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啊，咱不用这么赶，今天卖的够咱们生活好久，也够娇娇买药了，真不用这么赶的。”
“不碍事。”
姜潋弯起眼睛，温声细语。
“这些东西眼下在咱们这里还算稀奇，趁着能卖就多卖些，等回头饱和了，怕是不好卖了。”
呃——
也是。
最终没劝下娇娇，却反被劝下的外婆端碗吃饭。
饭后，婆孙二人在小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消了消食，便回屋吃药睡觉。
刚入亥时，姜潋看了眼睡的呼呼响的外婆，起身下床，驻着小拐棍儿跟在小奶猫身后慢悠悠的朝山下走。
山脚处。
“怎么回事？！那死老太婆怎么突然不见了？”
“——就是，到底怎么回事？”
“————呃，你们有没有感觉，我们其实走了很久？”
“有吗？”
“————没有吗？我腿都开始抽筋了，怎么会没有？”
“——嗤，那是你平日里少锻炼，废物一个！”
“————你屁话！往常我可是走上十几里也不会腿抽筋的！”
这争吵让最开始咒骂的那个年轻人，不知怎么的，心下一突，迅速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倒抽凉气。
“十，十点？！”
“——不可能啊，怎么才十点？”
“————对啊，绝对不可能，狗子十点吃的炒凉皮还没给钱，怎么可能走了这么久才十点？”
没get到他震颤的二人，狐疑的各掏手机，在看清楚上面是晚上十点的时候，突然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惶恐又惊惧。
怎，怎么回事？
也不知是觉得眼睛出问题了，还是认为手机坏了，二人哆哆嗦嗦的一人拼命揉眼，一人去摁重启键。
可不管他们如何补救，时间依旧显示晚上十点，甚至还往后走了两分钟，可见手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艹！见鬼了！！”
二人头皮发炸的扭头看向四周金黄灿灿的麦田，以及头顶上空火辣辣的太阳，然后朝最开始的年轻人看去，声音抖的不成样。
“亮，亮子，这，这怎么办？”
怎么办？
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被叫亮子的年轻人，同样在重启了手机看清楚上面显示的时间后，脊背都出了一层冷汗，密密麻麻的宛若被蛇爬过。
在三人骇惧到四下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更甚跑出到一定距离后又被弹回原来的地方，摔的四仰八叉时，那笼罩在三人身上的恐惧与害怕，凝成实质的让三人骇叫出声，当真凄厉又惨烈。
【哎呀妈啊，真吵！】
蹲在域上守着三人的小麻雀，伸着小翅膀捂了捂耳朵，呲牙。
【比炸雷都响啊——】
刚吐槽完，就见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姜潋，瞬间飞过去，求表扬。
【我可没让他们踏上山一步啊！】
姜潋直接无视它走进域内，居高临下的瞥着瘫爬在地上，搅成一团瑟瑟发抖，甚至腿间满是脏污的三个年轻人，默了半秒后，直接退出来，扭头看向边上的小奶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给他，高贵冷艳。
“学。”
……小奶猫扒拉下那盖在它脑壳上的纸，以为这次又是个什么阵法，结果是几行类似于口诀的东西，这让它好奇的盯着看了半晌，然后艰难抬头，猫脸无辜。
“我，可能看不懂？”
【嗤！真笨！】
逮着机会就开始嘲笑它的小麻雀，飞过去蹲在猫头上看向那纸，然后，淡定起身，扇着小翅膀重新落到域上，开始啄自己的鸟毛。
身为一只鸟，怎么可以不会啄毛呢？
这绝对不允许！
“……”
幽幽瞅了眼小麻雀的小奶猫，顶着死亡压力艰难求知：
“那什么，字我都能看懂，就是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哦。”
姜潋冷漠的拎住它的脖子，与它平视，在它逐渐炸毛中，扯了扯嘴。
“身为一个教书先生，你是一点都不会举一反三？”
？？？
这跟举一反三有什么关系？
小奶猫一脸茫然，让姜潋毫不客气的将它扔进域里。
“会撑结界，你就没想过你为什么会撑结界？”
“画了阵法，你就没想过，你画过的阵法为什么会产生反应？”
“这些原理是在哪些基础上产生的？之前看别人捉兽杀兽时，是怎么能够依葫芦画瓢的撑出结界的？”
“发力点在哪里？支撑点在哪里？你是完全都没有深究过吗？”
呃——
勉强落地，没滚一身土的小奶猫，茫然的隔着域朝那煞神看去，在对上那双平淡中似是蕴含万千的双眼时，混沌的大脑似是瞬间呈现出清明。
对啊。
百年前，他为什么能够依葫芦画瓢的撑出结界？
是看他们撑结界的手势？
还是看他们撑结界的动作？
亦或者是他们口中的念念有词？
这些或许都有，可都不完全有。
毕竟，他那个结界好似练习了许久才勉强撑出来的。
而那个时候，已经很少有人来黑水河里捉小怪物了，他也就没机会继续围观。
那么，当时撑出结界的原理在哪里？
发力点与支撑点又在哪里？
朦朦胧胧似是摸到门槛的小奶猫就那么人性化的坐着，脑子越加深究之后，嘴里也不受控制的开始默念姜潋写给他的口诀。
与此同时，域内的空气似是凝滞了一瞬间，就连太阳也跟着闪了一闪，这让小麻雀好奇凑上去想要看，却被姜潋一把薅住。
“把域撤了。”
【哦。】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的小麻雀，刚把域撤回，就见小奶猫身侧旋起一小阵风，紧接着那些飘荡在四周的星星点点，皆朝着小奶猫飘去，把小麻雀给看的瞪大了眼睛。
【灵气！它这算是？】
“入门。”
【入门？】
小麻雀看着那十分眼熟的灵气，脑子里灵光一闪。
【它是不是变的跟我一样了？】
“差不多。”
姜潋点头。
“你是异兽，天生拥有兽核，也就是你嘴里的丹，那是你能够看到天地灵气与之修炼的根本，而它——”
她虚点了个小奶猫。
“活时功德加身，死后香火敬拜，算是拥有了半灵体格——”
“虽然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但底子终究是在的，比寻常的鬼怪易受天地灵气亲近——”
“再加上它生前与死后皆没有染上过业障，也就更加容易吸收天地灵气，换句话说，这也算是在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