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 父亲与母亲的爱情

母亲和外祖母的关系一直很好,不像其他家大户人家里的母女,有些东西碍于面子遮遮掩掩不肯说出来。

母亲是个性格开朗又经常陪着外祖父在外面跑的女强人,见过的世面多,自然这眼界也比一般的人开阔许多,所以每每有心事的时候也愿意跟同样开通的外祖母说.

后来有一次,外祖母和詹雪莹说起过当年母亲和父亲的故事,听得詹雪莹也是一脸的蒙糟,她如何都没想到像父亲那般古板迂腐的老男人,竟然也有情窦初开为爱勇敢的过往。

那年母亲十六岁,喜欢经商也经常在外面跑的母亲、端午节这天自然是不喜欢窝在家中的。

端午节踏青按照往年的习俗,她都要带着个小丫头出去闹上一番的。那天也是,她带着穗禾穿着男装一大早天不亮就坐上马车,随着也是踏青的人流出了城、直往离城不远的‘极乐寺’而去。

大梁的人特别喜欢踏青这种事情,每年到了端午节这天,城门还没开就有好多的马车堵在了城门口。

好一点的人家都是坐马车一起出来的,差一点的就算是走或者用车子推着老婆孩子也要凑这个热闹的。再加上一些小商贩,都朝着城门涌来,一下子城门口堵成了一条长长的巨龙,而母亲她们的车子也夹在其中,一时间前不动后不退的。

眼看着城门打开,人们疯了朝前涌动,母亲她们雇的这辆马车车夫是个小孩子,因为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手脚慌乱。

看着有人朝前涌动,他一着急挥动手中的马鞭照着马屁股就是一下,这一下打的那马儿受不了了,嘶吼一声,突然发了疯的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路上的人一看有马儿毛了,纷纷躲避,这一躲避原本拥挤的道路莫名的就闪出一条长路来。这么一来,这马儿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朝前跑去。车子里的母亲和小丫头穗禾吓坏了,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嘴里不停的喊着,“停车……停车……”

小车夫看马儿这么疯跑他也慌了神,越是慌乱这手里的马缰抽打的越是厉害,那马儿也就越发跑的疯狂。他的嘴里还不甘心的喊着,“吁吁吁……”

到底路上有胆子大的喊他不要在抽打了,可此时的小马车夫脑袋早就空白一片了,哪里还能听到这喊声。

这马儿也是真能跑,一溜烟的擦着别人的车厢电光石火般飞出了了城门,就连守城的城卫都被吓得直勾勾的看着她们狂奔而去。

母亲当时觉得自己今个怕不是摔死也要被摔残了,抱着吓得浑身颤抖的穗禾,母亲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冷声说道,“你坐好,千万不要动。”

这话一落,母亲一把挑开车帘,身子一个晃悠,差点将她甩出去,好在母亲跌倒在车辕上,一把将小车夫那手里还在不停鞭打的马鞭夺过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拉着小车夫的后脖领就将人扔到了车子里。外祖母说,后来母亲回忆这件事情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她哪里来的那些勇气,还有那些神力的呢?直到多少年过去后提到这件事情,母亲都为这段经历感到骄傲不止。

马儿还在疯跑,母亲却极为冷静的看准了在马背上、上下飞舞的缰绳,虽然她没赶过马车,但经常陪着外祖父到处跑,马儿这东西她没少接触。母亲自然是知道小车夫慌了神不停的抽打马儿才会发了狂乱跑的。

母亲一把抓住飞舞的缰绳,拼尽全力向后拉扯,并大喊着,“吁吁吁……”

就在母亲全力控制马儿的速度,也确实慢慢、慢下来的时候,她就看到这马儿突然朝着一个推着车子的男人飞过去,车上的小孩子吓得瞪圆了眼珠子望着飞奔而来的马车,就连推车的汉子都吓的脸色惨白,完全傻在了那里。

“躲开,躲开……快躲开……”

母亲一边勒紧缰绳一边喊着那个汉子,终究在马车就要撞过去的时候,母亲用力的将马的身体逼迫到了另一个方向,孩子和男人得救了,可马儿却朝着一边的山坳里狂奔而去。

尽管母亲的手已经被缰绳勒出血迹,可她仍旧不能让马儿停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辆马车突然从一边冲了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马儿撞在马车上血腥夹着刺耳的嘶吼声很快响起,马儿停了下来。

而随着一阵轰隆隆……马车瘫倒,母亲也从恐慌中清醒过来。她眼睁睁的看着被撞的马车、车厢翻在地上,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几大步跑过去,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股子神力,从车子里硬生生的拖出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来。

不等母亲问这个男人伤的怎么样,就听那个脸上是血的男人问道,“兄台,没事吧?”

当时母亲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一身的男装呢,不由得也是一阵冷笑。而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就是傻憨憨的父亲,自己受了伤没注意到,却先是关心起了没有一点伤的母亲。

外祖母说每次母亲提起这件事情整个人就笑的和一朵花是的,说父亲是个傻憨憨,如果当时不是他让车夫挡了那么一下,怕是自己当时就同车子一同落入山坳里了,至于是死是活那就不得而知了。

踏青自然是不用去了,父亲拉着母亲这个假男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事才说道,“好危险,兄台到底年纪尚小,以后出门还是小心着点的好些。”

母亲看父亲脸上都是血,拿出帕子帮着父亲擦拭脸颊,这才发现他的头上被刮出了一道血口,不大,但还在渗着血迹。

脸擦干净了,母亲也记住了这个俊俏的憨男人,问了姓名,是否已成婚,弄得父亲当时也是一脸蒙糟。后来母亲就让外祖母找媒人去父亲家里提亲,祖母一听说是白家的小姐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

直到洞房花烛那晚,掀开头盖的时候,父亲才知道母亲就是端午节那个冒失的小兄台。脸上一阵喜笑,闭月羞花般姣好容貌的母亲更是让父亲一眼动心,母亲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并为他生儿育女,不知是多少女人心中所想。但大部分女人也只是想一想,可母亲她却真真实实的实现了这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