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连善恕按部就班地处理公务,并没有右手不能用的不适感。即便如此他还是对纪颖无微不至的照顾十分受用。尤其是晚饭时,像是过二人世界,与喜欢的人共进晚餐,让他常年沉如死水的心中第一次泛起涟漪,这么平凡却满是甜蜜。
纪颖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看书,不时会从书中抬头观察连善恕的情况,很明显她看的并不投入。
连善恕注意到她的状态没说什么。他算是知道了,纪颖倔强得很。她心里不认,说多反而惹她生厌。只能让自己更加专注,加快处理工作的速度,好尽快让纪颖从这种状态中脱离。
合上最后一本资料,连善恕故意长舒一口气,释放工作结束的信号。
纪颖听到他的声音,看起来他的工作已经完成。
“老师,有没有什么我能帮您做的?”纪颖上前询问。
连善恕看着她,可就是闭着嘴不回话。
纪颖疑惑定睛看他,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许久。最终纪颖败下阵来,她是真的不适应与俊美的人对视,尤其连善恕眼里好像还蕴藏着深深的情谊,看得纪颖心直颤。
连善恕轻笑,声音很轻很好听。
纪颖不看他,问他:“为什么不回答我?”语气似含嗔带娇。
连善恕一本正经地说:“你刚刚叫错人了,又不是在叫我,我为什么要答?”
纪颖不可思议地微微张嘴,一边觉得奇怪一边真的在反思自己刚刚有叫错吗,随即摇摇头表示,“我肯定我没叫错。”
“不,”连善恕坚持,“你应该叫我含垢,而不是老师。”
纪颖略微无语,他为什么纠结这个。她只是见他工作的样子,习惯称他为老师罢了。可是看看他受伤的手臂,纪颖没再理论下去,顺着他换个称呼再问一遍:“含垢,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事?”
看她问得认真,连善恕逗弄她的心思不仅没歇反而更加肆意疯长。
这个女人这幅模样多勾人怕她自己根本意识不到。明明是很正经的语气,很大方的姿态,却让人忍不住得想欺负她。更不客气更残忍的用词或许是凌虐,想好好地教训她,免得她出去沾花惹草,染情债。
连善恕自然明白纪颖口中问的帮忙具体指什么。回家路上纪颖已经提起过他手里几个项目的事。经她提醒,连善恕也想到几个项目中的确有一部分内容挺适合纪颖去练手,是一个提升她能力的好机会。脑中已经将基本情况整理清晰,接下来再做一个简单的计划就可以交给她去做。
然而此时男人本性中恶劣的成分占据上风,他不需要纪颖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现在只需要她陪自己。
连善恕起身,眼中略过一丝狡黠。
纪颖没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那抹不怀好意的光,只任自己的目光跟随他的动作。
“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连善恕说得认真异常,纪颖自然没多想,心中反而高兴终于有她上场的地方。“跟我来。”说着,连善恕走出书房。
纪颖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走去哪里,还挺疑惑不是做项目吗,为什么不在书房做。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刚刚路过的是不是他的卧室?!
连善恕推开卧室旁边的一道黑色房门,站在门边侧身示意纪颖先进去。纪颖虽然犹疑,但还是乖乖地走进去。
连善恕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随着她走进去,门也没关,就那么大敞着。毕竟现在整个别墅只他们二人,关不关都一样。
“是因为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所以你这般不设防吗,纪颖?”连善恕走在她身后问道,语气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点不甘,又有点嘲讽,还带着点挑逗。
特意咬重的‘清清白白’四个字纪颖清楚感受到他说的时候有多咬牙切齿。停止观察这个堪比她在纪家的房间那么大的衣帽间,回身看连善恕。
“也不全是,主要是我相信您的人品。”纪颖明明听出连善恕语气中的不对味,还是装作什么都没领会,决定装傻到底,甚至还妄图给他套上一道枷锁。
连善恕垂眸掩下讥讽的神情。
她也未免太小瞧他,或者她真是不了解男人。
纪颖是不是觉得男人真的那么在乎心上人对自己的评价和看法。为了让对方对自己有个好印象而刻意伪装。或许有男人是那样,但连善恕绝不是。他骨子里并不是什么好人,对待真心喜欢的人他不介意把伪装揭去,毕竟日子要长长久久,他掩藏的傲骨也不允许他一直做戏。
连善恕甚至还要更恶劣一些,他不仅会在适当的时候卸去伪装,还会g要求对方完完全全接纳原本的自己,无论那个自己在对方眼里多不堪多肮脏。
即便是强迫,他想要的必须达成。
见对方迟迟不再说话,纪颖开始有点紧张,她并非没见过连善恕突然变得与平日不同的样子,而是一直以来不愿意去回想,去深思变化背后的真相。这个男人在她这里从初见起一直都是那么光风霁月,温润儒雅,跟世俗不搭边。
她不想因为揣测将他拉下神坛。
纪颖顶着尴尬的气氛,“您在我心中如那皎皎明月,离世俗太遥远。所以听说您要相亲的时候,我还有点震惊呢……”她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这里。
连善恕没打断她的话,默默听着一步步靠近她。在纪颖一步步被他逼着后退到退无可退,马上撞到全身镜的时候,连善恕停下脚步站定。
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纪颖心跳如雷,紧张到忍不住吞咽口水,想开口质问他想做什么。
没等她开口,只听男人用低沉且极具蛊惑魅力的嗓音说:“我只是一个俗人,跟芸芸众生一样,有着世俗的欲望。”说着连善恕左手握住与他面对面站着的纪颖的右手,微微拉高她的手到自己胸前。
纪颖已经紧张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男人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大掌将她的小手全部包裹,灵活地将她的手掌摊开,细嫩白皙的手指一根根穿过她指头的缝隙,姿势暧昧至极。
“纪颖,我是男人,有男人与生俱来的七情六欲。”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没有任何变化,纪颖却总觉得好像这话是连善恕俯身在她耳边朝她吹气,柔声哄她说的一样。不仅耳朵感觉痒痒的,细弱的气息顺着耳道传遍全身,流经每一处敏感的地方,浑身被挑逗起不正常的燥热。
“含、含垢。”纪颖的声线中有着轻微颤抖,代替她的身体表达着她此时此刻神经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