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与斯威特各持一把长剑,渗着冷汗的背部紧紧抵在一起,警戒着眼前逼近的水鬼。
“小心上面。”亨利的声音在身后提醒道。
斯威特向上一瞥,在火光不明的上方暗处,竟然隐约有几只身影在浮动。
他很快明白了,“这群怪物竟然抓附在墙壁上,等我们走过来后,才形成围了过来!”
只听一声嘶吼声,上方的水鬼张开布满利齿的血口就扑了下来。
斯威特长剑一刺,剑刃直插入水鬼的口中,贯穿它的头颅,与此同时,地面上,几只水鬼伺机而动,张牙舞爪地扑来。
“不好!”
斯威特手中长剑此时竟卡在怪物的头中无法拔出,眼见着利齿只在咫尺之间,大喝一声,提剑连同着那水鬼的尸体向前一砸,便将扑来的水鬼砸倒在地,这时长剑也顺势拔出。
“走!不要恋战!”
亨利劈死一只从上方扑下来的水鬼,又用脚蹬开另一只,向前挪动了一步,抡动剑柄,剑身如风车般转动,劈在水鬼身上。
斯威特配合着亨利的动作,剑尖一刺,刺入水鬼的头部,完成补刀,将其击毙。
两人配合得完美,这是亨利曾在佣兵团时所用的合击之术,在这战术之下,水鬼被逼的不敢向前。
“尽快突破包围,再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无法支撑到入口!”亨利经验老道,很快分析出局面,两人的体力消耗得很快,还不知黑暗中究竟就多少水鬼,陷入消耗战,最终失败的只会是他们。
说罢,两人便往入口处挪动。
就在这时,从隧道深处,竟又传来一阵尖啸声,似乎有更多的水鬼涌了出来。
两人脸色一变。
只听见黑暗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水鬼在墙壁上以及地上快速爬动着,伴随着从它们口里冒出一丝丝嘶吼的声音。
斯威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不知道在那火光没有照耀住的地方,有多少水鬼存在。
面对未知的恐惧就仿佛要占据他的心灵,好不容易找到了超凡物品。
难道今天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汗水从亨利的脸庞淌下,他大口喘着气,眼里浮现出绝望和悔意,但他知道他不能先倒下,即使是自己死也要将斯威特送出去!
几只水鬼终于按耐不住,齐齐扑了上来,亨利一剑斩出,与斯威特交换朝向,让他面朝着来时的路,对他喊道:
“你先走!我来拖住它们!”
斯威特惊讶地往后一瞥,看到自己父亲决意的眼神,心中一震,颤声道:“父亲……”
然而就在这时,从里面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伊格尼!”
伴随着这一声咒语,有一道火光闪现,黑暗瞬间被驱散,在隧道的尽头,火焰如扇形般涌出,照亮了整个水道,接着,那火焰沿着墙壁涌了过来,挂在墙壁上的水鬼被火焰附着,此起彼伏地发出惨叫。
两人往后看去,惊得说不出话,只见隧道深处,火光再次显现。
在火光照耀下,能看到一头飘散的白色长发,在白发之下,猫眼般的竖瞳冰冷地盯着前方,就像一个危险的狩猎者。
她将背后的长剑缓缓拔出。
那是一把银色的长剑,随着手腕舞动着,就仿佛活了过来,她向前慢慢走去,闲庭漫步一般,剑刃在她周遭游走,每划过一次,便在水鬼的身上留下致命的伤口,如同死神一样,收割着水鬼的性命。
没过一会儿,水鬼的血液就铺满了整片水道,血腥味扑面而来。
将目光所及之处的水鬼都屠戮殆尽,这人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中银剑一甩,将黏在上面的血液甩掉,插入背后的剑鞘中。
惊得呆住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那群水鬼原来根本不是来找他们的,而是为了逃离眼前这人的屠杀!
待那人走近,亨利看清了她的脸,看到她冷艳的脸庞、眉目处的刀痕,尘封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他惊愕地对眼前这个女人问道:
“你是那个猎魔人!?”
“你认得我?我见过你吗?”猎魔人也有点诧异,看向亨利,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但没有从记忆里找出相对应的面貌。
亨利将长剑收入剑鞘中,他知道,有了这女猎魔人在,他们不可能会遇到危险了,他接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几十年过去,你的样貌为什么一点变化都没有,你,你果然是超凡者吧?”
猎魔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扫视着斯威特和亨利身上的装备,反问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我们……只是来探险的。”斯威特回应道。
“那你们见到过是谁在这儿抛下这些尸体?”猎魔人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尸体。
“不知道。”
斯威特摇摇头,他还想问为什么会出现相同情况的尸体。
猎魔人见确实问不出什么,也没有再刁难的意思,她接着拿出一个匕首,划开水鬼的脑袋,取出其中明黄色的大脑,随后塞入一个口袋中。
从外表来看,那口袋大小明显只能装下一个大脑,然而猎魔人却熟练地连续开着一个个水鬼的脑袋,就像开罐头一样,将大脑取出塞进那小口袋里。
无疑这就是一个超凡物品,能够装下与体积不符的东西。
亨利继续问道:“你这脸上的刀疤,我没有记错,你还记得悼亡者森林吗?那个森林巫婆,还有佣兵团。”
猎魔人瞥了一眼亨利,才开口说道:“森林巫婆?有点印象,确实当时遇到过一个佣兵团,那个团长还挺有意思,你是那里的佣兵?”
亨利唯唯诺诺地回答:“是啊,没想到还能再次遇到您,真是荣幸……我能冒昧地问,您能交易给我们一些神秘知识吗?或者说成为超凡者的方法?”
听到这话,猎魔人停下手中的取水鬼脑子的动作,转身面向两人,“你们想成为超凡者?之前也有人问过我,不过你们应该也听说过,神秘侧有神秘侧的规则,等价交换,你们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呢?”
亨利似乎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知……钱,如果是成为超凡者的知识,要多少钱?”
“一千金币。”
“多少?一千金币!”
听到这个天文数字,斯威特和亨利都睁大了眼睛,他们家即便省吃俭用,几十年下来也不过存下五十多金币,这一千金币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这是正常价格,即便是最普遍寻常的命途,都要这个价格,更何况我还会给你们一些注意事项,以免你们直接暴毙,怎么样,还要跟我交易么?”
猎魔人仿佛真的在谈一场交易,这与刚才所见到的杀神形象大相径庭,站在他们面前的仿佛就是一个市侩的商人。
“我们,付不起这个价,但……”亨利却想到了什么,向猎魔人问道:“如果只是要您的注意事项呢?”
猎魔人眉头一挑,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接着她缓缓回应道:
“嗯……这样吧,三十金币就够了,我会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们,就像教导一个学徒一样,若不是我此行忘了带钱,不然也不会这么廉价,你们就庆幸吧。”
“学徒?您还收学徒吗?”斯威特眼前一亮,刚才猎魔人的登场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这简直完美契合了他对超凡者的畅想。
“收啊,不过肯定不是像你这样的。”猎魔人看了一眼斯威特,“我们只会通过意外律来寻求学徒,这样找到的学徒才最契合命途,超凡道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稍有不慎就是死路,每一步都必须谨慎再谨慎。”
“能冒昧问您的名字吗?”
“嗯……我叫维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