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假假真真

还有一些固定的大摊位，就跟店铺一样，这些就是做大生意的。

摊位旁边，有挂着灯笼牌子的，那就是已经缴纳摊位费，可以放心大胆地买，不怕对方突然跑路。

这个摆摊费多少，陆平安没有去问，但是想必不便宜。

两人来得早，夜市里人还不多，逛一圈下来，也就相当于摸个底，心里大致有数。

卖药材的摊子不多，摆出来的，都是些虽然珍稀，但是在市面上也能正常买得到的东西。

夜市角落里，风晴雯忍不住小声问：“没有找到要买的，这是怎么回事？”

陆平安倒是沉得住气，低声劝慰：“先别急，这一次，你远远跟着我，我去找找看。”

“好！”风晴雯点点头。

不过刚要行动，陆平安突然转身提醒说：“那边那颗大槐树左手边第三个店铺，就是百盛药材铺的，小心些。”

“啊？”风晴雯低低惊呼一声，黑布蒙面，只露出眼睛，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其实陆平安是认出来那个左主管。

尽管入场的人，都是黑袍罩身，看不出面容和身形，可身上的气味儿，却是很多人忽略的地方。

事实上，陆平安要在这个夜市辨认出风晴雯，并不是难事。

就是他跟风晴雯在一起的时候多，身上这股独特的气味，一时半会儿是改变不了的。

即使能撒上香水之类的，进行掩盖，那也没用，陆平安增强过的五识感知，十分敏锐，一样能辨认得出来。

百盛药材铺，这种做生意的方式，就有点坑。那到夜市上，就只会更坑。

陆平安低声答疑：“我能辨认得出来那个左主管！咱们开始吧，现在人越来越多，货也该都摆出来了。”

“好！”风晴雯点点头，跟在陆平安身后，保持距离。

只是跟着，并不难，即使夜市上已跟庙会时有得一比，对风晴雯来说，那也不成问题。

夜市上叫卖的东西，的确是琳琅满目，尤其是对陆平安来说，简直就是大开眼界。

不过他没时间去闲逛，还是放在眼前的重要活儿上来。

叫卖药材的摊子，也聚在一起，就围着那颗大槐树摆开。

一共十来个摊位。

陆平安很快就找到目标，一株乌头参。

可惜有人比他还更早一步，正是百盛药材铺二掌柜陶勇，以及另外两人。

陆平安并不认识这位二掌柜，但是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儿，却跟百盛药材铺里的气味一样。

还是能判断这人也是百盛药材铺的。

不过此时，他还是看向摊位上摆出来的乌头参。

整株乌头参，带花带须，全须全尾的完整，足足有两尺长。盛放在白玉匣里，铺着淡黄色符箓，保险保药效不失。

只能透过白玉匣，看到乌头参，却没法闻，没法摸。

百盛药材铺二掌柜陶勇占着最好的位置，看得很仔细，旁边两人更是掏出火折子，映照着，从头看到尾。

陆平安就借光细看。

当看到根须相接处时，他心中一动，察觉到微不可察的几处细微痕迹。

顺着这点线索，再细细审视，陆平安不由得心里暗自好笑。

这东西，都有造假！

他心中大定，索性就在一旁旁观，尤其是观察陶勇的神色变化。

过不多时，陆平安注意到陶勇也发现根系相接处的细微痕迹，双眼微微一缩，不由得暗自嘀咕：这家伙也看出来了。

旁边两人还没有看出来。

陶勇轻咳一声问：“这株乌头参，什么价？”

摊主摆出两个手势：十五金！

就是十五两金子。

陆平安心里迅速换算。他在九龙山中，也找到不少野参，最贵的猴儿树根参，卖了十两银子。

这株假的乌头参，叫价十五两金子，应该比真货要便宜。

可这个价位，比猴儿树根参要贵了十多倍！

二掌柜陶勇沉吟，显然是假货卖这个价，不值。如果是真货，这个价看来是直接可以抢。

旁边两人神色微变。

果然都是精明人，从这简单的对话里，听出来有异，但是却分辨不出来真假。

摊主也听出来了，情知这是遇上识货的主，这价没法糊弄了，直接问：“客官要什么价？”

旁边两人直接收起火折子，不掺和了。

不过两人并没有就此离开。

陶勇叹口气，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两金子。

摊主微一沉吟，就点点头，接受陶勇的这个出价。

一株假的乌头参，三两金子，陆平安在一旁旁观，终于对这些东西有一个大致的瞄定点。

简单点说，就是百盛药材铺买下这株假的乌头参，拿回去再好好处理下，就又能当真的卖。

转手就是十两金子的净利！

哪怕砸在手里，三两金子买下，也并不亏。

两人完成交易，陶勇问：“可还有其他的货？”

摊主犹豫了一下，再次摆出一个白玉匣，还是一株乌头参。

只是个头没有刚才那株那么大，颜色也黯淡些，干瘪些，一眼看起来就像是假的。

旁边两人瞅了一眼，就神色间带着失望，一眼认定为假货。

陶勇却双眼微微一缩，看得很仔细。

陆平安蹲下身，学着刚才这两人的样子，点着火折子，晃着细看。

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陆平安心中一震。

这是真货！

不过他不动声色，转头问：“这位客官，这件乌头参，你可要？”

陶勇在犹豫。

这株乌头参，他还没能分辨出真假，但在心里，源于第一印象，认定是假的可能性更大。

摊主直接问陆平安：“客官要什么价？”

这么一问，旁边两人脸上就浮现出理所当然的微笑，更加认定是假的。

陆平安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两金子。

陶勇双眼一缩，犹豫着要不要出价三两金子，最终还是犹豫着放弃。

他拿回去，是还要再处理的，当作真货出手。可这株假的乌头参，即使处理，也难以以假乱真。

三两金子就不值。

摊主点头成交，问陆平安：“我这里还有两株，客官要不要一并看看。”

陆平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