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重的宫门,也如俩人的心情一样厚重,殿外的青苔遍布窗苔,甚至每个角落角落,连带空中都散发着阴冷,潮湿以及混杂的味道扑至口鼻。
一个披头散发穿着里衣的女人坐落在不布满灰尘的窗台前,表情痴呆笑嘻嘻的搂着怀里的布娃娃摇晃,嘴里轻声重复着:“乖宝,乖宝,不哭,乖,乖宝,乖宝,不哭,乖。”
俩人站定在屋门槛前,看着眼前的景象,铃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感受,双目续起泪花。
铃小心翼翼的朝女人的方向走去,直到站定在女人面前,女人还是只顾着怀里的布娃娃。
铃缓慢的蹲下,与女人持平,才看清女人的脸庞三十几岁的女人满目疮痍,脸上布满皱纹,左脸交错的疤痕因得不到良好的治疗,早已结痂溃烂,恐怖不堪。
铃颤抖着伸出手,脸上不是恐惧而是满目的心疼到哭不出声,满目泪水的抬起不听使唤的手抚上女人坑洼的脸上。
早已精神错乱的女人这抬起,眼里错愕的看着对面的女孩,慌张的说:“不哭,不哭,嘘,不要吵醒我的宝宝,不哭,不哭,嘘,别吵醒我的宝宝。”
女人抱着布娃娃腾的一下站起,来回在昏暗味道交错的屋子里来回走,哄着怀里的宝宝。
铃也随着女人的动作瘫软在地,无力的捶打着地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沈砚离走过去心疼的扶起瘫倒在地的铃,出口的话确冷漠至极:“姐姐,你看到这些很心痛吗,可是这些痛都比不上母后身体与心灵上双重摧残的痛啊。”
沈砚离用力的捏着铃的双肩,颤抖发狠的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做错的还不够多吗?你还不明白吗?”
铃心里痛的的早已感觉不到肩膀的疼痛,面目泪痕,双眼发红的推开沈砚离在肩上的双手:“你说的对,我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身行不稳的站着,沈砚离看着这一切,根本不知道怪谁,苦涩的开口:“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他,逃不掉的姐姐。”
“是啊,越想逃,越是在牢笼里出不去,之后的路我和母后都不能在陪着你一起走下去了,这一次我出现,下一次在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请你帮我告诉慕容景,这是他欠我的,他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原谅。”
既然逃不到,避不掉,那就来吧,已是身死之人,如今不过占据她人肉身罢了。
“我不过只是一缕执念,重来的重来不是我,母后是因为我才导致她这样,欠她的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下辈子我都没法还清了。”
沈砚离慌张的说:“沈乐妍,你要干什么,你好不容易回来,你不要母后和我了吗?沈乐妍你究竟知不知道母后有多疼爱你,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把你视为心头挚爱,我都没你重要。”
“哈,哈,哈,哈,我在你们心中没一点可以留念的吗?上一世你一意孤行只为心中挚爱抛弃国家,抛弃你的子民,抛弃疼爱你的父皇母后,抛弃以你为榜样的皇弟,只是为了一个不爱你满心利用你的男人是不是。”
沈乐妍怒吼着:“别说了,别说了。”
沈砚离抹掉眼上的泪,抬头质问着沈乐妍:“为什么别让说了,你都知道,你何错之有,错的不过是爱你的人罢了。”
沈乐妍精神崩溃的蹲下抱着头捂着双耳,崩溃的大声哭喊着:“母后,母后,我错了,乐妍错了。”
沈乐妍站起身来,抬手抹干脸上的泪水,站定在女人的对面,攥紧女人的手,企图唤醒她的神智。
“母后,你看看我呀,我是乐儿呀,母后,你说过‘乐儿只要喊娘,娘亲永远都在乐儿身边’。”
女人似乎有所动容,重复的说着:“乐儿需要我,乐儿需要娘亲,乐儿,乐儿,乐儿”。女人神情激动的喊着乐儿。
“娘,娘,你看看我,我是乐妍,”女人的眼神渐渐聚焦起来,对着眼前的人喊了一声:“乐儿,”哽咽着说:“乐儿,娘的乐儿,终于回来,”无论外貌变成什么样,还是能一眼认出。
女人欢喜的哭着拥抱着沈乐妍:“乐妍,娘就知道乐妍会回来的,娘就知道,”对着后面的沈砚离招手:“砚离,你姐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