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雨,轻如飘渺却又不容忽视,大片大片如轻纱般氤氲而下。
夜幕笼罩,整片山村于静谧中安然入梦。唯有斑驳的路灯下,还能看得出蒙蒙细雨飘落。
忽的,一声狗吠打破了山谷的静谧。紧接着的是嘈杂的交谈声,忽高忽低。
黄家湾,村长黄家中。
老村长,翻了个身,朝房内另一张床上的张婆子喊了声:“老婆子,你听到没有?”
没听到回应,老村长不由感到好奇。心想,平时啥鸡飞狗跳她倒是警醒很,今晚是怎么了?
老村长坐起来,探头看了看,才发现,床上哪还有人。
沉思片刻。老村长起身披上稍泛黄的军大衣。拿起床头的烟斗,摸索着套上鞋,拉开屋内的低瓦灯泡。眯了会儿眼,老村长才蹒跚的往外走。
刚走出院坝,正巧,碰上打着手电回来张老婆子。
“你去哪了,老婆子?”老村长停下来,望着来者,“外面吵吵闹闹得又在干甚?”
“诶呦,大事,看你睡得沉就没喊你”张婆子急忙走上前,拉着人往屋子里走,“来来来,我跟你道道。”
回到屋子里,张婆子拿起水壶灌上几口,才坐床边面对自家老伴开口道:“你是不知道,那周家老三媳妇儿姚安跑了!”张婆子咽了口唾沫,“周家领着一帮人拿着手电,把村里翻了个遍,才发现藏在王家田坳里的姚安。”
“老头子,那姚安在外边是不是有姘头?”张婆子“诶呦”一声,猛得拍手,站起身,紧紧盯着老村长,像是在寻求认同。
“老头子,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依着周富兵那俊俏模样,姚安还有甚不满?”张婆子悠悠坐回床边,“周富兵,又没那嗜酒打人的癖好。”
“你小点声!”老村长咳了咳,“老婆子,这话可不兴乱说,省的村里乱传风言风语。”
“这有啥?”张婆子“哼”了声,“当初要不是你久久不定,现在和周富兵结婚的就是咱玉儿。”
张婆子,想起往事,不由得埋怨道:“当初,咱玉儿听到周富兵结婚,那哭的,你早点想通,那不没这么多事儿?”
张婆子声音不由得哽咽:“你看看,玉儿多久没回来了?”
老村长,长叹一声。
末了,才问:“姚安被带回去了?”
张婆子点点头,“周富军周富国两媳妇儿,紧紧抓着带回了。”
老村长,点起烟,猛吸一口,吐出烟雾,才道:“周富兵和姚安是不是还有个孩子,多大了?”
张婆子一拍手,“可不是嘛,是个闺女,像是满5岁了”
“造孽哦!老头子,叫我看,该打一顿,唬得人不敢再跑才行。”
老村长闻言,并不搭话,只是默默吸了口烟。
良久,才开口道:“明儿,你也上周家去看看,劝劝富兵媳妇儿。”
“我去能顶啥用?”张婆子指了指自己,“人早想好要跑,今晚还看到姚安拿着包袱呢。”
“好了,叫你去就去。”老村长皱了皱眉,“这么大的事儿,我要是啥都不做,那我还算啥村长?”
“记得拿上几袋饼干,给那孩子。”老村长拿着烟斗放嘴边,“大人不懂事,倒苦了孩子”
“诶,晓得了。”张婆子倒是不反对。
黄家湾,鸡飞狗跳了半大夜,终于是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