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几步而已

没有经过特别装修的简陋房子。

而且是步梯，除了大别无优势。

今日却别具一格的亲和感。

‘李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一片黑色涟漪中笑着走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何况李哀离开好多日。

“别说，用意志体的视角看东西，相当别致啊，连近视眼都好了。”

‘李哀’使用全新的角度，看自己赚钱买下的房子。

其实有点破败。

笑着他忽然习惯性闭嘴。

邻居会听见。

住了好几年的记忆涌上心头。

没有太多的欢乐。

亲手买下的房屋，除了最初那半年的亢奋期。

剩下更多是每一日每一日，坐牢般困在这里的凄苦感。

以‘出去’走了一圈的视角，回顾以往，可以用‘坐困愁城’四个字来形容。

他苦笑了下。

沉默片刻，也大概习惯了意志体移动方式。

这意志体虽然只承载了百分之一的意志，却也有诸多技巧。

比如使用独特技巧，就可以不太消耗意志力的正常接触物体。

走到房间里，打开抽屉。

里面躺着一部老手机。

把从真身那边拔来的手机卡插上去。

信号顿时来了。

叮咚。

叮咚。

首先是短信。

打开看看。

果然是那个号码。

几条短信从时间排列，先是问微信怎么没回，没信号吗？

其后就是着急了。

还有未接来电。

李哀笑了起来。

所以说，他就算成了神，就算有了离开地球，乃至离开银河系，甚至这片可见宇宙的能力。

又怎可能抛弃这颗小小的地球？

因为这里有关心自己的人。

【对不起，我手机在外面坏了，人没事的，现在刚回家。】

信息发过去，对面可能在上班没回复。

报了平安，又打开电脑。

一边给旧手机登陆通讯软件，一边随手翻阅最近的新闻。

很快瞠目结舌。

热搜上全是些什么鬼？

【国家大力支持武道盟。】

【几位名家为江湖排名打的头破血流。】

【这位隐士踏浪而行，竟然是他！】

除了几个明星花边新闻，以及地球某某地区展开战争外，热搜上竟被这些热点霸榜了。

“真的灵气复苏了啊……”

李哀只觉头大。

幸亏是意志体归来。

否则真身再来干扰地球能量运转，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

上网打开几个热度较高的相关视频。

有个得道高人说着人生感言，旋即点破灵气已经复苏的大议题。

旋即表演了飞针破钢铁，倒立爬上五楼，等等惊世骇俗的行径。

这个比较邪乎。

还有个从前的搏击选手，突然战绩爆炸，对上往常不可能胜对手一锤定音，从头到尾只出了一拳。

其自称是灵气觉醒。

类似这般的比比皆是。

然而评论区网友的话，让李哀更为警惕起来。

【又是南方，你们南方最近骗子这么多？】

【哈哈神特么灵气觉醒，搞的像真的似的，难道这什么灵气是从你们南方复苏的吗？】

【不要骂了，这是真事，我隔壁邻居这几天就说他力气变大了。】

【国家都下场了，其他地区的朋友难道还不信？】

【是是是，都只有我们华夏觉醒，外国没一点反应，你们就上国际丢人去吧。】

……

李哀翻了翻，最终确定。

“好像这所谓灵气复苏，是与我越近易容易产生……”

几名较为知名的‘觉醒者’，看地区甚至接近他所在城市。

“希望有心人不要查到我头上就好，不过国家都下场了，真的吗？”

再看新闻期间，电话响了。

刚才装上微信，也回了下消息。

来电话的就是他。

“哥，你手机坏了？”

对面传来声音。

李哀歉意道：“嗯，刚出门两天就坏了。”

“怎么不重买一个，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放心，怎么会有事，不过那两天也想清静一下，就没急着弄手机。”

“嗯……”

两人对话着，没了下文。

李哀平时的性子，对亲人没那么寡言少语。

真出门玩了这么多天，可以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半小时以上。

今天却没那么多说的。

总不能说自己去异世界经历吧。

“今晚你可以来我这边一趟吗？”李哀忽然道。

“可以啊，有事？”

“嗯，有点事，你过来就知道。”

李哀忍了会儿，才忍住把‘成神’的事情透露出来。

兹事体大，虽说绝对相信对方，却不想让他卷入自己的事务。

但是既然自己有这份力量了。

连一点好处都不愿分享给最后的家人，未免说不过去。

打着电话，忽然仰头，使用意志分身的眼睛望向房子大门。

忽然站了起来！

“算了，你还在上班吧，我去家里等你。”

“啊？”

对方明显怔了怔。

说话间李哀打开房子大门。

穿上鞋，打开门走出的刹那。

有种轻松写意的意境，仿佛打破了什么桎梏。

“不要吃惊，等会我带点快餐过去吃，你不用带了。”

“好……”

挂断电话。

李哀看着步梯楼道，一步一步朝下走，内心自嘲。

又感慨万千。

就这么几步而已，自己竟被困了三年。

然而三年来的种种负面心境。

又岂是这般容易摆脱的？

四楼转角，遇到一位好像眼熟，又好像不认识的中年妇女。

李哀笑着点点头，对方没有回应。

或者是没注意到这么个小动作。

然而李哀心里重新升起了焦虑。

她是不是知道我是八楼不出门的那个？是不是跟其他邻居会谈起我？

是不是看不起我？

太多心情纠结产生。

好像李哀从前每次遇到类似情况一样，往往就会因这些焦虑与内耗，继续窝回家里，不敢再面对这些。

他也知道可能是杞人忧天。

更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别人吃饱了撑的议论你。

可是精神内耗的人，忍不住会胡思乱想啊！

一股回头的冲动拉扯着他。

“哼！”

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了！

心头骤然低语一声。

给自己灌心灵鸡汤，加油鼓气。

脚步这才变的轻快起来。

下楼，开铁门，转出巷子，踏入可能已有半年多没走出的大街。

街上车水马龙。

豁然开朗的景象，以及与平常状态不同，没有近视眼的分身视角。

让他心气神一震。

这才是真实世界。

人来人往，也没谁会在意他一个路人。

沐浴在黄昏阳光下，李哀轻轻踱步，走到菜市场。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痛了这么多年的腰不痛了。”

“是啊，真奇怪啊，我膝盖损伤很久了，这几天也莫名其妙好了。”

“他们网上说什么灵气复苏，可能是真的啊。”

“我们菜市场效果特别好，好几个人都说病好了。”

“我邻居家的亲姑姑，就住那边房子，听说已经是癌症晚期等死的，三四天居然全好了。”

菜市场阿姨们议论纷纷。

说着近些日子莫名其妙产生的‘灵气复苏’论。

不讲灵气复苏对社会产生什么影响，只说她们得到的好处。

疑难杂症痊愈的例子居然特别多。

李哀意志分身耳聪目明，闻言神情微动。

别的不提，看来自己成神起码在这点上对世人是有好处的。

至于说那位癌症晚期患者所谓的痊愈，李哀顺着手指方向望去，眼神微微闪躲。

那是自己家方向。

“这什么灵气复苏，如果是距离自己越近效果越好，岂不很容易定位自己……”

买好卤味菜肴，付款时差点连手机支付都不会了。

太久没出门，技能娴熟度错失。

李哀强忍被店家带笑调侃的恐慌，应付过去，匆匆辞别。

又买了些蔬菜瓜果。

大包小包的，连意志分身的意志力都消耗加大起来。

他连忙停止这些，又沐浴在渐晚的灯光，走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