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响,连时难舒一口气,喉头微动,双手撑在沙发上从纪颖身上起身,却不敢去开门。
连时难此时颇为难堪,他没打算继续做下去但是越吻越难以控制自己。纪颖实在是勾人得紧,她身上那股子甜腻引得他的生理反应说来就来,根本做不了身体的主。
纪颖身上失去重压,多少有点余韵意犹未尽感在心间。坐起身整理好拥吻过程中被连时难撩起的裙摆。
看连时难颇为难堪的神情和坐姿,心领神会。似安抚男人一样,轻声说:“我去开门。”
被亲得七荤八素腿软的纪颖强作镇定将门打开,见到来人心虚涌现。
连善恕长身玉立站在门口,今天一身米白色西装搭配蓝色衬衫,银色单边眼镜更显儒雅禁欲。
纪颖颇有一种跟男同学在家里做坏事被老师抓包的窘迫和心虚。为了掩藏没有叫连善恕老师,而是称他的表字,“含垢。”
连善恕一开门便见到想念的人心中高兴,然而低头瞥见她略微红肿的唇欣喜转瞬即逝,要板起的脸下一秒又因为女人娇滴滴地唤他名字而神情再次得以舒缓。
接吻而已,他也跟纪颖做过,无需在意。
如是安慰着自己,连善恕拿出招牌笑容跟纪颖打招呼,没提昨晚的事。
“哥。”连时难缓了一会儿总算是平静下来。门铃响起时便猜到来人。
连善恕是来接人的,无意与连时难闲聊。“你们今天不去学校?”
纪颖才想起来昨晚就翘课,今天又翘掉早八的课,下午第五节有课肯定要回学校。
连时难表示今天没课,不打算去。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坐进车里,纪颖乖乖地系好安全带。而连善恕并没有立刻开车出发。从包中拿出一个礼盒递到纪颖面前。
“纪颖,20岁生日快乐。”男人用低沉有磁性的温柔声音祝贺纪颖的生日。
纪颖接过礼盒,受宠若惊。
心中疑惑他知道自己的生日,却没有问出口。总之一番好意,她何必扫兴。
当着连善恕的面拆开包装,是一支蓝得无限接近黑色的钢笔。纪颖看着眼熟,侧头瞄向连善恕西服口袋,果见那里别着一只同款的钢笔,只是那支钢笔是红色外壳。
纪颖拿在手中爱不释手,但又觉会不会有些贵重。
连时难是她男朋友,他送昂贵的玉坠她能接受。可是连善恕送她这么昂贵的钢笔她总觉受之有愧。纠结过后,纪颖还是没说扫兴的话。
“谢谢您,我会好好珍惜它。”
“你喜欢就好。”连善恕没说其他,启动汽车开往学校。
连善恕只字未提昨日的事情,“凤远劫今天请假,所以下午的课要麻烦你准备一下。”
凤远劫与其说是请假,不如说是无故旷工。
一点消息都没有。
连善恕打去电话问询,对方也只是态度恹恹表示今天去不了,一个正当的理由都不给。状态十分不对劲。连善恕也有点恼他昨天对纪颖的危急视而不见。
都是成年人,没多说关心的话。
纪颖说不上对他们三人的感觉,关于昨晚他们的看戏的行为说不上气恼。他们有四年的室友情,而她来到这个世界才不过将将半年,孰亲孰疏一目了然。
况且即便他们出面阻止,并不能从根源解决她与佘愿的事情。还不如让她豁出去喝一场,彻底断了佘愿的心思。
只是若说不心寒也不是全然没有,更加让纪颖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自己是多么的孤立无援。
即便如此纪颖却依旧没想或许她可以尝试去相信去依赖连时难。
“我待会儿给他发个消息问候一句。”纪颖情绪不高,淡淡回一句。
坐到办公桌上看着凤远劫未来得及收拾的资料,纪颖看见一张宣传单。
国际大学生演讲比赛。
将纸上内容浏览一遍,纪颖抬头问连善恕:“老师,国际大学生演讲比赛我可以参加吗?”
听见纪颖的话,连善恕起身到她身前,拿起那张宣传单细看。
九月份在F国举行的国际大学生演讲比赛。
要求语言英语。
连善恕将宣传单放下,“可以,只是竞争激烈,要过五关斩六将。”
首先要参加国大校方的选拔,比赛在7月上旬。
其次是国家选拔,只有三个名额。要同全国众多大学的选手一决高下。比赛在8月下旬。
最后作为国家选手代表去F国参赛,与世界各地的优秀选手决一胜负。
特等奖一名,一等奖两名,二等奖三名,三等奖五名,优秀奖若干。
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报名截止日期周四下午五点,也就是今天。
短短十几天准备演讲稿,时间不算宽裕。
“之前没关注吗?”连善恕挺奇怪纪颖对这次活动竟然毫不知情。
纪颖惭愧,这段时间的确在学习和各种活动上有所懈怠。
连善恕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今天报名截止,你抓紧准备报名材料,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开口。下午的课程资料,我自己处理。”
“课程资料我现在开始准备,至于参赛材料如果来不及也只怪我自己。”纪颖还在逞强。
连善恕蹙眉,不喜欢纪颖这样子。
“纪颖,我说过你可以尝试相信我。而且,你如今这样的处事态度我很难认同。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这话说得算是很重。“还是说这次比赛对你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次机会,错过也无所谓?如果是这样,那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准备课程资料吧。”
纪颖没想到连善恕会因为这件事生气,觑着他的神情,看样子是真的不高兴了。
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纪颖不知道该怎么做。
换做连时难,她撒娇哄两下就会把人哄好。可是对上连善恕,纪颖不可能撒娇。
她垂下头不说话,竟然真的开始准备连善恕下午第三节课需要的课程资料。
连善恕看得直摇头。不知该怎么说这个女人。
两个人沉默地做着各自的事,这种状态平常并不奇怪,可今天总有一种在冷战的错觉。
纪颖时不时地抬头去偷瞄连善恕,他是一点察觉不到专注于自己的事。纪颖悄悄叹气,她只是觉得准备课件是她作为教学助手的本职工作,至于演讲比赛报名的事本就是她自己疏忽,真错过也怨不得别人。
下午1点,第三节课10分钟前,纪颖将打印好的课程资料抱回连善恕办公室。两人之间依然淌着微妙的气氛,纪颖主动开口,毕竟是正事。
“老师,资料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出发去教室了。”
从行政楼到外院教学楼路程有7、8分钟,现在出发上课铃响刚刚好。
连善恕起身整理衣服,没看纪颖,看样子还在生气。
纪颖无奈,以为跟他主动说话就能破冰,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
连善恕伸手,纪颖眼带迷茫。“把资料给我。”
纪颖不懂他这么做的原因,平时都是她帮忙拿去教室分发,今天因为生气连她带去教室都不需要了吗。
难道要解雇自己。
越想越心焦,她挺需要这份工作的补贴。
“老师,我……”
连善恕没让纪颖开口,“今天你别跟着我上课了,把我桌上的文件处理一下。”说罢头也没回拿起厚厚一沓课程资料走出办公室。
纪颖看着连善恕离去的身影,心情低落。走到他办公桌前开始动手散乱在桌上的资料,然而看见资料内容的时候,整个人呆愣当场,下一秒竟觉心中一紧,眼尾不禁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