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女人样貌冷艳,眉目之间有一道狰狞的刀痕,身上穿着皮甲,在她的背上负着两把长剑,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简单角色。或者说能有这样打扮的女人,大概率会与超凡者挂钩,只是看不出来她究竟是几阶的存在。
“你是谁?”
威廉沉声一问,将手中长剑立在身前,身上似乎还存着一股气势,仿佛还能够再厮杀一场,但他清楚,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拼杀掉脚下这个偷袭者,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力量。
白发女人走了过来,凑在威廉身前,戏谑地对他说道:“问一位女士的名字之前,不应该先自我介绍吗?”
威廉闻到女人身上一股丁香的香味,但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漠地回应道:“你不要再靠近,否则刀剑无眼。”
女人瞥了眼圣杯骑士手中的乌黑长剑,只觉得看上去十分眼熟,再看到这清秀少年一头黑发和黑眸,心里有了答案,“煞气这么重的圣杯骑士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是都铎家的人?”
听到这话,威廉眼皮向上一抬,压抑不住惊讶的眼神。
女人轻笑一声,“果然猜中了,你手中这把长剑,恐怕仿制的是我的剑呢。”
威廉这才猛然发觉,眼前的这个女人的模样,和自己兄长所描述的一个人很像,白色长发以及那双醒目的猫眼。
他对女人问道:“你是那个猎魔人?”
“那个猎魔人?斯威特就是这么跟你谈论我的?”维吉尔眉头一挑,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呼。
威廉继续追问:“你叫维吉尔对吧,斯威特说你不是离开诺城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维吉尔摇了摇手指,回答道:“我这确实没在诺城啊,这里可是城外,而且我的委托还没做完呢,你脚下的这个家伙,原本可是我的猎物。”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这家伙,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再看向他戴着的假面,笑道:
“蝮蛇先生,上次逃得挺快,可惜再次见面,却栽在自己猎物手里。”
说着,她将假面揭开,露出他的本来面目,威廉看到那人的长相,惊呼一声,似乎认出此人的身份。
威廉惊讶地看着此人,似乎难以相信刚才与自己交战的人是他,“他不是黑鸦堡里面的骑士吗?我还曾与他交谈过,是一个性格不错的人,怎么会……”
维吉尔摇摇头,说:“啧,黑鸦堡里的骑士,竟然直接堕落到‘罪孽’命途了,身心被侵蚀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恨又可悲。”
“他难道是北方诸国插入的间谍?”威廉眉头一皱,对维吉尔问道:“难道诺城就是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可黑鸦堡挡在前面,他们怎么敢!?”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早就开始侵入诺城了,隐修会,帮派,军队,在哪都有他们的耳目。”猎魔人笑了笑,“黑鸦堡里面的骑士都成了堕落命途了,若不是被你反杀了,谁会知道他是间谍,你说他们不敢入侵?而且,万一他们并不需要攻破黑鸦堡呢?”
“什么意思……”威廉还没有明白。
“呵,你手里那个东西,恐怕就是教会用来检测异端的吧,眼下也只有教会不会被侵染了。”维吉尔如此说道。
威廉也不知道这铁盒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只知道导师说这东西很重要,听维吉尔这么一分析,他突然感受到身上的重任,就仿佛整个城市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不过,眼前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风雨欲来啊。”维吉尔的目光看向诺城的方向,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此时雨下得大了起来,雨点拍打在树叶上,传来分外聒噪的声音。
维吉尔将触手上那把匕首丢给威廉,对他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威廉。”威廉拿起匕首,知道这是一把遗物,也是他第一次获得到的战利品。
又见维吉尔熟练地将蝮蛇先生尸体剖开,将隐藏在其中的灵性析出物挖出,那似乎是一块附着在心脏处的肉块。
看到猎魔人将其拿出,黑色的血液顺着她手套滴落而下,腐蚀着地面,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威廉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喏。”维吉尔将那蝮蛇先生灵性析出物递给威廉。
知道自己家族还需要灵性来进行献祭,威廉只好忍住自己的恶心,将其塞入自己的包内,接着便再次听到维吉尔的声音:
“威廉,你的坐骑被杀了吧,我也要去黑鸦堡一趟,便与我一同去找你们的大骑士长。”维吉尔刚才将威廉和蝮蛇先生的战斗都纳入了眼中,似乎一开始就在旁观。
“你找他有什么事?”威廉问道,他也没有见过大骑士长的模样,那位伯爵大人深居简出,见过他样子的人也就只有住在内层的骑士们。
“这也是委托的一部分,不过这可关系到黑鸦堡不久后的命运啊。”维吉尔却故作神秘地回答道。
“嗯。”威廉点点头,选择相信维吉尔的说法。
一路无话,两人骑马赶往黑鸦堡。
穿过在狭长的山道,便再次来到黑鸦堡的大门外,却被守卫拦下。
“威廉大人,你是知道规矩的,黑鸦堡不允许外人进入。”
守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又看到维吉尔是个女性,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不满,在黑鸦堡,每个士兵都被灌输着规矩神圣至上的理念,这也是黑鸦军团享誉整个王国的缘由,只有铁一般的纪律,才能铸就钢铁一样的军队。
威廉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更明白军中规矩的重要性。
他对守卫说道:“我当然清楚黑鸦堡内的规矩,然而这位女士是猎魔大师,有要事要与骑士长商议,此事是军机大事,容不得半点拖沓,速速开门,让我们进去。”
守卫有些疑虑,但他仍选择坚守规矩,不让他们进入。威廉不得已,将自己手中的军令文书亮出,此是文书上印着郁金香的纹章,以及黑鸦伯爵的签名,这是由他导师给他,以便必要之时调动军队。
看到这个文书,守卫不敢有半点耽搁,这亦是规矩的一部分,见此军令者必须服从。
守卫便将大门打开,将两人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