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乃神人也
- 重生之我在南朝当和尚
- 薄荷炸排骨
- 2172字
- 2024-07-24 11:06:58
明代文人的墨客曾将南京城的众多盛景总结凝述为“金陵八景”,他们或以画卷染墨,或以律诗吟赏。
这其中第六景最有吊古伤今之感,名为“乌衣晚照”。
乌衣巷是六朝王谢世家居住的街巷,唐朝刘禹锡有诗云“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讲的就是傍晚夕阳下乌衣巷的景色。
王谢家族是东晋时期的顶级门阀,曾一度与司马家共治江南。
然而刘宋建立后,王谢始终被皇帝防备猜忌。等到南梁时期,王谢已大不如初。王谢族人往往出任的都是些清贵官职,各省部衙的实权往往在新贵手中。
本朝的袁昂、何敬容、张瓒等人则是以稍弱的门阀跻身仕宦,而处台阁,掌实权。
乌衣巷在秦淮河南岸,袁昂的司空府在乌衣巷口紧挨着谢家。
这里的清晨也格外秀美,站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便可看到远处北向的群山和巍巍的建康宫城成了晴日下朦胧的团影,近处蜿蜒宁静的河面在火红的天穹下金光灿烂。
归流刚刚睡醒,映入眼眶的就是紫菀曼妙的身姿。
归流赶忙直起身子,只见她全身鹅黄色的长衣,披肩的长发上绑着碧色的发带,窗外的晨辉撒在她的身上,更显娇艳动人。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姑娘大清早的有何事?”
紫菀故作神秘的,绷笑道:“天大的事!你不妨猜猜看?”
归流心中一惊,狐疑道:“莫非是何尚书到府抓我来了?”
“再猜!人命关天的大事!”
“那是谁人死了吗?莫非给我定了罪?”
“哈哈哈,呆和尚!”只见紫菀娥眉微仰,格格地笑个不停,说道:“呆和尚,是用早膳啦,你说饿着肚子是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归流也不恼怒,轻轻一笑道:“但不知姑娘给我准备了哪些好吃的?”
“谁为你准备了?我是为爷爷做的,爷爷让我喊你一同就膳。”
只见她撅着嘴巴,把身子转到了一旁。
她虽自幼进府,但生性孤傲,府里袁家同辈的子弟都不入她眼,乌衣巷里王谢家的子弟她看都不看,所以她在府中鲜有玩伴,只跟在司空袁昂身边。
她古灵精怪,想学什么东西一点就通,袁昂教她识字读书,她的眼界格局远超同辈之人。袁昂自是待她比嫡亲的孙女还要宠爱。
却说这边卫紫菀领着归流来到一楼的偏厅,从归流进门开始,袁昂的眼神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卫紫菀大清早便安排小厨房,精心准备来了些清炒的应季时蔬,这边归流大快朵颐的吃着,全没在意袁昂的情状。
紫菀只每样小菜都轻尝了几口,就不断地给归流讲金陵城的有趣的地道风物和好玩的去处,整日待在涵元寺的归流哪了解过这些。
且紫菀讲得绘声绘色,更是勾起了他爱玩的心思。他心里不禁暗暗欢喜,心想若是有这样一位玩伴,定然诸多乐趣。
袁昂始终一言不发,有时挥一挥手,让一旁的仆人为归流夹菜。
等归流这边吃得肚皮渐圆,阿弥陀佛道谢的时候,袁昂便屏退众人,只留下归流一个人交谈。
“听菀儿说,你是南兖州人氏?”
“不错。”
“你是哪一年生人?”
“普通四年。”普通是梁武帝曾经用过的年号之一。
袁昂的眼睛更亮了起来,问道:”那你可知道你母亲的姓字?”
“我只记得我母亲姓徐,父亲姓秦,别的都记不得了”。
听到此话,袁昂眼睛中的光又黯淡下去了。
归流心中更加疑惑,这司空怎么这般关心自己的俗家父母,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归流浅问道:“我父母都是普通庄稼农户,不知司空大人为何这般问起?”
袁昂赔笑道:“不过是看到你,想起了某个故人。还望小师傅不要介意。”
“小僧有个困惑,不知司空大人能否赐教?”
“这里不是大梁朝堂,你原是不必如此客气。”袁昂一口茶,面容慈祥道:“孩子,你是要问,我昨晚为何出手相救是吧?”
“正是,弟子不曾听师傅说起与老先生有过交往,这才有此一问。”
归流看他是老儒生的穿戴,因此改口称他为老先生。
“我与涵元寺却无瓜葛,但昨晚偶然到维桢楼凑个热闹。看你和那陈霸先气度不凡,甚是欣赏,起了爱才之心罢了。“
袁昂接着说道:“老夫相信你是被那孙恒诬陷的,岂有不救之理呢?”
归流听他声调平和,语气极为坚定,因此心中疑窦打消了大半。
“老先生慈悲为怀,这是佛家的菩萨心。”
袁昂低声问道:“你涵元寺怎么和临贺王扯上了关系?”
归流心中惊奇不已,这袁昂怎么怎知是临贺王府搞的鬼,答道:“老先生慧眼独具,怎知这背后是临贺王搞的鬼?”
“猜到这也不难,那珊瑚手串乃是他们王府的。而且老夫还知道,这孙恒是走了萧正德的门路,才做的建康县令。”
归流忿忿道:“哼!原是临贺王府的一条狗官啊。”
袁昂云淡风轻的笑道:“老夫所料不错的话,是不是萧正德对陛下涵元寺之行有谋逆之举,而这其中的关节都在你的身上。”
归流越听越奇,他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大梁司空了,接着问道:“此话又怎讲?”
“如果一切顺利,今天此时,涵元寺大雄宝殿前应是人头攒动,盛况非常。
皇帝陛下为何临时取消,难道仅仅因为天象有变吗,老夫自然不信。”
归流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又不知如何打断他,所以听他接着分析。
“那太史令顾值和你师祖济善和尚是故友。天象的那套说辞极有可能是你们涵元寺的主意。
你作为涵元寺的僧人竟私会东宫太子的人,这又是怪异之事。”
袁昂加重语气道:“最为关键的是临贺王萧正德素来有不臣之心,凡此种种,能给出的唯一答案就是——你,归流打乱了临贺王的计划,他们必须要让你消失。”
“这……”
这些事竟如他亲身经历过一般,说的严丝合缝。
“老先生,真乃神人也!小僧实在佩服!”
“区区小技,老夫也只是据实推测。”
归流躬下身,恳切地问道:“请老先生教我,小僧该如何躲此一劫?”
“生劫易渡,心劫难安,此劫怕是未完呐!”
话音刚罢,门外仆人急匆匆进来,禀报到:“大人,府外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