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兽”的验证

“之前的符箓用完还留着后劲?”

李糖举着玉璧,眼色中多了些难以名状。

本来,他只想高低说两句好话,可谁料到一不小心就“才华”侧漏了。

那是种大脑短暂分离四肢,三魂不搭七魄的感觉,不过他倒不至于太担心,因为这样的不受控制,显然也得要他自己不去加以抑制。

而且在那一霎之后,他切实的感受到,大脑深处正在慢慢融入那些新的知识,自己又“强”了。

......

对面,贺国章看到李糖起了一个不错的开端,先起情绪瞬间涨幅了不少。

他神情奕奕,眼都没眨,直勾勾盯着李糖。

“接着来……”

贺国章眼神灼灼。

可等了有一会,那看似刚要开锅的李糖,却是离奇的,将玉璧突然放回到了布裹上,宣示结束了。

“什么情况?”

贺国章露出了些许错愕,那是种前戏被人掐断,心里落空的知觉。

“李老弟,有什么问题?”

忍不住问了一声,迫切下,贺国章连称呼都改了。

李糖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可药劲只有这点,再下去就是“收费”环节了啊……

他又看了看玉璧,心思百转后,道:“贺教授,这块玉璧从面上来说,透露的信息确实不多,当然,如若能结合出土环境,又或者说还有旁的参照,也许我能有更多的想法,不过,当下时间不早,店里事还多,您看......”

话毕,李糖径直伸手推了推玉璧木盒,将位置往贺国章身前靠了靠。

这话里带有两层意思:一,在下学识有限,而且说得不少了,肚子里早不留什么干货。

二,这里可是商业古玩行,时间都是明码标价,大伙事多。

看着李糖行径,贺国章哪能嗅不到言外之意,他皱了皱眉,同先前最初看到的李糖,感度直线下滑。

“是同台竞技不美?还是我拿来的物件不香?”

贺国章从李糖眼中,恍若看到两分钱影,这让他很鄙夷,可想到一些东西,他又觉得不应该。

能使出那种技艺的人,恃才傲物他信,可贪钱几个意思?

“这之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贺国章看了李糖一眼,心里陡然冒出了“偷师”一词。

有道是技不外传,海不露底,千两黄金还不卖道,自己这也就初相识,如此迫切的想看人压箱底的绝活,细细想来,好像确实有些唐突。

“要不解释一下?”

贺国章想着,是不是让那陈掌眼在中间做个转圜,毕竟对方认识自己,应该对自己的风评有所听说。

巧的是刚没多久,陈松因为阁里来了新的客人,已经离开了,眼下,他们就两人自己干坐着。

等不来陈松,贺国章寻思着只能自己开口,可这也是犯难,说到底他同对方并不熟络,甚至于看情况,人家可能都没听过自己。

解释,难说不会越描越黑。

两难间,贺国章思维里募的一亮。

本来,他是想亲眼见识李糖展露的技艺,以此来佐证他的一个猜想,但眼下人家并不乐见,看八成是看不到了。

可搞学术的,心思最是活络,既然“看”不到,那何不换一种方式。

有了想法,贺国章动了动身,他没去接李糖推过来的木盒,而是选择将身子靠了过去。

一楼待客的茶几并不大,贺国章一探身,两人的距离已经很是接近。

他快速的在李糖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中加重了个四字词,普通人眼里,并没什么特殊的体现,可如若是和某个传承有关,和一个被淡忘的门户有关,那知晓内情的,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而且贺国章起意及施行都是在一瞬间,他相信这种突发的情况,即便对方有意隐藏什么,身体本能的反射弧也会露出破绽。

贺国章的动作很是迅捷,话一脱口,人紧跟着已经退回了原位。

这之中,他的双目始终紧盯着李糖,确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漏掉对方哪怕一个细微的面部动作。

就是这两下,却是把李糖给整懵了。

初时,他看着贺国章突然暴起,还以为对方是没法得尝所愿,要行什么报复性举措。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举手做格挡了。

好在他向来临危不惧。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只是迟钝了一下。

因为慢了一丝,他耳边便是传来了贺国章的声音。

“你可知敲金击玉?。”

看着猛然又坐回原位的贺国章,李糖显然没能跟着节奏回过神。

“?????”

“贺教授这是抽风了?”

他先是疑惑,随之陷入深思,当然,他并不可能真的认为贺国章是犯病。

只是对方在索求无果的情况下,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句,这其中的敲金击玉,可是有着什么深意?

李糖思疑。

而当着这一切被贺国章收入眼底,他神色几经变幻,终归,有一抹黯然还是写在了脸上。

对方眼神里的不理解很纯粹,是那种最好的戏子都伪装不出来的,这也就很好的说明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找错人了么?

贺国章没去选择打断李糖,他兀自拿出兜里的手机,抉择后拨通了一则号码。

“喂,老师,是我,国章。”

看了一眼仍旧忘我的李糖,贺国章眼神又是笃定了不少,他也没回避,只是压低了声音道:“嗯,我在现场,几乎可以确定,他和“守”脉无关。”

电话那头倒不知是有何吩咐,只能见到贺国章恭凛的接连点了几次头,有一会,他才是又回应道:

“不会有错的,他甚至连“守脉”的绝技“敲金击玉”都没听过,我想之前别人传的,多半有些夸大,很可能他当时使的,只是一些相似的路数罢了。”

……

贺国章在汇报,李糖这边已经回过神。

他摇了摇头,确实没能get到贺国章的点。

“敲金击玉”四个字,他无论是正着看还是反着来,也没从里面看出花。

不过这好像并不重要,庆幸的是,贺国章那边貌似忙上了,自己的鉴定符籙可能保住了。

看着贺国章在一旁窃窃私语,李糖已经帮着给人还没收拾起来的木盒打包了。

也是这时候,他才是留意到了玉璧边上,那个更大的布裹。

大布裹方方正正,看着像是藏了块板砖,照理说,李糖这时候什么都不做却是最妥。

可也不知道是怎样的鬼使神差,李糖看着那大布裹,心里升起了几丝怪异。

极度的好奇,驱使李糖伸手拨开了布裹的一角。

同玉璧不同,大布裹中并没有跑出什么珠光宝气,从已能窥到的位置,李糖只能瞧见一抹黑色。

那是种很深邃的黑,黑到极致,黑到压抑,单凭一个角落的话,其实无从判断是个什么物件。

可恰恰这时的李糖,却没了先前的云淡风轻,在看到那抹黑色后,他反常的,露出了一脸慎重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