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撑着手臂将身子靠在了床背上,摸过根烟抽了起来,烟的麻痹.让宿醉的头疼有些缓解。徐哲将身子放松下来。双眼无神。缓缓抽烟。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份阴沉。
来电显示上显示着“妈”,徐哲用力拍了两下昏沉的头。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阿姨,有事?”
“哲啊,芊芊没了,呜呜,芊芊没了啊。呜呜….”电话那头传来激烈的哭声。
徐哲楞了楞,一股扎入骨髓的冰冷将徐哲思想都冻住了。耳朵里出现刺耳的鸣叫。脑袋像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突一突的。头晕难受的徐哲匆忙挂断电话,抖着手又想回拨过去,让对面的人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当看到电话上142个未接听,徐哲再也没有了一丝气力。
葬礼举办的很简单,徐哲忙里忙外,送了她最后一程。
回到家里,徐哲坐在书房里,从怀里掏出她写给自己的遗书轻轻的抚摸着,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哭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从晚上一直哭到第二天早上。眼泪也哭干了。中间无数次的想将书信打开来看看,可心疼,自责,孤单,迷茫止住了勇气。最终也只是从书架抽出一本书胡乱塞了进去。
四年后。
保仁医院.妇产科.
徐哲看着手术室亮着手术中的牌子。颤抖着手想从兜里掏烟出来,又想起这是医院。将手放了下来。只是手却狠狠的攥着。过道里走来走去的徐父徐母一脸焦急,双手握拳紧紧放在胸口。徐哲站起来将父母拥在怀里。安慰道“爸妈,好好的。一定都平平安安。”
徐父点了点头。徐母都急的哭了起来,又不敢大声哭。仿佛声音大了会影响里面接生的医师。
等待总是漫长,但总会给出结果。
手术室开门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里面走出的医生。医生把手里的本本递给傍边的助理,抬头看着走廊里的众人。
医生的眼神很冷静,可当摘下口罩那一刻,嘴角却明明是笑容。腔调温柔的说了句“母子平安。”
所有人都心里一松,眼泪再也止不住,声音再也压不住。医生赶紧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平静下来。
“都别在这嚎了,赶紧去看看病人和孩子。哦,记的穿无尘衣呀。”医生说完急匆匆走开了。
双方父母,亲人,朋友在护士指导下换好无尘衣,都跑进去恭喜哪位崭新的妈妈了。徐哲默默的从病房退了出来。
厕所里,徐哲叼着烟使劲的哭着,他想芊芊了。拼了命的想,可是却只能在这个没有人的角落偷偷的想,这道门后面的自己有太多的责任,有太多的东西更胜自己的生命。哭了一会便接到了母亲催促的电话,徐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洗了把脸,抬头挺胸向病房走去,走着,走着,便有了面具。
徐哲身体前倾,轻轻的抱了下病床上的妻子,妻子脸色苍白,但还是回了个温和的笑脸。看着病床上的妻子,又看了眼傍边丑丑的,小小的孩子。眉眼全是喜悦。只是高兴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辛苦了,老婆。”徐哲伸手抚开了粘在妻子脸上的头发,眼睛里全是心疼,责任,爱。珍惜。却唯独没有爱情。
刘媛享受着自己的丈夫的温情,把头在丈夫手里拱了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呀。余生一家三口就这样在一起挺好。也许不只是一家三口。刘媛咯咯咯笑出了声。
八月十六,徐哲有了自己的孩子,三十三年前的八月十六。俞芊芊也才来到这个世上,四年前的七月二十一,俞芊芊离开了这个世界……….
四年前,四月三号。
徐母跪在俞芊芊面前。
“芊芊,你怎么就不相信阿哲啊。你知道他有多爱你的。”徐母将脸皮都撕掉了,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儿媳妇跪了下来。祈求换一个好的结果。
俞芊芊心软了,要将母亲扶起来自己跪下去,傍边的高冷闺蜜一把将芊芊拉了过去。
“芊芊,你那么爱他,你为他放弃了多少,到头来,他不还是背叛了你,你面前跪着的这个人她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吗。”顾书雅看着眼前木偶一样的闺蜜,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医生约好了,把孩子打掉离婚吧。”
赶来的徐哲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晕倒在地上,看着俞芊芊离开的背影。二十多年的世界观崩碎一地,碎片在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徐母醒来说得第一句话是“阿哲,再去劝劝芊芊,你们都是好孩子,可千万别离婚呀。”
看到徐母醒过来,父子两人放了心。
徐父将儿子拉到门外。
“我不管你怎么想,要分要和你做个决定,别再让旁人为你们的事老操心。好好想清楚,别到时候后悔了就行。”徐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开了
徐哲看在眼中的父亲,背影不在高大,腰也不直了。头发也白了。眼泪再也止不住。默默地告诉自己,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哭着是个孩子。
镜头回转
今天刘媛出院,双方父母都高兴的准备着各种东西,徐哲心里很开心,笨手笨脚的布置着房子。处处透着生疏感,眼睛里却全是专注。收拾书房时,一封信从书中掉了出来。徐哲用手摩擦着信封,将信封贴着胸口…….
所以,爱不会消失。会,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