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同岭之行最终毫无悬念地以不欢而散收尾,好在问方终于不再一个人把自己闷在石室中,而是乘着自己的羬羊巨车回到了都邑折达
守门的卫士眼睁睁看着明明应该被关在兽笼中的问方此时却堂而皇之地走在路上,但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去阻拦甚至拘捕,毕竟他们都知道大酋长之子就算被关押了那也是大酋长之子,要是有谁这时候不开眼,那等父子二人冰释前嫌之后恐怕就有得受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熊皮大床上,问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莽祜白天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子里回放着,当时的他虽然生气地喝止了,但其实种种迹象表明,随着母亲一天天变得年老色衰,父亲恐怕早都动了再纳妻妾的念头,如今之所以没能成行,不过是母亲在一次次以死相逼而已
眼下到底该怎么办?问方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
若是按照青阳的建议前去找戎聚对质,到时候发现是误会一场尚自还好,若是他所言不虚呢?到时候到底应该如何在父母之间作出选择?
愁绪恍若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问方的意识,今晚看来必将是个不眠之夜
人穷则返本,看着特夕也因为自己老是翻来覆去而无法安睡,问方干脆悄悄穿戴规整,独自起身往献牲台走去
犬戎一族自认是上古战神刑天的后裔,因此每逢重大庆典都要用战俘活祭古神,献牲台则是作为一族首领的大酋长亲自举行血祭仪式的地方
台前正对着一尊二十余丈高的刑天巨像,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存,问方不禁感慨,要是自己也能有这般的勇气就好了!
嗅着台上千百年来不断浸染的血腥之气,问方的思绪终于得到了片刻宁静,罢了,那就索性卜上一卦,把一切交给上苍吧
一番默默祷祝过后,问方随地扯来一把枯草就开始演算起来,他从小就跟在大祭司背后学这些,所以这对他来说简直轻车熟路
最终卜出的卦象为一阴一阳四阴,下坎上坤,是为师卦,此乃攻伐之象,难道战神希望自己像他那样不管后果勇敢向前吗?问方又抬头望了一眼巨像,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第二天天刚亮,问方一个人便独自往东踏上了找戎聚问明真相的征程,虽然青阳等人一再要求要与之同行,但问方还是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知道好歹还有回还的余地
刚走出折达不远,他便在路上遇到了父亲的另一个侍卫殇左,两人相逢都显得有些错愕
“你不是跟随父亲一起东征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哦,是这样的,我们在雁荡山一带遇到了北原的人并打了一架,没占到什么便宜,大酋长让我回来传令,说赶紧组织第二波也顶上去”殇左最终没敢说出自己的疑惑,而是侍立一旁老老实实回答了问方的问题
“那戎聚呢?他现在在哪儿?”
“他被派去南蛮苗部借火鳞圣甲去了”
“火鳞圣甲?我们拿这东西干什么”问方听大祭司讲过火鳞圣甲,据说是用被女娲斩断四足用以支撑四维的巨鳌的板甲制成,那家伙是九州出现过的唯一一只长在水里却是火属性的灵兽,跟随女娲后人一直留在了南疆直到最后身死道消
殇左支支吾吾半天不肯回答,直到问方都有些不耐烦了才小声地说道“因为北原圣女有一头叫冰麟的坐骑,听说它的冰系法术着实了得,所以大酋长得去借这铠甲,方便日后亲自降服魔女...”
果然又是跟这圣女有关!问方暗咬银牙,故作平静地问道“那他去多久了?我有些事要找他”
“是这样的,因为此去过于遥远,为了不耽搁时间,所以大酋长特批了让他使用献牲台旁边的传送法阵”
“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负责管理和启动法阵的是大祭司绥欲,由于启动法阵需要献祭大量的血食,所以如此浩大的工程必须经过大酋长同意
若是换作别人,绥欲是绝不可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私自启动法阵的,但是问方是个例外,小时候的问方总是嚷嚷着让绥欲教他祈禳占卜之术,而在绥欲看来他也的确是百年不遇的天才祭司,要不是他日后注定得走上统领整个部族的道路,绥欲早都想让他做自己的接班人了
见问方来看望自己,绥欲又高兴又担心,问方胡乱找了个理由想要蒙混过关,但绥欲显然知道他的真实意图,皱着眉头说道“按理说,这阵法刚启动不久,只需要再献祭几个战俘就可以再次启动,就算是被大酋长责罚,我这张老脸也承受得住,可是,这法阵本就有违天地法则,进去之后有多么凶险,你可是知道的啊孩子”
绥欲须发皆已雪白,还穿着一身白葛法袍,看起来神圣且庄严,可此时他眼中却满是慈爱和关切,这让问方不由得心头一暖“阿父,哪怕不是为了我们犬戎一族的未来,单凭我与母亲之间的血肉之情,这一趟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去的!”
