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我出来!”我环顾四周,再强调了一遍。
“哎呀,说话不要那么凶嘛。”声音的来源在我背后。我猛的转身,嗯,牢狱里靠墙的干草堆上冒出一个少女的头,她笑嘻嘻的看着我,双手托在脸庞上,可她的身体却是透明的,隐隐约约能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后面的墙。
我不自觉的向后退:“你为什么在这里,快说,有什么目的?”对这突如其来的来宾,在不知道实力之前必须要做好时刻防御的准备。(毕竟我才七级,对方很大概率比我强)
“因为我是幽灵呀!”幽灵微笑道,她的下半身逐渐从稻草堆里飘出来,浮在半空,七八岁的体型,过于浮夸的双卷马尾和一件粉红公主裙。这与我想象中的幽灵不太一样(我想象中的幽灵:神出鬼没,惊悚吓人,阴魂不散。)
上帝思索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幽灵的存在,但是数量十分稀少,幽灵是由人死去后因为有着强大的执念所以产生了肉体消散,但灵魂没死的现象。看样子这女孩生前有着特殊的经历。”
“原来如此。”我摸摸下巴直接开门见山,“你咋死的?”
幽灵听后嘴巴轻轻的嘟起来,满脸的生气和委屈:“拜托,你真的很没礼貌诶。”幽灵又转了两圈飘过来,在我眼前敲了敲我那空旷的头颅又说:“骷髅小哥,你脑袋好空啊。”
再一次感觉本人被冒犯:“你脑袋才空,你全家脑袋都空!”我愤怒的挥手把她驱走,幽灵却不以为然。她在我身边环绕,幽灵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别生气嘛。”她挠挠脑袋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问:“骷髅小哥,我观察你好一阵子了,你一直都在自言自语,在跟谁说话呀?”
确实,前面我在监狱里一直在和上帝说话,但是其他人是听不到上帝的声音,所以在别人看来我就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我……”我把“我”这个字拖的比较长,想要争取上帝的意见,上帝看到赶忙提醒:“不要提到我的存在,就说你疯了。”
说我疯了?那别人会真把我当疯子的。
“哎呀,只有这个办法了,敢把我暴露出来,我就让你不能说话。”
哎,行行行。
我又看向幽灵,支支吾吾道:“我我……呃……偶尔有一点……精神失常……我是说,有时候……喜欢自己和自己说话啦。”
幽灵盘着腿坐在地上歪着头说:“唔,你真是个奇怪的魔物,不仅会说话,还喜欢自言自语,嘻嘻。”她又礼貌的笑了笑。
我也跟着坐在地上和她对聊起来:“那你为什么说我不能逃出去?”幽灵把头看向一旁,回答很简单:“当然是因为监管森严啊。”
“但你也不至于如此肯定呀。”我向前凑一步。
“唷,让我想想。”幽灵扳手指算了起来,“两个,四个,七个,已经有八个人死在这里,没一个能逃出去,无一幸免。”
我低下头开始沉思:“可他们为什么要杀人了?总不可能是单纯的欲望吧。”“锵锵,你也不笨的嘛。”幽灵高兴的打个响指,“我在这里待的算久的了,他们每次杀掉后被害者体内都会出现一个会发金光的球,说不定你也有这个球哟!”幽灵摆出邪恶的表情,飘过来抚摸我的肋骨:“小心人家一不小心就把你宰了哟,嘿嘿嘿嘿!”
对于幽灵的行为我选择无视,但多少还是有点生气:“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旁观,让他们活下去不是更好吗?”幽灵委屈极了,嘴巴鼓鼓的:“他们看不到人家的嘛。”
尽管上帝知道女孩听不到他的声音,但他还是小声的对我说:“小子,只有亡灵生物才能看到幽灵,因为你是骷髅怪,也算亡灵生物的一部分,你才能看见她,不过其他不是亡灵生物的受害者和加害者,他们既看不到幽灵也听不到幽灵的声音,所以就算这幽灵做的再大胆,身为非亡灵的他们也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见我迟迟不说话。(因为我在听上帝说话,所以迟迟没说话。)幽灵飘在半空,双手叉腰,抬起头说:“不过既然你能看到我,也能听到我的声音,那么本小姐可以对你施展一些帮助。”
(尽管我想再投胎一次,但我觉得活着更好。)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这么说还是有办法的!”
幽灵:“有,但不多,但首先你得能离开这间牢房。”
“这样啊。”我思索道,我伸出手拍了拍牢门外的看守教徒:“嘿,哥们儿,钥匙在你这儿吗?”教徒一脸懵:都要死了,还这样说话。
幽灵无语的用手捂住脸:“我承认你很任性,但你也太任性了吧。”
上帝也表示认同:“俺也一样。”
教徒撇过脸去:“愚蠢的下等生物,过了今晚你将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至于钥匙,自己想吧!感谢主。”教徒双手合十,再也没有理过我。
我又拍了几下教徒的肩膀,教徒烦躁的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算了,睡觉。”见教徒没有反应,我干脆摆烂,蹦到稻草堆上,双手枕在脑袋下,翘着二郎腿,决定开始美美的睡眠。
幽灵见壮愤愤的拍拍我的脸:“喂喂喂,你怎么就睡了?不是说要逃出去吗?我连冒险游戏的流程都想好了。”
我睁开一只眼睛,嘴角一边微微上扬,对她悄悄的说:“放心吧,我有妙计,可不要小瞧了骷髅哥达格西奥。”
幽灵对我半信半疑:“好吧,信你一回。”说完她便到一边玩去了。
……
“应该凌晨两点了。”我估摸着时间,喂喂,上帝还听得到吗?我坐起来。
上帝打了个哈欠:“嚷嚷啥呀,你不知道在人家睡觉时打扰别人有多不礼貌吗?”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睡意。
我问“现在几点了?”
