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观《引入尘烟》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题记

《隐入尘烟》这部影片自7月份上映以来就饱受含争议,有人说它是在歌颂苦难,与社会的发展背道而驰,有人说它动了资本的蛋糕,种种原因,刚上映并不是很被看好,但是在这个信息化,科技化的社会,在这个衣食无忧的现代国家,最容易缺失的是对苦难的认知,所以《隐入尘烟》这部影片是很值得深耕的。

因为工作原因,并没有一次性看完,截止昨天(2022·9·11)我才把整部影片看完,实话实说,即使有时间,这部影片我也没有勇气一次性看完,因为自小没有经历过苦难,所以没有勇气面对,影片太过真实,会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错觉,我没有能力去消受它。

影片是由我国西北-甘肃地区的真实故事改编,主角马有铁(武仁林饰)、曹贵英(海清饰)故事的开始是没有一点新奇的,和我国很多偏远的农村地区一样,砖混瓦屋,独门独院,现代化农机一切都是那么的稀疏平常,刚开始有点想弃剧,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评价那么高,肯定是有原因的,继续看可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吧。

影片没有什么过多的修饰,没有多说一句话,但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将他们经历的苦难演绎的淋淋尽致,马有铁的父母和两个哥哥早亡,在三哥马有铜家生活,和一头驴相依为命。三哥家住上了瓦房,马有铁却住在土屋里。三哥的儿子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又因女方家嫌弃和马有铁住在一起,三哥只能去想办法,怎么把马有铁弄走。正巧同村患病的贵英也因住在哥嫂家,生活不能自理而被哥嫂嫌弃。在同村媒人的介绍下,两家终于把这两个“拖油瓶”给甩去了,很快两人领了结婚证,就借了村里没有人住的土屋住下了,晚上相视无言,除了因贵英尿床而给她披上外套这一个动作外再无其他。

两个不幸走到一起也是幸运的,他们相互依靠,成为彼此的太阳相互温暖。贵英因为尿路疾病常年小便失禁,又因不能生育而生活在那个时代婚恋市场的最底层,因为遇见马有铁才算有了真正的家,收麦的剧情是马有铁在影片中为数不多的爆发,就因一个动作,一句责骂,就将贵英重新推回了那个冷漠的“家”,在地上瑟瑟发抖,半天都起不来,可见哥嫂对她伤害是多么的深。

一次的不愉快是不能定义他们婚姻的,影片中每一细节都是不可忽略的,村里的张永福因患病急需用血,巧的是只有马有铁是熊猫阴性血,在被同村的人嘲笑过后,又因不会拒绝就被张永福儿子拉去城里抽血了。很多人会问,为什么他和贵英都不情愿了,还要去,他们不能拒绝吗。其实,一个人老实巴交惯了,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没人会在意你的想法。就像影片中马老汉提到的麦子一样:“被风刮来刮去,麦子能说个啥?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麦子能说个啥?被自家驴啃了,麦子能说啥?被夏天的镰刀割来割去,麦子能说过啥?”

马有铁夫妇就像能够走动的麦子一样,能用到的时候就算是黑夜严冬都不肯放过,用不到的时候就没有人在意死活,结婚的剧情是整篇中我认为唯二的反差点,因为不想多花钱雇车拉新婚家具,马老三让有铁套在驴车去拉,太阳没出来就出发,深夜才回来,在村口等的贵英怀中的热水凉了很多次,又被热了很多次,但等到的只有一句话:“就那么进的路,爬也爬回来了”,即没有一句寒暄也没有一口热饭,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如果说第一次被抽血是不会拒绝,那么之后的抽血更像是老汉为了贵英默默的付出吧。因为尿路疾病,贵英经常被同村嘲笑,老汉进县城时想买一件长的衣服给妻子,为她遮住窘状。在为了钱发愁的时候,张永福的儿子买给了他,老汉是淳朴的,所以之后贵英是多么的不想让老汉去,老汉都是没有拒绝的。影片的弹幕中,观众也都怕了,当每每看到车来车往,都会不约而同的为有铁夫妇捏一把汗。

他们是那么的尊重生命,但谁来尊重他们。结婚以后夫妇协作,从邻居家借来鸡蛋,从商店赊来了种子和化肥,春天播下麦种,用灯泡孵化小鸡。麦子发芽了,小鸡破壳了,一切都像春日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荣。燕子回巢,春归大地,有铁一家也迎来了第一次搬家,政策原因,村里的老房子拆迁补贴一万五,因为是临时借住,所以房子主人要求有铁一家两天内搬走,第二天他们就带上那不多的“家产”,套上驴车搬进了另一套没人住的房子。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就只是看着地上的燕窝说了一句:“今年燕子回来就找不到家了”。

寄人篱下久了,加上被燕子窝的触动,有铁夫妇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家。随之而来的是紧锣密鼓的筹划,他们开始踩砖坯,编草席,准备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突如其来的大雨好像要打破他们的美好,但信念不是说是一场雨可以摧垮的。暴雨中,他们在雨中摔倒,披着塑料纸相互搀扶起来继续拯救他们的辛劳,一夜未眠,雨后相视一笑,没有抱怨这个社会给予他们的不公,从他们眼里只能出通透与坦然,仿佛所有的苦难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房子建好了,麦子收了,张永福的儿子也将玉米给村里的人分了,家里喂的鸡也下蛋了。就在这一切转好的时候贵英去世了,这无疑是悲哀的,她走的很突然,是在等老汉干活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因为突发疾病一头栽进河里淹死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为老汉准备的鸡蛋。

马有铁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除了和贵英在一起的时候他笑过,其他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他将玉米和麦子卖了,换了三千九百七十元,还了商店一千五百七十,还了邻居的两袋土豆,和二十个鸡蛋,将驴在戈壁上放了,还完了欠下的所以东西以后,喝完农药,嘴里吃着贵英生前煮的鸡蛋就去陪贵英了。

驴回来了,它向剧情开始时的马有铁一样,没有任何怨言,任劳任怨,但谁又想过这是为什么,它可能和它的主人一样吧,但他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都是被吃啊,只不过人们吃的是马有铁的血,马有铁的低保户身份,马有铁辛辛苦苦建的家罢了。驴也一样,在一个拥有现代化农机的社会,它也逃不了被宰杀的命运,都是牺牲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