向墙壁延伸的时候,宁虑头一次对光亮感到恐惧。
他甚至失去了叫喊的能力,只能靠着最后的本能向后退,脚都没法站稳,倒在了书架上,和物体的碰撞带来的来自于现实的触感让他缓过神来。
一楼已经不安全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先去二楼躲着,宁虑用手撑了一下手提包翻过身,哪怕是掩耳盗铃也罢,他完全不敢站起身,只能以一种半爬半扑的方式将自己挪至楼梯口,甚至不慎撞到了膝盖。
直到手触碰到台阶感受到真实的凉意时,他才敢慢慢站起来,以一种几乎返祖般的姿态,弓着背用扶手遮住自己的身形,一步一步往上挪。
“哈,哈,开什么玩笑。”宁虑甚至笑了出来,他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眼部肌肉却没有丝毫调动——他到的地方根本不是图书馆二楼,是一个完全陌生起居室...
至少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更糟糕了,不是吗?宁虑的心来到了一个出奇平和的境地,他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周围,踏进了屋内,也是那一刻,一个黄发的陌生男性从正对着他的皮质沙发上起来,与他四目相对,以一种审问般的姿态看着他。
“你是来干什么的?”
“哈?”
对方的语气让宁虑很不舒服,他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对方——黄毛,应该不是天生的,刘海遮右眼,头上挂着墨镜,身高...算了吧,这样的元素集合在一起,在他的认知里,就是不良少年的完美集合体。
虽然对方态度很不好,但至少看上去像是正常的人类,宁虑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呼了一口气,纠正了用词,回应了对方一个看上去比较和善的微笑:“我是这家图书馆的员工,这里为什么...”
“图书馆?”对方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宁郁的话
“嗯…?就是下面啊。”宁郁被直接跳过了对话回合,所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用手指了指楼下。
“呼——又是情况吗…”那人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仍然不打算听完宁虑的话,直接转过身,似乎是忙自己的事去了,“我知道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回应。
“这个小黄毛...”宁虑皱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地搁那小声嘀咕,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对方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探灵专家?宁虑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但也不想坐以待毙。
他走到对方面前,凝神望向对方,正经地鞠了一躬,诚恳道:“请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去做。”
“……”宁虑口中的“小黄毛”愣了一下,也许是被尬住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仍是那副刻薄的样子,嘴上带刺,受不了“你甚至连现在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好吗,我和你毫无关系吧?”
“嗯,但是我相信你。”这是宁虑的真实想法,说起来也是莫名其妙,起初他还抱有戒心,毕竟怪事频频,但对方一直保持着那副生人勿近的态度,反倒是自己更像那个可疑人物,反客为主吗?
对方百无聊赖的态度,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也可以独自处理问题的错觉,不,还是不要添麻烦的比较好,我继续说:“我想要尽快回家,这是我的事,帮助你也在等同于帮我,你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吧,不用告诉我,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就行。”
不知道哪个词触发了开关,本来还在忙自己事的“小黄毛”停了下来,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宁虑,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