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朝廷来信

四月。

草长莺飞。

已是初春季节,霜雪渐融。

一日,王猛被传唤至千夫督营。

去了约有一月有余。

待王猛归来时,他已是满身疲惫,面容枯槁,不见血色,一归到营帐中,便是倒头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日后。

王猛复醒,一扫原先疲惫之意,容光焕发,原先贫瘠的气血也是奇异般地恢复了出来。

赵寅听闻此事,本想前去照料一二,

但在见到王猛的刹那,他便愣住了。

他站在王猛身前,鼻头耸动两下,仿佛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只有从千夫督身上才能够嗅到的气息,类似于龙涎香、血液、或是古木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又混杂了一股极度污浊、腐败的气息。

给人的感觉十分混乱。

而此时,王猛身上也浮现出了这股气味。

虽然很淡。

但的确存在。

“难道……”赵寅心头一沉,浮现出一个猜测。

“难道是帝血……?”

他心中冒出这个猜测并非无的放矢。

在此之前,赵寅曾经见过的拥有这种气息的人,无不是破甲之境以上的将士。而唯有帝血之人方可修炼密武,凝汇杀胚,突破破甲之境。

赵寅此时自然而然也就联想到了帝血。

王猛此时看到赵寅,脸上的神色却是微微有些傲慢,往日里的尊崇少了许多,似乎是因为知道自己帝血而开始变得自信起来。

赵寅自然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一瞬间,他心中涌现出许多复杂情绪。

他看着床榻上的王猛,却是没有说任何话。

按理讲,他的属下是一名身怀帝血的密武修炼者,他应当高兴。这样不仅他的军营实力会大涨,自己也能够顺理成章地接触到密武和帝血的秘密。

但现在王猛似乎因为帝血在身,有些飘了。只希望他能够坚守本心,不要被冲昏了头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毕竟这个人他还挺看的。

至于赵寅自己,他有系统,有的是提升实力的机会,虽然帝血这种东西暂时限制了他,但他不信自己找不到出路。

赵寅面无表情,简单慰问两句过后,便匆匆离去了。

……

白驹过隙。

两年光阴一闪而过。

而今。

边境战事渐少。

两年间匈奴再无突袭,北营当中除了练兵备战,便是去周边郡县剿匪、或是平定一些骚乱。

赵寅依靠自身越堆越厚的功力,硬生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

将铁布衫、金钟罩、以及铜鼓功等横练功夫,练至了大成之境。原先如牛皮般厚实的皮肤,如今更是宛若钢铁一般,几十杆枪都扎不破。

他实力缓步增长的同时,他也明显感觉到。

自己如今每一次提升实力,都变得无比艰难。

对常人来说,仅需将任意一门横练功夫练至大成境界,便可提升数千斤之力。

而将数门横练功夫练至大成以后,赵寅却并未感觉力道有显著的变化。

一门横练功夫,为其提供的力道增长,顶多能够达到数百斤。更遑论千斤、甚至数千斤了。

“万斤余力,看来已是凡人巅峰了。”

赵寅低声道,双眸古井无波。

现今他身高已逾两米,身形宽厚如一堵大墙,双臂魁梧虬结,比常人大腿都要粗上许多。

右手则毫不费劲地提着一杆为其量身打造的三百六十斤重长戟。

长戟长达四米,戟身冷冽如霜,闪烁着寒光,戟头分叉,一边尖锐森寒,一边厚重如山,兼具攻击与防御的双重功能。戟杆修长而坚韧,如同古树主干,

且延续他先前兵器名字,仍唤作天罡。

不过不叫天罡枪。

叫天罡戟。

赵寅不动如山,动则如脱兔。他骤然手臂肌肉化虬龙般截截涌动,挥动起长戟,带起汹涌烈风。

挥动过程中,长戟撕裂气流,宛若雷鸣滚滚,声势震耳欲聋,可见力量之恐怖。

他挥戟猛然砸向身前的一座石山。

轰隆!!!

十米多高的石山瞬间化作无数碎石屑轰然散开。

赵寅却不闪不避,任凭硕大碎石咚咚咚地砸在自己身上,却仍巍然不动,宛若一座山岳般稳固。

如今他浑身五六道横练功夫护体,

皮肤甚至已有钢铁般光泽。

已然足以无视这些微弱的冲击。

“恭喜赵五百主功力大涨!”

身后,他的下属张麻子用力鼓掌道。

如今,原先为北营千夫督的章邯晋升为了校尉,被抽调去了咸阳。

而赵寅,便是自然而然晋升成为了五百主。

手下的王猛由于修炼密武,实力提升巨大,同样晋升成为了百将,顶替了赵寅原先的位置。只可惜其似乎并未凝练出杀胚,仍然是入劲实力。

“行了,麻子,今天就练到这儿了。”赵寅回身淡淡道:“回去准备一下粮食,分发给弟兄们吧。”

“是!”张麻子立马小跑回营,转眼不见踪影。

赵寅则提着天罡戟,缓缓地走回了北营中。

如今他实力进步飞快。

得到章邯真传的王猛,则更是实力突飞猛进。

只是两年时间,便将密武魔身诀练至了第一层,闻其气息,应当是即将要淬炼出杀胚的状态了。

“想必要不了多久,王猛的实力便会超越我了。”赵寅暗暗心道。

自己修炼凡武,身无帝血,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境界,达到凡人巅峰武力,在旁人看来已是天纵之资。

而王猛本身天资就高,而今修炼密武以后,上限更是被拔高了一大截。

要超越赵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赵寅走了约一刻钟,终是回到了营地,他将长戟搁在兵器架上,便去往粮棚方向取粮食了。

来到粮棚后,他手下的一名兵卒,便自觉地将一砂锅的粟米粥,以及一斤瘦肉干端了过来。

赵寅看得有些好笑,知道这是张麻子为其安排的午膳。

与这群兵卒共同生活三年,他心底早已是门儿清。

“谢了。”

赵寅道过谢后,便风卷残云般的开始进食起眼前的粮食。足足一砂锅的粟米粥,被其二三口吃干抹净,一斤的瘦肉干,也被其就着粟米粥啃食完。

要知道,北疆地区的瘦肉干,因其受到寒冷、干燥等等方面影响,硬度可谓是极高。寻常人甚至要用热粥泡个半刻钟,才能勉强咬得动。

而赵寅竟毫不费力地撕咬下一块肉干,脸颊旁硕大且分瓣儿的发达咬肌连连鼓动,干嚼二三口,便将其嚼成了碎末,就着粟米粥咽入了喉中。

用完午膳后。

赵寅感到腹中饱胀,便径直回到了营帐。

他正准备坐在桌案前,开始处理近日的军务。

这时,他忽然看见桌案上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封信函。

上面赫然是朝廷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