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一个男人而已

推开酒店房间的门,纪颖不再用手抹泪,任凭眼泪倾泻而下。

不哭个痛快,这一关她过不去。

神情落寞,像是落水的小狗一样的人走出酒店大门,茫然四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

“纪女士。”警卫员叫纪颖的名字。

纪颖这时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警卫员,想到什么,纪颖眼中的泪水被逼回去,转而朝街道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纪颖即刻想迈起大步子冲到端木炀面前,可是动作幅度一大,身下就传来丝丝不自然的感觉。

纪颖忍耐着缓步走近,不等警卫员帮她拉开车门。她快速地伸手拉开车门,满眼怒火的盯着坐在车里慵懒恣意的男人。

端木炀早在纪颖走出酒店时就注意到她的情况,此时看见她面露怒容,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纪颖坐进车里,侧着身子,情绪激动,胸腔上下起伏,却不知道心中怒意从何说起。

端木炀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掰开一片药片,拿起一瓶矿泉水好心的为她拧开后,一并递给纪颖。

“吃药。”

端木炀的行为似验证了纪颖的所思所想,纪颖第一次在端木炀面前发脾气。

她拍开端木炀伸出来的朝上的掌心,药片掉落到车内的地毯上。

纪颖还觉不够,想彻底发泄,伸手要去夺端木炀手中拧开的矿泉水瓶,似乎只有砸了那瓶水她心中的愤懑才能得舒缓。

端木炀胳膊向后移去,躲开纪颖伸过来抢夺的手,也顾不得什么教养,按开车窗,将水瓶扔出车外,反手捏住纪颖的胳膊,向后扭曲,死死地压在纪颖的后背上。

纪颖被控制住还不停地挣扎,端木炀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另一只手从纪颖脖颈侧面绕过去,捏住她的下巴。

“老实点。”旋即朝前面的司机命令道:“开车,回家。”声音犀利。

汽车行驶起来,纪颖维持着被端木炀从身后控制的姿势。

泪水啪嗒啪嗒跟不要钱似地流,终于打到了端木炀的拇指上。

湿哒哒的感觉让端木炀不爽,他松开纪颖甩甩手,没好气地说道:“区区睡个男人而已,整得跟要死了一样,发脾气给谁看,又不是老子和你睡的!”

纪颖小声抽泣着,在辩驳前吸吸鼻子,转过身用哭红的眼睛盯着端木炀。

“少他妈这么看我!”说着端木炀用大掌扣住纪颖后脑,把人一把揽入怀中。

“哭什么,他没满足你?”

纪颖狠狠地拍打端木炀的后背,“胡说胡说,你不要胡说。”

“那就是让你满意了?”

“你怎么能对亲妹妹说这种话。”纪颖手上的动作不停,啪啪拍打男人后背的声音充满在狭小的车内。

“差不多得了,小手打得我不疼啊!”端木炀叹气,轻轻拍打纪颖后背两下,以示安抚。随后将纪颖从怀中拉出来,“抬起头来。”

纪颖昂起头,还是一脸愤恨,明显泄愤的不满足。

端木炀扯出纸巾替她胡乱擦脸,纪颖拍开他的手,坐到一旁双手捂着脸,呜呜地继续哭。

“哎……”,端木炀被纪颖弄得彻底没了脾气。

“小颖,不是我给他下的药。”从不肯解释一句的人率先服软。

从见到纪颖看他的眼神时,端木炀就知道纪颖是怎么想的。

无非是他给连善恕下药,然后把她送到连善恕床上。

毕竟叫她去连善恕所在的房间的人的确是他。某种意义上来说,上面那话的后半段没错,是他亲手把纪颖送到连善恕床上的。

闻言纪颖用着满是怀疑的眼神斜睨端木炀。

“别什么泥点子都往我身上甩,我可不做烂人烂事。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感谢你什么?谢你让我和他上床?”纪颖也破罐子破摔了,才不管什么羞涩不羞涩,矜持不矜持。

“是啊。”端木炀点头认可纪颖的话。

“否则他和别的女人睡了,你日后不得恨死我?”

“……”纪颖抿唇不语。

她说不出一句“才不会!”

她若真那么硬气,也不用以身做药,和连善恕春风一度,献出自己的第一次。

戳到纪颖的痛处,端木炀被纪颖刚刚一通迁怒搅得糟糕至极的心情有所好转。

再次掰开一粒药,重新拿一瓶水递给纪颖。

这回端木炀长了心眼,没把瓶盖拧开。

他可不想自己的车里被弄湿弄脏。

“什么药?”纪颖知道自己闹得差不多了,其实心里有些后悔刚刚闹得过了些。

“避孕药。他昨晚那样子,猴急得根本顾不得那些吧。你还小,还不适合怀孕生子。”端木炀说得直白无比。

纪颖回想起她和连善恕相拥交缠在一起的画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不再言语。

拧开瓶盖将药片一口灌下。

她不能怀孕,她不能怀上私生子,更不能因为孩子和连善恕藕断丝连。

“……对不起……”纪颖小声道歉。

“信我了?”端木炀不打算轻轻揭过。

“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说你就信?”端木炀继续诘问,步步紧逼。

纪颖与端木炀对视,反问道:“真不是你下的药?”

端木炀被气笑了。

“我他妈有病啊,把自己的宝贝送给个外人?”

纪颖知道端木炀口中的宝贝是指她,心中有股暖流涌动。

“可你还是顺水推舟变相的推我出去和他……”纪颖没有说下去,似有些难以启齿。

“你后悔吗?”

纪颖摇头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上赶着,懊恼地再次低头陷入沉默。

“小颖,哥哥刚刚说了,睡个男人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哥哥这么做是心疼你,莫说他一个连善恕,就算把他兄弟连时难你都一起收了,哥哥也会全力支持你。”

纪颖惊诧地看向一本正经的端木炀良久,才理解他话的意思。

而后又开始落泪。

提及连时难的名字,纪颖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坚称喜欢的人是谁。

而她不仅险些做了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还和男朋友的哥哥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因发泄而短暂忘却的那股来自道德感的束缚再次盘绕至纪颖心房,牢牢地勒紧她,让她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