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乏。
纪颖感觉浑身困乏，脑袋昏昏沉沉。眼睛酸疼，好像昨晚哭了很久一样，微肿着，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够睁开。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纪颖眼帘的是隐隐泛着点点青色胡茬的流畅的下颚线。
纪颖脑袋中闪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混乱，让纪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她再次仰头看向男人的脸。
连善恕紧闭着双眸，呼吸轻浅。
纪颖从他的睡颜中看出些许疲惫。
许是感受到盯着自己的视线，连善恕突然睁开眼睛，长长的眼睫微颤，与躺在她腿上的纪颖对视几秒。
嗓音富有睡醒后独有的低沉暗哑，“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纪颖愣神，偷-窥连善恕被抓包的心虚让她大脑宕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他的问话。
一开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沙哑，像是喊叫过后一般，嗓子干涩声音少了不少娇-媚。
“……”
昨夜，后来连善恕半靠在床上，一直让纪颖躺在自己腿上，在他睡着之前，一直用手轻拍纪颖的背，如同安抚睡得不安稳的孩子一样安抚她。
纪颖的头一直枕着连善恕的大-腿，让他的腿很僵。
听纪颖沙哑的嗓音，很自然的伸手将床头柜上放置的矿泉水拿给她，声音温柔无比，“起来稍微喝点水，润润嗓子。”
纪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以什么姿态入睡的，顿时羞红了脸。快速从连善恕身上离开，动作过猛盖在身上的男式西装外套掉落到床上，她上半身只着一件小衣服。
连善恕转过头回避。
纪颖慌乱地拽起连善恕的外套套到身上，脑袋更是一片混乱。
他们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纪颖有一点昨晚的记忆，她记得自己突然浑身燥热，肌肤下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小虫在啃食，痒意难忍。很需要冰凉来降温。
再后来……她好像将连善恕扑倒了。
纪颖脑海中浮现出她主动上前堵上连善恕的唇的画面。
连善恕细心地给矿泉水瓶里插上吸管后递给纪颖。自己则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上半身，伸伸胳膊后锤了锤自己的腿。
纪颖小口小口地就着吸管喝水，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连善恕舒缓身体。
抿抿唇，还是问出心中疑惑，“连善恕，我们昨晚……”问到后面声音渐消，纪颖羞涩地垂下头，不小心瞥见锁骨上的点点红痕，心开始乱起来。
她昨晚明显是中药了，即使连善恕对她做了什么，她也没什么立场责备或者怨恨连善恕，或许反而应该感谢连善恕救她于水火。
但是纪颖不得不承认她很怕，怕连善恕告诉她，他们昨晚真的发生了男女独处一-夜该发生的那档子事。
这种怕无关她再无颜面面对连时难，而是她预感将与连善恕的纠缠再无法斩断。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连善恕没有正面回答纪颖的问题，反问回来。
“……就觉有点乏。眼睛也疼……”纪颖实话实说。
她没什么初次情事过后的疼痛，所以更加不确定起来。
连善恕看向纪颖的眼中满是柔情，手掌覆盖在纪颖的脸颊上，拇指轻柔地抚摸着她微微肿起有些泛红的眼睛。
他的手指碰到纪颖眼睑时，她生理性地闭上眼睛，任他抚摸。
“我不满足你，你就一直哭，这下好了吧，眼睛哭肿了。”
连善恕的话暧昧不明，纪颖心中七上八下。
她恨不得求连善恕给句准话，给她一个痛快。
而连善恕骨子里就是一个坏人，他偏不。像是猫儿逗弄老鼠一样，爪子一下一下地摆弄着小老鼠，让她带着希望逐渐绝望。
“连善恕，我们……”纪颖再次问同一个问题，话还没说完，连善恕便打断她。
“颖颖，你昨晚对我又亲又抱，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账了？别叫的那么生疏，含垢，叫我含垢。”
连善恕的额头抵上纪颖的额头，感受到她体温已经彻底恢复正常。
男人的鼻息打在纪颖脸上，让她觉得痒痒的。
“含垢……”纪颖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轻轻地唤他。
连善恕勾唇，拉开与纪颖的距离，“昨晚你中了药，你没少对我做上下其手的事。”
他平铺直叙地讲述着昨晚纪颖的行径，羞臊的纪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即使有药物作用这个理由，依然让纪颖无地自容。
“但没有后续。”连善恕的语气中没有惋惜。“白卿及时赶到，为你注射中和药剂后你的状态就恢复平静了。”
“颖颖，我爱你，但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占有你。”连善恕眼神坚定，“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出于彼此的意愿，不是因为外力的催动。”
纪颖抬头看向连善恕，被他认真中染着炽热的眼神烫到，却还是强忍着没移开视线。
纪颖对连善恕有了改观。
连善恕在纪颖心中的形象一直是温润的君子，直到赵嘉懿小朋友生日宴的翌日早上，连善恕搂着她在床上做出那等放浪的事，纪颖心中皎洁的月光一下子就堕入尘泥。
昨晚在她中药的情况下，按照那天连善恕的模样，他顺水推舟的占有她才是正常。
但是连善恕并没有。
他又回到了那高悬的天空，再次变得洁白无瑕。
纪颖眼睛有些酸胀，感到动容。
“含垢，谢谢你。”纪颖眼中闪着点点水光，十分认真且真诚地向连善恕道谢。
连善恕微微一笑，心里不是滋味。
她是在庆幸吗？庆幸她没和自己发-生-关-系？她真的不喜欢他？对没与他亲密一丝丝遗憾都没有？
“你更应该谢白卿。他若不来我们或许……”连善恕没说下去。
纪颖摇摇头，“我当然会感谢他。但我同样感谢你，含垢，如果我们在那种情况下真的有了肌肤之亲，我会疯掉。”
连善恕脸上血色渐消。
只听纪颖继续说道：“那样我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怕我不得不感激你却又恨你……”
“对不起，含垢，我现在没办法接受你。”
“你在宣告我被甩了吗？”连善恕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