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城

“舅舅武功这么高超,为何不入朝为将?”待韩绍走后,肖昀好奇问道。

“他去过都城,不过没考上!”韩晞笑着,摆手道,“我也好奇那都城是有多卧虎藏龙,自我记事起,小舅便是武痴一枚,四处拜师学武,我还没看过他输过谁。不过也好,他如今过得不也逍遥自在。”

“每个人志向不同。我想你练武是为了给同袍报仇吧”韩晞复归平静,望着肖昀的眼睛。

“不完全是。”肖昀亦是看向韩晞。目光交汇,有一时的心有灵犀。

“强身健体也好,保家卫国也罢,只要不是用来伤人,武功便有价值。”韩晞将手中的短刀递给肖昀“我留着用处不大,这把短刀便送与你。希望下次我小舅回来时,能让我看到有人能打败他,磨磨他的锐气。”韩晞开着玩笑。

“我哥练了那么多年都打不过小舅,就他?”唐茵满是怀疑。

听多了唐茵的阴阳怪气,肖昀倒也没有理会。唐茵不知为何就是看肖昀不顺眼。

“今日练武便到这了,时候还早,不如去我那,我给你们做些菜吃。”肖昀望着两人。

唐茵不想去的,但见着韩晞要去,自己便要跟上。

韩晞帮着生火,唐茵不情愿的拾着柴火,原以为只是过来吃个饭,还要自己动手,不如在家吃现成的。唐茵嗯嗯啊啊发着牢骚“晞儿,你看我手都被磨到了”

子殊帮着理菜,肖昀则在锅灶里炸起小公鸡,另一处炖了莲藕排骨汤。

“不都说君子远庖厨,肖昀倒是勤快。”唐茵又开始吐槽了。

“君子食肉果腹,却言杀生太过血腥,难免让人觉得有做表面文章之嫌。圣人之语在于仁,其本意是对民怀有仁爱之心。若只是单纯地拿‘君子远庖厨’等圣人之语来划分贵贱、身份,那确实是曲解了圣人的本意。”肖昀颠着勺,平淡地说着。

“好好好,你会说。”唐茹说不过便把木材丢在一处。

“啊”炉子中的木头突然炸开,一个火星溅到韩晞手上,立马红了起来,辣辣得疼。

肖昀见状,立刻将锅铲放下“我看看”他轻轻吹了几口,又拉着韩晞到井边,温柔地用凉水冲洗。

子殊则去拿来了烫伤膏。

“唐茵,你将菜盛一下”闻到些许糊味,韩晞也不忘喊着唐茵。

“哎呀!我知道了,你手怎样了”唐茵觉得今天自己吃大亏了!

望了眼韩晞肖昀两人,内心更是呼唤着唐淮清快点回来,不然韩晞真做不成嫂子了。

肖昀轻轻将药膏涂抹在烫伤处,外表已经起了水泡。这次烫的不轻~

肖昀十分担心“这会留疤吗?”他记得以前皇姐一时不小心磕碰到了,便被母妃骂了一顿,说若要留疤便嫁不出去了。

“没事,就算留疤也没事!”韩晞说着“我又不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金尊玉贵的。”

“她又不会要你负责”唐茵盛着菜,还不忘来一句。

“我会负责的!”肖昀望着韩晞,真诚说着。

“吃饭,吃饭”韩晞有些羞涩,忙转移话题“看看你今天做的怎么样”

唐茵真是言行不一,吃饭时属她吃得最香。唐茵心想虽然肖昀人看着不行,这菜倒是做得不错。倒了三杯清酒。

把酒言欢,少年意气。

谈起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唐茵站起身,憧憬着说道“我也想像小姑一样找个疼爱自己的夫婿,然后游历四方,看遍山河。”

韩晞点了下唐茵“你啊,日后可别让我养着你”

“我呢,只想将韩家的船业经营好,若是可以,要在大邺开上多个分铺。昀哥,你呢”

肖昀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起什么“让安贼不再踏足大邺”

唐茵哈哈大笑,满脸不相信“就凭你?”

