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成汤祷雨

汤王灭了夏取得天下，刚登上天子的宝座不久，接着就是大旱七年。江河里的水都晒干枯了，石头和沙砾都快要晒化了。人民都叫苦连天。求雨老是求不下来。史官卜了一卦，说：“应当拿人来做牺牲，焚烧了祭献神，才有下雨的希望。”汤王听了，皱着眉头摇摇头说：“不行呀！求雨原是为了人民，假如定要拿人来做牺牲，那还是让我来吧。”汤王于是真个下定决心，牺牲自己，为民请命。到了举行盛大求雨祭典的那天，汤王穿了一件粗布衣服，披散着头发，身上捆了一束白茅，坐在白颜色的车子上，用白马拉着，朝着殷民族的神社桑林走去。人们抬了三足鼎，打着旗幡，奏着音乐，走在前面，汤王的马车就在后面跟随着，一路上由巫师高声朗诵着一种体裁别致的求雨祝祷文。不多时来到桑林，只见那里已是人山人海。神坛前面堆上了一堆柴火，祭盆里燃烧着熊熊的燔火，几个巫师正在神坛上作着法事。汤王下车，默默地走向神坛，跪在坛下，虔诚地向神祈祷：“我一个人有罪，不要连累万民。万民有罪，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大祭师走过来，袍袖里掏出剪子，剪下汤王的头发，又剪下他那蓄得长长的指甲，都丢在祭盆里烧掉了。然后两个巫师过来，扶掖着汤王，登上那高高的柴堆。汤王低垂着头，微闭着眼，肃穆地站在柴堆上，专等时候一到，就由巫师们在柴堆的四周点起火来。这真是一个严重的时刻！天空中仍像以往一样地赤日当头，几乎连一丝云影都没有。在桑林参加祷雨的成千上万的人民，都不禁暗暗为这贤王的命运担心。时候终于到了，当凄厉的号角声一响，巫师们只得从祭盆里点燃火把，绕着柴堆歌唱舞蹈几匝，便将火把投在柴堆里。火舌舐着干燥的木柴，从下到上，一直腾升上去，顷刻间便只见熊熊烈烈的几股火焰，包围住了那站在柴堆上的大汗淋漓的汤王。似乎他身上捆的那束白茅也快要燃烧起来了。这时，一阵狂风突然把乌云从东北吹来，剎时间布满天空，黄豆大的雨密密地降落下来。接着天上出现了闪电和雷鸣，雨也越下越大。喜极的人们在雨中跳跃、狂呼。柴堆上的汤王也昂起头来，举眼向天。郁结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幵来了。只见云堆挤着云堆，仿佛四海的云都在天空中聚集拢来，大雨哗哗地倾盆而下，七年的大旱在一朝之间就消除得无踪无影了。柴堆四周和祭盆里的火，早已经被大雨淋熄。只剩下几缕青烟。欢喜感叹的人们，肃立在大雨中，虔诚地唱着赞歌。压倒哗哗的雨声，在宏大的赞歌声里，汤王，用手抿了抿他那已被剪短了的雨湿的纷披在额际和耳朵两旁的头发，微笑了笑，仍由两个巫师将他扶掖着，从柴堆上缓缓地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