“好吧!年轻人有血性,我不反对,有些事注定是你此生的命数,我自然不会阻拦,但你一定要记住我从小就教你的,君子有必为,有可为,有不为,有无为,莫要执意与天道抗衡”看着问方眼神如此坚毅,绥欲不再规劝,而是转身让助祭布好法阵
“嗡!”随着鲜血覆盖上古符文的每一个角落,法阵唰地亮起了耀眼的红光,身处其中的问方只觉得日月山川不停在自己面前闪烁,而自己的五脏六腑也随着红光的明灭急剧地扩张和收缩,强烈的撕裂感从身体的每个角落传来,疼得他不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大哥,怎么自己一个人逞强,都不告诉我一声!”就在传送即将生效时,已经神思恍惚的问方却仿佛听到了莽祜的声音
好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问方只觉得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浑身每一块骨骼都好似被碾成了齑粉,他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地,只觉得四周似有潺潺流水、阵阵风鸣,好似置身于绿意盎然的山水画卷中,后有诗这般形容道:
霞光万丈映苍穹,白云一片洗碧空
偷得丹青诗画意,尽在山水万峰中
问方试图挣扎着起身,但浑身的疼痛感顿时让他又龇牙咧嘴地躺了回去,他就这么有如扣在墙上的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耳中听着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唱,双手轻抚着绵软湿润的苔藓,时不时还有蚂蚁螟蛉从身上爬过,阵阵清风温柔地吹走了他所有的思绪,让他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快到傍晚的时候,问方因为鼻子很痒不自主打了个喷嚏,醒来后的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已经好了很多,果然睡眠才是最好的补益之法
睡意散去后,饥饿感立马见缝插针式地涌了上来,问方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嗯,也是时候找点吃的了
他按照大祭司曾经教过的仔细辨认了一番方位,然后发现并没有用,毕竟辨认了方位之后又能干什么呢?还不是傻傻分不清楚
问方四下扫视了一圈,直觉告诉他右边应该能找到溪流,于是随手掰断一根苦竹作为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翻过面前的山头后,问方在草丛里发现了还在酣睡的莽祜,这家伙从小就鼾声如雷,把不明就里的问方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大型雷兽
两人饿得似乎肚子里藏着十个祭祀时候的鼓乐手,于是一起趁着天还没黑胡乱抓了一些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聊以果腹,之后便找了个洞穴继续养精蓄锐,此处不表
南疆的冬天不似北原天寒地冻,但独有的瘴气也让人够得受,两人早早地就被湿气憋得从洞穴里逃出来透气,然后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陷入了迷茫
“咋整啊大哥?我甚至连昨晚来的路都找不到了!”莽祜看了看身上昨晚被叮咬出的疙瘩,一脸迷茫地问道
“那有什么,让他来找我们不就是了呗”,说话间,莽祜从衣服里取来一个皮囊,并从中掏出了几个物件说道“知道这些是啥不?”
“雷鸟之羽、雷兽之角,还有...雷龙之鳞?这有啥用?”莽祜好奇地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问方四下张望着,随后把手中的这几样东西依次叠放到了一个石台上
接着,他又捡来石块交到莽祜手中“来,使劲砸上去”
“啊?”莽祜将信将疑地接过石块走到石台前,却不想自己刚刚砸将下去,本来雾蒙蒙的天空突然就响起一声炸雷,而且闪电刚好就鬼使神差地落在了自己跟前,震得他眼冒金星气血翻涌
“什么情况啊...”莽祜被电得发须倒立满脸黢黑,两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哈哈哈哈哈”问方显然对自己的恶作剧非常满意,拍了拍莽祜的肩膀说道“这是引雷术啊,怎么我以前没教你么?放心吧,他看到之后一会儿就来了,这不省事多了嘛”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做点什么,趁着这个空当,问方又掏出匕首做了几柄木茅,正在两人合计着去哪里搞点野味的时候,树丛中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戎聚果然来了
“大哥,真的是你啊!”看到自己最好的兄弟出现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戎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看着满头都是蜘蛛网的戎聚,问方得意地向莽祜说道“我说得没错吧?”
