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巷子,灯红酒绿。
“是这家吧?”
两个黑衣人在后墙底下小声交谈。
另外一个点了点头。
随即两道黑影翻进了院墙,蹑手蹑脚到了窗户跟前。纸窗透着昏黄的亮光。
赵春生嘴角的面纱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年在三里屯捉奸师家和的情景。
“吱吱吱”
嘿,哪来的虫叫!两人不约看向对方。接着两人把耳朵往窗户边贴了贴,没有听错是蛐蛐在叫。
“来,再给老爷叫一声!”屋里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这死相,那玩意有啥好稀罕的!”
“去,你个妇道人家懂啥。”
“这可是老子花了大功夫搞来的大将军。”
笼子里的蛐蛐或是听懂了,鼓起翅膀又“吱吱”叫了两声。
女人生气哼了一声,丢给他一句话“你晚上就和它睡吧!”
男人一听急了,嘴里喊着宝贝忙着解释。“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呀,老爷哪舍得你呀!再说老爷我还指着你生儿子呢!”
“生儿子也没屁眼!”
“你这个狠毒女人,看爷怎么收拾你!”
听着男人声音往床边走去,孙先生蘸湿手指便在纸窗上戳了个洞,往里面一瞧,只见两个赤膊身子已扭打在了床上。
孙先生回过头与赵春生对视了一眼,然后二人弯着腰悄声到了门口,接着赵春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将匕首轻轻穿过门缝,一点一点开始拨弄门栓。
随着刀身一抖,门栓被全部拨开。二人即刻起身踹门而入。
屋内两具赤裸身子来不及反应,便被按在了床上。
女人拽着被子捂在胸口吓得大叫。
“爷,各位好汉爷,有话好说…”男人也赶紧求饶。
孙先生上前捂住女人嘴巴,呵斥说道:“再喊,割了你舌头!”
女人一双媚眼,噙着眼泪点了点头。接着孙先生松开了手,任女人躲一边瑟瑟发抖去了。
“知道为何找你?”孙先生对着男人问道。
男人鼓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无辜,很劲摇了摇脑袋。
“嗯?”赵春生心头一狠,枪口顶在他的脑门继续发力。
男人脸颊痛苦的抽搐了几下,咧着嘴角说道:“二位好汉若是谋财,我衣服口袋现在就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若二位还嫌少,可随我去烟馆再去取去!”
孙先生听罢,笑了一下,又说:“田掌柜,我兄弟二人既不图财也不害命,只想问你点事,只要你肯如实回答,自然没事!”边说边让赵春生把枪从他脑门上移开了。
田鸡表示愿意配合,点了下头。
“哪我问你,柳一宝去大境门为革命军筹办军粮的事,你可知晓?”
田鸡一双蛤蟆眼先是骨碌骨碌转了转,然后摇了摇头。
就知道这小子滑头,赵春生怒火上头,直接说道:“大哥,和他费什么口舌,直接把他送阎王哪去吧!”
孙先生没有同意,示意他把枪继续放下。因为他想起了贾轼的话,现在兵营马上揭不开锅了,这田鸡可是白举的小舅子,如果此时再生事端,万一白举那边依此发难不借给粮食,那是要出大事的啊!
他忍住心中怒火,目光看向田鸡,这小子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傲人的气势。等目光看向女人,见田鸡还是那副表情。
等他将目光移到向蛐蛐笼子时,他眼角瞟见田鸡刚才那副傲人的样子变的紧张起来,这就好办了,看来这只蛐蛐是这小子的命门啊!
便故意逗他,“田掌柜的,您这可是件稀罕玩意啊!”
说着到了桌子旁边,用小棍捅了捅“大将军”,“大将军”触须上下跳动着,接着“吱吱”叫了几声。
“可我这人最不喜欢这吵人的玩意!”
田鸡眉头皱着,哎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软肋被找到了!
…
田鸡把事情的前后都说明白了,这也应证了孙先生和贾轼在衙门的推断。哪会贾轼说到和白举借粮时提及了柳府筹办粮食的事情,孙先生便觉肯定是白家走露了风声。问了当时田鸡也在场,所以便准备先从田鸡入手!
结果这小子,因为一个破蛐蛐,事情全撂了。
那天田鸡跟着姐夫白举去的衙门,他们从贾轼口中得知柳一宝前往大镜门购粮去了,等回了烟馆便把这事给师家和说了,师家和是心心念念的想置康守业于死地,而且上次在马帮,柳家也是从他手中把人抢走的,这事他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大镜门还在清庭手中,柳一宝到那边购粮,这不是羊入虎口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于是心生一计—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