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坚定站在我身侧的宋宴辞,我怔愣一瞬,阴暗的情绪被按压蛰伏,心底似有轻快的细弦微微颤动。
阴阳两口子一怔,窸窸窣窣的低笑在场内缓缓漫开。
“哦,还有。”
宋宴辞直直注视着白光的脸,语气虽轻却不容置疑:“沈诺她很好,这些年过得也很好,她堂堂正正、昂首阔步走好了自己的路,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倒是你们,”宋宴辞声音一顿,眸底带上几分鄙夷,“白瞎了不错的不错的出身与环境,却只教导出这般低劣的品性来。”
“你!!”吕茶茶眼睛一瞪明显是要发怒,下一秒却捂着肚子一歪,“哎哟老公,我肚子痛!”
白光立刻扶住:“老婆!”
他怒目而视:“你们好心当成驴肝肺也就罢了,还如此咄咄逼人!要是我老婆和孩子出了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瞧着他的脸,轻轻笑了下:“白光,同学一场,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
说着,我指了指下眼睑的地方:“你可没什么子女运,争着做爹不要太着急哦。”
白光明显一怔,回过神来又惊又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吕茶茶也顾不得装病装样,红着眼瞪人:“沈诺!你怎么可以这样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我肚子里的宝宝就是白光的!”
我看向明显有了疑心却还在硬撑的白光,同情道:“能把绿帽戴稳也是一种能力,加油,接盘的东西。”
宋宴辞强忍着笑牵起我:“走吗?”
我抬手:“稍等稍等。”
然后利索掏出名片,向厅内已经看傻眼的其他同学展示:“好不容易参加一次同学聚会,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带了点名片给大家。人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如果遇到像白同学和吕同学这样的傻逼,大家可以联系我逢凶化吉。”
白光闻言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沈诺,你居然这样对我,高中的时候我们相知相伴;毕业的时候我们难舍难分!你现在对我这么冷酷无情,那我们相识的几年到底算什么?!”
这次,我真的认真的想了许久,终于得出了答案:
“算我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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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我问宋宴辞:“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宋宴辞思考一下:“吕茶茶的孩子到底跟谁姓?”
我无语一瞬:“说正经的呢。”
宋宴辞也有点无语:“我感觉这已经是全程最正经的话题了。”
我默了默,若无其事的岔开:“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爸确实杀了人。”
宋宴辞微微蹙眉:“理由?”
“过失杀人,”我呼出口气,“他们班学生路上被人猥亵,他下班看到了就过去阻拦,没成想推得那一下让那变态脑袋磕在台阶上了。”
宋宴辞手指叩叩方向盘,思索片刻:“判刑几年?虽说国有国法,但也会依照情节对应减缓。”
“三年,缓刑两年。”我搓搓脸,“吕茶茶他爸是市监的人,我爸的事……他比较了解。”
宋宴辞嗯了声,沉默片刻,突然看向我:“这件事,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我顿了下,皱起眉,思索片刻,顿悟:“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就很正气凛然,我怕你日后与我狼狈为奸会有压力。”
宋宴辞表情一下子很复杂,半晌,居然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脑袋:“这次我就当没听到,下次我一定一字不落的传到你爸耳朵里。”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皮笑肉不笑。
“应该的,”宋宴辞看着我,目光已经不像初见时寒凉,“离今天结束还有一个晚上,要不要去散散心?”
虽然我也没什么烦心事,但望着宋宴辞清润的眼眸,我实在难以拒绝:“好啊。”
外滩上,宋宴辞边走边和我唠:“沈诺,你做这行多久了?”
我抬头:“对喷傻逼吗?那可有些年头了。”
宋宴辞:“……我是说看相看面、坑蒙拐骗。”
我很忧愁:“怎么就是坑蒙拐骗呢?难道是我老公这件事让你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你应该更加自信一点,无论之前是帅气还是富有,都应该坚信自己有成为我老公的资本。”
宋宴辞面无表情:“能容忍你讲完这段话,无论我之前是杀人还是放火,应该都能一笔勾销。”
我撇撇嘴:“没事,只要你天天和我混在一起,早晚——”
宋宴辞抢答:“早晚会戳穿你坑蒙拐骗的诡计?”
我灿然一笑:“早晚会麻痹唯物主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