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踌躇的太子
- 重生之我在南朝当和尚
- 薄荷炸排骨
- 2504字
- 2024-07-28 10:20:32
萧正德领甲兵入乌衣巷、直冲司空府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飞马禀告建康宫。
值守的羽林监哪敢怠慢,直入无碍殿奏报:“启禀陛下,临贺……临贺王他率兵硬闯司空府。”
此时殿内正是尚书令何敬容在君前奏对,他面色大惊,侧立在殿内。
武帝喃喃道:“德儿,德儿,他怎的如此鲁莽,知道是什么缘由吗?”
羽林监补充道:“听说司空大人窝藏窃贼,临贺王进府拿人!”
“真是奇哉怪矣,如此小事,怎的这般大张旗鼓?”郭朗看了眼皇帝,看他眉目间有些关切,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奴久在宫中,这样的事头一回听到。”
武帝接着问道:“那袁昂府里有案犯吗?”
那羽林监颤声道:“卑职尚不知。”
“启奏至尊,臣略有耳闻。”
一旁的何敬容开了口。
只有近臣才有称呼武帝萧衍“至尊”的权利,武帝也颇为喜欢这个称呼,他本就是人间至尊。
那何敬容执着笏板,沉声接着说道:“昨晚建康县衙曾有关于此事的禀告,微臣本以为是件小事,所以未向至尊启奏。
昨晚有僧人被怀疑偷窃宝物,司空亲自将那僧人保下来,带回府中。”
何尚书故意隐去了涵元寺、临贺王的字眼,他想先试探出皇帝的态度,再给出关键点。
“何爱卿怎么看?”
武帝又将皮球踢还给他。
“袁司空谨小慎微、辛劳王事三十余年,近些年早已超然世外,微臣以为这其中……”
梁武帝打断道:“抓捕盗贼难道不是你丹阳尹之责,与临贺王何干?”
何敬容听出来皇帝陛下不站在临贺王一边,补充道:“听说那和尚是涵元寺内崇难和尚的小徒弟,要去司空府讲经。”
萧衍了解崇难的品性操守,听到这话,愠道:“他这个左卫将军当的好啊,不来保卫宫城,竟跑去乌衣巷胡闹了!”
无人敢答话。
萧衍顿了顿接着说道:“丹阳尹此刻不该在这宫中了吧。”
何敬容听出了话外之音,这位皇帝陛下是让他出面解决呢。
“臣以为,此事……还是让太子处置为宜。”
梁武帝白了一眼何敬容,咧嘴笑道:“你呀,老狐狸!”
“陛下圣明!”
武帝朝郭朗轻声道:“传旨东宫,临贺王之事由太子裁断。”
初八日一早,东宫凝华殿内,太子正在将吴兴郡来的“家书”细细拆看。
太子萧纲,梁武帝萧衍第三子,他的长兄昭明太子八年前薨逝,梁武帝将昭明太子的胞弟晋安王萧纲立为太子。
但看他头戴通天冠,身穿雷纹蓝蟒袍,面容皙白,鼻梁高耸,显得十分英挺。
殿内跪着的那人说道:“新渝侯请殿下放心,您交办的差事,已准备妥当了。”
新渝侯萧暎是梁武帝的另一个侄子,如今正是吴兴郡太守。
回话的那人乃萧暎贴身信任的传令吏——陈霸先。
萧暎是太子一党,近些年来东宫与吴兴郡之间的消息传递都交由陈霸先。
偏巧的是陈霸先的家兄是太子宫的一个步兵校尉,姓陈名道谭,初六晚韩岳想拉拢的就是此人。
因此,陈霸先常常假借探望家兄、料理家事的由头,往来于金陵和吴郡之间。
陈霸先是昨日下午到的金陵城,因天色欲晚,加之传递的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所以进了都门便直奔天松渡旁的维桢楼。
他也曾久住金陵城,当年曾在金陵城当着油库吏,维桢楼是他常去的地方,那时他就喜看论辩之会。
不曾想在昨晚在那里结识涵元寺的归流,相谈甚欢到了亥时,因怕家兄担心,所以也就先一步离开。
在陈宅见了家兄,睡一晚后,一早他便带着萧暎的密信进了东宫。
“前日看扬州各郡的奏报,你们那里怎的也兴起盗贼了?”