莽祜与戎聚也是不错的兄弟,两人重逢自然是开心的,但莽祜却指着戎聚惊讶地问道“你肩膀上怎么有个小东西?”
莽祜口中的小东西乃是一个只有普通人一半高的小姑娘,这个个子在犬戎氏族面前确实小得有些不够看了
“哼!大胆,见了本宫不下跪就算了,居然还出言不逊,欠收拾嗦!”姑娘小小个的身材,脾气却一点都不小,只见她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了一枚肉眼几不可见的银针挽指弹在了莽祜身上,瞬间就让这个庞然大物痒得在地上打滚
眼前的一幕把问方惊得目瞪口呆,戎聚则略显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哥,看见你们太兴奋,一时忘了给大家介绍了,她可不是什么小东西,人家是南疆苗部的巫女大神路百呢”
“哦,怪不得,我是犬戎大酋长之子问方,先前是我的兄弟唐突了,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还请你替他解了吧”,南疆里苗部的先祖是女娲,和羌部的先祖西王母、犬戎的先祖刑天都是同一谱系的神族,故而三族可以语言互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嗯,这还差不多,你们这些老是以貌取人的家伙,就该给点教训”,路百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袖中飞出一根红线,红线远远地穿过了银针的针眼将它带回了路百手中,而先前还在地上鬼哭狼嚎的莽祜则立马跟没事一样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路百
“话说,巫女大神怎么也跟着过来了呢?”四人相见的方式不可谓不别开生面,现在闹也闹够了,终于重新说回了正题
路百拍了拍戎聚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然后站在台子上老气横秋地说道“嗨,还不是让你们要借火鳞圣甲这事给搞的,现在造孟这老头闹着要叛变,还把我的心玉给抢走了...”
看问方没听懂,戎聚赶紧上前解释道,“是这样的大哥,我按照大酋长的吩咐来到南疆找到巫女大神后,本来巫女大神是同意借给我们的,可是就在她召集几大长老准备打开上古宝库的时候,大长老造孟却突然跳出来,说巫女大神没有权利动上古先辈留下来的东西,还伺机发动叛变,趁乱抢走了凝聚了历代巫女大神神力的心玉,所以巫女大神才暂时跟着我逃到这里来的”
“咳咳,纠正一下,不是逃哦,是战略撤退哈!”路百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道
“哦对,是的巫女大神,可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哎呀,都怪那个老头子,居然使出了美男计这么阴险的招式,我看那么帅一个小伙子过来牵我的手,咋可能想到他是来抢我心玉的嘛!”
看问方等人一头黑线,路百又赶紧解释道,“不过你们不要怕,只要你们能帮我把心玉再拿回来,恢复法力之后的我收拾几个长老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问方捏了捏鼻子,总觉得这个巫女大神不是很靠谱的样子,“那么,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嗯...这个事情嘛是有些麻烦,不过有你们在就好办多了”,路百分明笑得人畜无害,可问方等几人却感到不寒而栗,“再过五天就是我们南疆最盛大的圣火节,可是我算过了,后天恰好将会有一场大雨,我会喊人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这样一来,明天肯定所有的人都会出来提前准备点篝火的火把,而那个时候就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机了撒!”
果然不是什么好路子,问方有些不屑地说道“所以是叫我们去偷咯?”
“啥子叫偷喃?那心玉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路百双手叉腰,显得很是不服气,当然,问方现在没心思跟她理论这些,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借火鳞圣甲,自然更无心与南疆有太多纠缠,他悄悄给戎聚使了个眼神,两人随即心领神会地走到了一旁
“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我父亲这次御驾亲征,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问方直直地瞪着戎聚,虽极力压低声音,但仍旧带着一丝咆哮的口吻
“哎...有些事情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大哥你应该早就想到的”戎聚叹了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意思?”
“大哥你觉得,身为氏族的大酋长,他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那还用说,自然是让全族人安宁幸福了”
“那如果你像我们大酋长一样,已经连续几十年为族人夙兴夜寐、鞠躬尽瘁,而整个氏族早已经在他的带领下实现了丰衣足食,这个时候他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嗯?”问方忽地一愣,是啊,自打自己出生以来,整个犬戎氏族就一直在父亲的带领下安居乐业欣欣向荣,如果这些都神圣的教条如日常饮食般稀松平常,那又从哪里找寻身为大酋长那份独有的成就和荣光呢?