肖昀却是拿起清酒向地上撒去。

韩晞懂他。

微醺时,韩晞红着脸看着肖昀,说着没头没脑的话“昀哥,你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吗”

然后又捂住嘴笑了起来。

肖昀轻扶住她,摇摇头,以前还没有人说过他好看,宫中嬷嬷说他是富贵之相,皇兄则说他肥头大耳。

红色已抹了半边天空,桌上的碟子也见了底。

“昀哥在家吗?”门外传来敲门声。

肖昀起身开门

韩晞有些头晕,手臂杵着桌子,闭上眼休息。

“你这不能喝就别喝,才喝一杯,就这样了。幸好我跟过来了,要是他占你便宜怎么办”唐茵又夹起一道菜,小声说着。

“他不会的!”韩晞迷糊着摆手。

门开了,竹哥儿向里面瞥了一眼,继问着“小姐可在你这?夫人有急事找小姐。”

“她和唐茵来这吃个晚饭,我正准备送他回去。”肖昀将竹哥儿请进了屋。

听见有人找自己,韩晞睁开眼,起身喊了句“回家!”

肖昀将茶递给韩晞,他此刻真怕韩夫人误会他灌韩晞酒。

“我只是有点晕,还算清醒”韩晞接过茶,一饮而尽,莞尔一笑。

这看着真像是喝了很多。

肖昀便决定和唐茵一起送她回去,若被误会,也好解释。

韩府内,韩茹坐在厅内,今天下午,官府来了信,说让禹城几大船商出船去周边运粮,顺便将部分流民分置在各处,以减轻禹城的压力,这事急,明天就得出发,但却正赶上另一件事,有一大宗官盐需运往京城。这俩大事撞在一起,让她有些分身乏力。

看着娘亲端坐在那,韩晞心想幸好回来走了几步,酒气散了,不然少不了一顿责备。

“娘亲,何事这么着急唤我?”脸上的热还没完全褪去,韩晞走到韩茹身旁。

肖昀和唐茵也向韩茹问好,接着便都坐下。

“喝酒了?”韩茹问道。

“一点~”韩晞低下头有些紧张。

“你们孩子在一起喝便喝了。”韩茹没有责怪,后将船运一事告知韩晞。

“娘亲是打算让我去负责一个吗?”韩晞有些期待。

“这两件事因关乎官府,都需家中出人负责,你爹是个不担事的,你祖父祖母年纪也大了,你大舅呢又不精通船运,你虽年纪小,但从小跟我跑船走货也积攒了些经验,如今也得担起韩家的担子呢。”韩茹喝口茶,摸着韩晞的手,又说着,

“救济粮和流民安置事情比较繁琐,人多且杂又须带多艘船,跑多个地方,不安全,便由我来跟船。去都城送官盐,虽时间长点,但有官府的人护着,也比较稳当点,找些熟练的船工,你也可以跟着叔叔伯伯们多学学。我让你爹也跟着你”虽然知道晞儿武功不弱,但还是不放心,便让李滨跟着。

“娘亲,我愿意。”韩晞声音都高了几个度,酒意完全散了。既能独当一面处理船务,又能去瞧瞧都城的繁华,韩晞满心欢喜。

韩茹又望向肖昀和唐茵,“你们呢,可有愿陪晞儿去都城看看的?”

“义母,我刚从那回来,我不去~”唐茵一口回绝,都城虽好,可这去都城的路可真是难熬,她都数不清自己在船上吐了几回了。

肖昀犹犹豫豫闷不做声,都城他不想也不敢回去。那地方住着个旧的自己,令人厌恶的自己,他不想回忆,也怕被人认出,回到那个充斥着谎言与阿谀的皇宫。他似乎更没有脸面回去。

“小晞,你去都城的时候,我哥差不多要殿试了,你记得多鼓励他。”唐茵说着。

“伯母,我应当是可以去都城的~”肖昀听到唐茵的话,当机立断,去,回都城就回都城,那些宫中的人谁天天出宫啊,必定见不着。

这些孩子,韩茹心中感叹,“你若去,我便更放心了!”

与肖昀这孩子接触时间不长,但可以看出他人品还是不错的,晞儿也有心,没准以后啊就是自己半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