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河欲曙天2

我自醒来，身边只有普缇树爷爷，灌灌，玥狸。

我每日看着无疑山的日月星辰，万物生长。

从前我也日日想着，自己到底是谁。可普缇爷爷说:“世间所有的生物有其因果，可其因未必得其果。许多因也可能导致一个果。”

这些话很拗口，可我后来去摘我很喜欢的果子时，突然听懂了。

我很想得到它，我拼命地去够它，可是那棵树在悬崖边，我用的力越大，就越危险。

到最后，我不仅没有吃到果子，而且受了一身伤。

所以，有些事，强明其因，强求其果，可能适得其反。

我那时便在想，我要每日做好自己的当下事，我要好好吃饭，好好修炼，听普缇爷爷讲好多故事。等到自己足够强之后，便去看看普缇爷爷口中的那些风景。

我也不知道我有何所为，可是。那日，你出现在无疑山后，我看见你受伤，我当时想的就是:我不想你受伤。

所以我便由着我的心，帮了你。那这算不算我们现在聊天的因呢？

可是当时我也没想到今天，不是吗？

所以，阿穆。或许，你的答案在过程中呢？

洵穆听着阿离缓缓道来，语调上扬，好像在讲一个与她自己无关的故事。

“阿离，你饿了吧，我去帮你拿些吃的。”

洵穆没有回答阿离的问题，只是起身离开了房间。

白泽望着水镜中的阿璃，明亮的红色衬得她整个人明艳，一如初见之时。

阿璃，我等你回来。一直等着你。

翌日，百里毅行召集了无疑山几乎所有的人。

“上月，魔族进犯我派，将我派的藏宝阁毁于一旦。我派死伤惨重，而四方也传来，近日各地都有妖魔作祟。”

阿离躲在柱后，听见了这些话，总觉得百里毅行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只听到，近几日，好些地方都有妖魔作怪。

而起源皆是魔界缝隙越来越脆弱，结界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功效。如今，唯一方法便是找到上古后土娘娘补天遗留下的神石以及上古神兽留下的神器加固结界。

“作为修仙之人，各位仙徒责无旁贷。若有意者，三日内报名，我与四大司空会选出五位下山去寻找。”

百里毅行说完此话后，望着洵穆。“便也当下山历练吧。”

大司命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一片哗然，有人觉得是一个一展身手的大好机会，有人觉得此行必然会危险重重。

“阿穆，阿穆”阿离看洵穆发着呆，双手在洵穆眼前不断挥动着。

“嗯，我在。”

“你会去吗？”

阿离这一问，洵穆发了懵。点了点头随及又摇头。

阿离见洵穆这样，心里犯了嘀咕，一个大男人还没有它一只小狐狸有悟性。

“小狐狸，你别打扰他做决定了。”程十安一把搭在了阿离的肩上，将她往一旁扯。

洵穆皱了皱眉，不去看，这几日程十安和阿离走的着实有些近。让他很不悦。

“若是他不下山也没事儿，你便跟着我一起下山玩儿。”程十安刮了一下阿离的鼻尖。

阿离听见自己能下山了，连忙挽住程十安的手臂“那就说好了，拉钩。”两人的衣角紧凑在一起，像极了后山的比翼鸟，让人心生向往。

“好”

程十安听着阿离软糯糯的声音，自己的语调也微微上扬。伸手勾住阿离的小指，大拇指盖上了章。

如此这般，两人倒是说着说着便离开了大殿。

屠虞柔见洵穆目不转睛盯着两人，眼里都快冒出了火星，心里纵使不悦，也强压着。上前轻声问到“洵穆，你可会去？”

洵穆见她不断往自己这边靠拢快步挪开侧目望向一侧的屠虞柔，“会。”

屠虞柔浅笑，却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看来我们得结伴互帮互助了。眼底出现一色阴霾，如同鹰一般盯着出殿的三人。

夜里，阿离又去找了一次洵穆，想问问洵穆要带些什么东西。

行至门口，屋中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蜡烛映在窗户上，倒影着屋外的墨竹。

大门敞开着，穿堂风肆意的吹动着桌面上的墨纸，发出轻微的滋啦声。

“阿穆，阿穆”阿离望着空空的房间。案上的水墨还未干，白纸上写着“天下大定”四个大字。

阿离望着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洵穆不过只是生在其中的当局人才会迷惑。其实，他本就是一个心怀大义的人。不然，在上山比试之时，他就不会帮助别人了。

刚迈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屋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身雪白的层层纱衣，往上挪眼，是那具九尾狐面具。

月色皎皎，那人背光而来，月色透过白色的纱衣，平添一层光晕在他身上。像是九天的神明。

“狐……仙……?”阿离的尾音上扬，脑袋浅浅地向一侧歪去，体内的那只小狐狸倒是藏不住了。

“狐仙？”白泽有些疑惑，原来在小阿璃眼中，他是一只狐仙。“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带着九尾狐的面具，而且我两次遇到你，你都是穿着白色的衣裳。”阿离走进了些，嗅到了白泽身上淡淡的凤尾花香。“我听普缇爷爷说，在涂山神域里青丘白狐基本都是雪白的尾巴。”

阿离话还未说完，一阵风卷起一朵无名花从两人身前飘过，也卷起了两人的裙角，两人本就挨着不过两步远。此刻的红白两色衣裳像是舞女一般缠绕在一起。

阿离瞧见了，激动地将手靠在白泽的手臂上挥着。“你瞧，我这都认主了。”

白泽感受着阿离的靠近，突然有一瞬呆滞，阿璃本该也是如此吗？

“阿璃”白泽的声音很弱，温柔的像是风一般钻进她的耳朵里。

阿离定了定神。对上了白泽的眼眸，不再张口说话，手停在了白泽身上。他的声音怎么变了？方才明明那么低沉，所以之前是他的幻声术吗？

白泽继续说着:“阿璃，你可知你的璃是哪个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