“启禀殿下,江州的葛周和刘大年二人似乎产生了内斗,葛周带着他手下的叛贼沿着南豫州和扬州的新安郡进入我吴兴……”
正说话间,太子门大夫步履慌乱,在凝华殿外高声通禀:“启禀太子殿下,骑营来报一刻钟前,临贺王率兵闯入司空府。”
“这萧正德,如今竟敢嚣张至此了吗?”太子站起身来,接着说道:“你速把中庶子和庾学士叫来,让羽林骑营随时待命!”
话说到一半的陈霸先,乍听到这个变故,话锋一转插言道:“袁司空久不上朝,深居简出多年。临贺王竟敢如此狂悖,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缘由。太子殿下不可不察。”
萧纲大踏步地走到大殿的角落,那儿的架子上托着一把长剑和大弓,他说道:“本宫也有此意,你先起来吧。”
太子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只见陈霸先剑眉双飞,坚毅地说道:“若任由他在司空府胡来,明日谢家,后日王家,属下恐怕寒了世族大家的心啊。”
“你竟有如此见识,难怪暎弟那么赏识你。那依你之见,我该不该插手呢?”
陈霸先接着说道:“属下以为,此乃国事。临贺王做出这等有失朝廷法度之事,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理当出面处置。”
太子慢慢抽出宝剑,一道寒光照进殿内。
此剑名曰大梁氏剑,当年梁武帝命“山中宰相”陶弘景铸神剑十三把,这便是其中一把。
《水经注》曾记载:“梁国多沼,时池中多神剑,至令其民像而作之,号大梁氏剑。”
萧纲未入主东宫之前,其被封为晋安王,普通四年进号“安北将军”,因北伐攻城略地,立有战功,梁武帝赐其“大梁氏剑”,以彰其功。
太子握剑似回忆起当年风采,激昂道:“好啊!打虎亲兄弟,你就随你兄长陈道谭率陵锋营,送临贺王回府!”
“不可不可,老臣方才听大夫说了情况,老臣以为太子需静观其变,不可贸然出手。”
说话的是太子左庶子庾肩吾,他还未走进殿内,便抢先回话。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庾肩吾带着庾信躬身行礼。
庾肩吾接着进言道:“没有陛下的谕旨,殿下岂能私自调兵啊。”
庾信劝道:“太子殿下果敢英武,臣等不胜钦服。陛下若知道殿下率兵相助司空,必然以为殿下想以此拉拢世家大族,心生疑窦啊.”
太子将宝剑放回鞘内,重新摆在架子上,整理着思绪。
庾肩吾斜斜得睨着陈霸先,冷冷地说道:“你是何人?敢在这里蛊惑太子?”
“卑职是为新渝侯手下的传令吏,来此传送书信的。”
“嚯,一个传令吏,竟然管起了国事了。”
陈霸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只觉得庾肩吾这话生疼的刺耳。
太子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找你兄长去吧。”
陈霸先领了命,便退出了凝华殿。
庾信回头望去,只见到陈霸先留下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太子问向庾信:“庾学士,此事的缘由你都知道了吗?”
庾信便将昨晚与归流相见之事,归流被诬之事,以及司空相救回府之事,粗略地讲了出来。
太子急嗔道:“为何不连夜奏报给本宫?”
“臣以为,临贺王既然已经取消行动,那么今早禀报也是不迟的。”
“照此说来,今天临贺王硬闯司空府,就是为了抢走这个小和尚?”
“殿下圣明,临贺王要抢,那么我东宫就该救!”
太子又握起了宝剑,怅然地说道:“怎么救?本宫既不能亲自出面,又不能派羽林卫。”
“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