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轿车内，端木炀慵懒地坐在后座，手中翻看着资料，耳朵听着坐在前面的冯秘书汇报着一天的行程。
“纪颖回来了？”端木炀打断冯秘书的话。
冯秘书快速查询，随后回答端木炀，“昨天下午3点15落地，5点钟回到红砖别墅……”
“连善恕和她同一趟航班？”
冯秘书再次查询，“他们并未同行。”
端木炀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怎么突然有点搞不懂连善恕的行为了。
但他没继续想下去转头交代道：“晚上把她给我叫出来。”
开口就是命令。
冯秘书习以为常。
当然传达领导意思给纪颖的时候语气会进行转换，既客气又委婉。
抵达目的地，端木炀走进威严的大楼，经过大厅的时候看到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十分忙碌。
接待的职员见到端木炀先是一敬礼，端木炀站定板正地回以一礼。
“局长在六楼等您。”说着为他领路。
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端木炀的警卫员自动止步。端木炀等待接待的职员推开门，然后和冯秘书一起走进去。
中年男人两鬓泛白，整个人十分精神，见到来人起身绕过办公桌与端木炀亲切握手，笑容挂在脸上，眼底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警惕。
他一边寒暄，一边细细打量端木炀，想从他细微的神情变化中寻找出一些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的青涩。
端木炀全程挂着礼貌和善的微笑，使他本来十分肃杀的气场变得稍稍温和，没那么难以接近。
对于崔局的试探，全当听不出来。
二人你来我往的寒暄良久，崔局长终于切入正题，“小炀，你在大厅也看到了吧，最近局里忙得很。”
端木炀端正地坐在沙发里，静候崔局后续的话。
“近来端了一窝贩卖违禁品的老巢，经过审问拿到了部分购买名单……”
神色如常的端木炀听到这里，神色开始有轻微的变化，开口接话道：“莫不是涉及到……”后面的话端木炀没有明言，包含什么意思崔局自然理解。
知道他想多了，崔局急忙笑着解释：“别别别，我说得惹人误会了。没涉及到那方面，放心放心。”一边说着一边双手还比划着，安抚端木炀。
端木炀板正的坐姿松懈下来，身体微微靠后，开始呈现出放松的状态。
“那就是学校那边……”
端木炀何其聪明，崔局长亲自请他来局里，前面又铺垫良多，想必是与他的工作相关。
以他现在的职位和身份，如果不是和部队相关那想来就只能是学校方面……
想到这里，端木炀刚刚放轻松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正色道：“您手上的名单，可否借来一看？”
“当然，请。”说着崔局将早就准备好的名单复印件递给冯秘书。
拿在手里一目十行地扫过购买人的名单，眉头微蹙。
“这药是……”端木炀眼神锐利，从名单里抬头看向崔局。
崔局还在心中感叹这年轻人果然思绪敏捷，才短短几句话就让他猜到请他来的目的。
下一刻与端木炀对上视线。
久经沙场，见过大世面的崔局竟然产生一种脊背发凉的压迫感。
他们之间差着将近三十岁，官职却不相上下，足见端木炀的能力。
“一种催情类的药物……你听过暗网的一款Kxx094XX，俗称‘暗枭’的药吗？据说按照剂量使用，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是一药难求。暗网居然还搞限额……”崔局满是不理解。
继续说道：“这次收缴的药物是以暗枭的部分原料搭配上一些市面上流通的同类药物制成的一种副作用强烈的危险品……”
崔局的办公桌上放置着与端木炀手中一样的名单，恨铁不成钢地叹上一声，“你说说，好不容易考进国大这所顶级学府，不好好学习，还要搞什么旁门左道。”
名单中至少有5人经过调查发现是国大的在读生。
崔局这次请端木炀来就是为了告知他这件事，以及问询一下他对处理结果的意见。当然，就算端木炀有意见，也不可能改变处罚结果，不过是提前通气，让他回去做好相关准备罢了。
端木炀把名单甩给冯秘书，“去调查清楚，都做什么用途了。”
声音冷冽，把常年跟在他身边早就习惯他变脸的冯秘书都给冷冻到。
看来是真动怒了。
旋即解释道：“崔局，我并非是对您手下的调查结果有疑问，只是我做事需要确实的根据。我现在的职权无权查看你们的审讯记录，所以只能派我的人再查一遍。”
崔局表示理解。
他还担心如果端木炀提出要他提供切实的证据，他可没有权限那么做。
能够在向公众公布案情以及处罚结果之前跟他通气已经算是看在他的身份上给他面子了，更多的实在没有办法提供。
好在这年轻人看起来虽然有点傲气，但做事还是很讲究分寸的。
崔局眼中不免露出欣赏。
“学校那边到时候打算怎么处理？”崔局知道这么问越界了，但挺好奇端木炀会怎么做。
端木炀没给正面的回答，说得很官方，“需要校领导开会研究才能给出处理结果。”
崔局笑笑，没再问。
*
纪颖坐在端木炀旁边，等服务员上菜。
又是在【潜山】吃饭，端木炀好像很喜欢这里。
这么想着纪颖也这么问了。
端木炀回神，笑着说：“你不喜欢？”
他就是不正面回答问题，纪颖已经习惯了。
“没什么喜不喜欢。”
“那就是不喜欢。”
纪颖觉得和端木炀说话心累，低头开始玩手机，不再理他。
端木炀勾唇笑，看着纪颖气鼓鼓的模样，盘算着如何利用得到的信息。
手下的人办事效率奇高，端木炀从局里出来坐进车里，冯秘书已经递上调查报告。
大致扫一遍，看到一个颇令人感兴趣的名字。
端木炀手停在戚荣荣的名字上，头也没抬地问冯秘书。
“确定吗？”
冯秘书探头窥-探一眼端木炀手指的地方。
“确定，而且买了两瓶。”
“呵。”端木炀喉咙中发出一声嘲讽十足的嗤笑，“她想干什么？”
后面的话是自言自语，冯秘书当然给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