“哎,怎么说呢,大酋长已经励精图治了那么多年,如今简简单单的安宁幸福已经刺激不起他的满足感了,谋求长生也好,占领北原也好,征服圣女也好,不过只是想为了证明自己不只是一个守土尽责的木偶而已”
“可是,他就不怕因为他的一己私利,让我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么?”
“我们之于大酋长,就好比子之于父,父亲给了我们生命和幸福,让我们在安乐无忧中长大,如今年迈的父亲想要一件稀释珍宝,身为子女,即使明知前方将是一片水深火热,你觉得我们有可以为了保全自己而不奋力一搏吗?”
“这是愚忠你明不明白?”
戎聚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不知道愚忠是什么,我也不在乎什么才是精忠,反正我们一家世代受大酋长恩惠,不忠之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我相信那些随侍大酋长身边的人,他们的想法也跟我一样”
问方被说得面红耳赤,手舞足蹈地解释道“不是,我哪有让你不忠或者变节的意思呢,我只是...哎...罢了,我连自己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
见问方申请再度消沉,戎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我知道大哥心里的担忧,放心吧,我们都相信大酋长一世英名,他心里自有分寸的,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可以了;再说了,即使他真的错了,我们也心甘情愿跟随他错下去”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要记得,作为大酋长身边的亲信,可不能只是简单无脑地执行命令那么简单,如果父亲真的作出了什么与我族利益相悖的决定,你可得以死相争才行”
“嗯嗯,大哥你放心吧,于公于私我都会照你说的做的!”
“好,那接下来就是眼下该怎么办的事情了,那个巫女大神她靠谱不,你准备帮她吗?”
“额,说实话确实有一点不靠谱的样子,但是眼前事实摆在这里,不帮她的话我是铁定交不了差的”
“那行,既然来都来了,我也帮你一把,不过事先说好,我只在这里呆三天,不管成与不成,三天后我都会回去”
“那自然最好不过了!”问方的决定让戎聚喜出望外,他俩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执行过任务了
商量好后,两人又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大伙面前,问方径直走到路百身边说道“说起来眼前这一切还是因我族借宝而起,所以替巫女大神取回心玉一事我们责无旁贷,可是我们毕竟无意过多干涉巫女大神的族内之事,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提前谋划一下,尽最大限度地避免节外生枝才好”
路百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这个后生说话做事还是很懂得起分寸的,倒一点都不像你那些憨货祖辈,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还是给你们简单介绍一哈嘛”
只见她施施然走到一片空地前,拔下头上的簪子画了一幅示意图“喃,这个就是我们寨子的地图,大长老的堂口在这里,我估计心玉多半放在他屋头的哪个地方”
簪子抽出的那一刻,路百的秀发也如从天而降的瀑布一般倾泻直下,一阵微风吹过,似有似乎的草本香气简直好似透过皮肉吹到了问方的骨子里一般,让他不能自拔
先前一直没在意,原来路百其实长得这么好看!问方心头不禁泛起涟漪,要是她能再高一点的话,说不定...
“咳咳!”戎聚似乎瞧出了什么端倪,连忙咳了两声把他的魂儿给招了回来
“那...这个...哦对了,火麟圣甲怎么办呢?”
“哦,那个啊,呐,火麟圣甲在这里,在上古宝库里头,只有我才打得开,而且即使是我也必须要拿回心玉之后才得行,所以这些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撒”
“好,大体上我们都知道了,怎么分工?要不还是巫女大神直接来吧”
路百俏皮地刮了刮鼻子说道“这样子的话...好说,明天一早,戎聚你就跟我一起去寨子正门口,干啥子你不用管,因为后天要下雨,寨子头的主力明天肯定都在山上,但是毕竟不可能全部走完,那么我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把剩下的人全都吸引过来,这个事情你们三个人头只有你能胜任,因为另外两个大家都没见过”
接着,路百又转身望向问方和莽祜“至于你们两个,既然你们不想把动静搞得太大,那正好,看到寨子背后这条河没?你们可以淌水过去然后绕后门进大长老的堂口,不过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哈,那条河水流急得很,而且岸边上还有鳄鱼,你们最好还是防到点”
问方和莽祜相视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就这么办!”,正所谓是:
年华似水急且缓,恩仇如影暗还明
为效此生忠贞志,万里相助异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