“等一下,我看看表。”一段翻抽屉的声音过后,上帝说:“两点十四分了,所以你要干嘛?”我没有回答上帝的话,四处观望一下自言自语道:“守卫已经睡了。”只见教徒坐在牢门前,尽管怀中抱着长枪,但是眼睛紧闭着。
我将手按在嘴上形成圆筒状,小声呼唤:“小幽灵,小幽灵!”“喊啥喊呀?”幽灵从身后的墙壁钻出来,她困的揉了揉眼睛,含混不清的说,“非要到深更半夜你的‘妙计’才行吗?”
我得意的摸了摸圆润的大脑:“当然。”“那好吧,首先你得能出来,”幽灵边说边飘出牢房,她的睡意丝毫没减,又问道:“能出来吗?”
我见状,只是摆摆手,邪魅的一笑:“必须的,要不是这里有守卫,我早出来了。”
我便开始将自己身体的部位一个一个向牢房外扔出去,边扔边说:“我可以将自己的部位扔出去,扔出后再拼回来,不过,”我费力的把最重要的头颅拔下来再扔出,“很费时间。”
幽灵气呼呼双手插腰,表示我打扰了他美好的休息时间而感到不满。
过一会儿后便只剩下负责任东西的手了,我尴尬的对幽灵笑了笑:“麻烦把我手拖出来。”
幽灵把头撇向一边,眼睛闭着不看我,嘴巴鼓鼓的:“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哼。”尽管幽灵嘴上说着,但还是帮我做了。她飘进牢房里,将我的双手拖出来。
完事后,她敲敲我落在地上的头颅:“剩下的事你自己做,本小姐才不会帮你。”我赶忙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骨头拼凑起来,第一:避免吵醒旁边的守卫,第二:这是我的身体,对待我的身体必须要小心翼翼。
身旁正在熟睡的教徒守卫抽搐了几下,我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幽灵也吓得捂住嘴巴(尽管幽灵知道别人不会看见她,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我紧盯着守卫,生怕他突然醒过来。
但守卫只是张了张嘴嘟囔起来:“为神圣的上帝送上祝福,我们是您忠诚的信徒,就由您带领我们走向圣地。感谢主。”接着再也没有动弹,还打起了呼噜。
我擦拭掉头上的冷汗(虽然我不会流汗)惊呼道:“吓我一跳,原来他是做梦了。”幽灵见我笨手笨脚,想要拿不远处的大腿骨,便一脚将大腿骨踢到我手边,并向我气鼓鼓的催促道:“做事拖拖拉拉,快点呀,我已经能感觉到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了。”幽灵急的直蹬脚。
“你别慌呀,这是我头一次完整的拼自己的身体。”
“倒是拿出点效率。”一直不吭声的上帝也不耐烦了。
“哎呀,亏得我还等你。”幽灵焦急的在走廊来回踱步,并时不时向黑暗的走廊远方望去。
“好了,我搞不懂你们急什么。”我将最后一根肋骨接上去。
“来了来了!”幽灵推着我走,我向身旁深处的走廊看去,果然有几束摇晃的灯光向我们缓慢移动。
幽灵:“跟着我走。”幽灵飘到我前面,挥挥手示意我跟过来,随后便向左边的走廊飘去,我见状快步跟上去。
我一边跑一边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是维克多(这个人实在太欠揍了,所以我立马听出他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后我咬牙切齿,维克多说:“我就料到以那小子的个性肯定会逃跑。”
另一股声音,应该是之前维克多身边的女奴隶:“主人,请由我来亲手逮捕他。”
维克多显得很冷静:“不用,我早就对他做出了一些必要措施,毕竟他可是……。”该死!因为跑的太远了,后面几个字根本听不清。
这个监狱就像迷宫一样大而复杂,但幸好有这位幽灵的帮助,使我避开了所有的巡逻,不一会便跑到一堵墙前,墙下有一个很老旧的地毯,幽灵掀开地毯,地毯下盖着不太结实的几块木板,幽灵一股脑把木板推向一边,木板推开后裸露出一条刚好够一个人爬行的隧道。
我指着这个隧道:“这隧道谁挖的?”
幽灵拍了拍身上的红色裙子:“逃生的人挖出的隧道,快爬进去。”幽灵使劲的把我往隧道里推。
我爬进隧道后,幽灵把木板在隧道上铺好,又把毯子拉回来盖住木板,便穿过木板跟着我进了隧道。
我匍匐着在隧道中爬行:“不是说这里没有人能逃出去吗?那这个隧道又怎么解释?”
幽灵在隧道中穿行,又嘟着嘴巴狡辩道:“哎呀,那都是嘘你的,之前确实有一个人逃出了这里,我说这些话只是想看你害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