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疫情中的坚守(二)

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害怕,难道说医护人员和志愿者们不怕吗?不,他们怕。

那为什么还要去?相对于他们来说,哪怕纹丝不动,不请愿也没有任何人强迫他们,那做这些究竟是为什么?

有些人会说,这是搏名的好时机;有些人说,他们本来就是做这个的,这是他们应该的;但还有的人说,他们是为了大义,他们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感染。

网络上众说纷纭,却始终没有人出来答复。不过,他们仿佛忘了一件事,这个疫情才刚刚开始……

与我而言,我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甚至说,没有下过太多苦力,尽管我遇到了很多的挫折与磨难,走上了与别人不同的路。但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我走了几乎是最困难的路,所以,无论再难我也没有退路。作为一线志愿者,我很明白,当时情况有多么崩溃,当时的人想的都是疫情赶紧过去,我们拼在一线,不顾一切,只是想它不要波及到我们的家人,仅此而已。

你见过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在志愿服务结束后,满脸血红印子的脸吗?你见过瓢泼大雨时,上门服务的人被主人赶出去,等忙完后脚都是血泡的志愿者吗?你见过一天把五个大喇叭喊到没电,嗓子哑到第二天说不出来话的志愿者是啥样吗?

但大部分人是那么冷漠无情,不可否认,还是有好心人的。很多年轻人都只是对志愿者这个感觉有新鲜感,普遍都撑不过三天,越到忙碌的时候,越有人想要退缩,抱怨声此起彼伏,甚至个别人等到疫情结束后还腆着脸来做一些事情。这些王小宁都看在眼里,从头到尾,他忽然觉得,这个小镇,好陌生啊,后来王小宁也释怀了,人性就这样,永远不要去猜忌人性,考验人性。

王小宁记得很深刻,第三天,小镇下起了瓢泼大雨,仿佛要清洗病毒的同时清算肮脏的人们的心。五点,熟悉的动员大会都没来得及开,所有人奔赴“小方舱”,熟悉的流程,熟悉的陌生人,熟练的操作,一切都仿佛有条不紊。轮到王小宁去走街串巷了,因为一些老干部们腿脚不好,下不了楼,没办法,抱着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放过的心态,王小宁开启了一天的繁忙。

“大爷,您好,我来给你做一遍核酸,您看是您出来一下还是我们进去?放心,我们都经过酒精消杀,您可以相信我们。”王小宁由于是第一次做,语气略带生硬。

可当时,老人们不这么想,他们可能认为我们这是应该的,必须为他们服务的。

“别进来!我不做,做这个有什么用!对了,你们来了,那就把你们刚才踩过的地方给我打扫了,垃圾扔了!”老头子很不客气的说。

王小宁又忙回复到:“不行啊,老爷子,垃圾我们可以给你扔,但核酸必须做!不做不行,现在国家控制的很好,咱们这不能放过一个!”

“我最后说一遍,我不做,这病毒没准就是你们弄来的,快滚出去,听到没有,滚出去!”老头子生气的“啪”一声,把门关了,把我们推出去了。

“他说什么?我们整来的?”王小宁难以置信的问到身边的朋友。

“他什么态度?我们这是服从领导过来给他做核酸,不仅没成,还平白无故挨了顿骂?”王小宁气不打一处来,又想去敲门,被一个大叔拉住了。

“小伙子,你第一次做志愿者吧,心是好的,但你这么做不对,你说话太生硬了。”

“不是,我就不理解了,凭啥,他一个老头子,一天天除了找事,不做核酸,还平白无故骂人,他还有理了?”王小宁很快平复了心情。

“哈哈,那有啥办法呢,他们就仗着自己是退休职工,各种撒泼,昨天那么忙,那二十多个电话就是他打的。”大叔无奈的说

“以后啊,收敛点脾气,你还是太年轻了。”

“撒泼,这是啥时候了,他不知道吗?这不纯添乱吗?本来人手就不够,还得分人去解决他。你们也真是厉害。”

“这是我们的工作嘛,这样吧,下回我来敲门,你学着点,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给你换个别的,我在这还好一点,万一你一个人去,我都怕你跟人干起来,他们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你推那么一下。”

“叔,你看你说的是啥?要是那样的人吗?”

王小宁仿佛忘了刚才他上头的一面。

“行了,等换岗的时候,咱俩再说,要不然咱们得忙到啥时候。”

“好!听你的,叔”王小宁很干脆的回答。

这只是个小插曲,而且还是最轻的,有些人骂的那个难听,有一次,大叔差点没拉住王小宁,后来迫于无奈,王小宁被换到了小方舱里。

但有些人看到我们眼里却满是心疼:“娃,你这么大点就干这个?”

“大妈,我不小了,我“成年”了”王小宁长时间工作已经很累了,但听到这话还是漏出一丝微笑,尽管大妈没看到。

“大妈,我给您做核酸来了,有啥垃圾啥的,我就捎带手给您拿下去了”

“哎哎哎,谢谢谢谢,你把这个马上,休息时候喝点,你这么小就出来,家里人该多担心啊。”大妈反手把一瓶奶塞到了王小宁手里,这让王小宁是没想到的。

“大妈,谢谢你,我不能要啊,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得保重身体,等疫情结束了,我再来看您。”

那次走访核酸结束后,休息的时候,王小宁跟大叔聊了好多。

“大叔啊,人和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你习惯就好,你也挺猛的,这啥脏活累活都干,还是年轻好啊!”

“说啥呢叔,你才多大啊!”

大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叔?老弟,我才26啊,你得叫我哥,哈哈”

“什么?那你不应该工作去吗?你咋还在这?”

“工作啥啊,现在啊,小镇跟个围城一样,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昨天通告说了,所有小区都不能出去了,只能在本小区活动。”

“啊?这样啊,那不对啊,那这么多人吃饭咋整?”王小宁不解的问

“你没看吗,今天核酸来的很少,大家都去抢菜去了,现在小葱十块钱一小把,你不知道吗?”

“昨天晚上我值班,我十一点回去了消完毒就睡觉了,太累了。”

“唉,那你以后咋办,你家里人不在家你咋吃饭去啊,而且现在菜店都已经被高价抢购空了。”

“没事,我家里还有点菜,我之前买了不少,应该还够。”

“这么的,等你家里没菜了,你就来哥家,让你嫂子给你做,你还省的开火了。”

“那可不行,到时候再说吧,没事哥,之前抱歉啊。”

“可没事,小问题,捂得严严实实,之前不还有个小朋友,管你叫叔叔呢吗?哈哈”

“可别说了,我,哥哥还没当过呢?直接提辈儿了。”

两人相视一眼,笑了。

两人心照不宣,同样的性格,同样的担忧,当时,所有人都在等中央的指令,疫情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