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番外142 她去探望父亲

丁辉吓得不轻，微微瞪大眼：“你怎么会这么想？那不算监视，是一种保护方式。”

但他也变相地承认，之前莫冷殇确实找人监视过她。

许慧凝了然地点头。

丁辉怕她误会，在电梯开门之际，一边走出去一边解释：“那会儿，莫总怕你在新公司不适应，才让我请了以前一个在那儿工作的朋友照看你一下，还有你在书屋工作，聘请小赵也是为了帮你的忙。”

许慧凝长长地‘哦’了一声，别有深味地望着丁辉：“原来小赵也是啊……”

丁辉：“……”

*

许慧凝坐上出租车时给莫冷殇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走了，结果没等到他的回复。

回去后，她忍不住就想起了梁惠珍的话：“如今，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难道会不明白父母渴望见到自己孩子却求而不得的心情？”

许慧凝的心中略微烦躁。

索性起身，去了厨房做点心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莫冷殇回来时差不多晚上九点。

他推开主卧的门，许慧凝靠坐在床头。

莫冷殇脱了西装丢在沙发上，扯着领带进了换衣间。

等他拿了换洗的衣物出来，许慧凝已经下了床。

她把他的西装挂在衣架子上，打算明天拿去干洗，因为西装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烟跟酒精的混杂味。

莫冷殇晚上有应酬，许慧凝怕他没吃饭只顾着喝酒伤胃，想要去给他做宵夜，却被他拉住了。

“刚才在酒店吃了东西，你先睡。”

等莫冷殇进了卫浴间，许慧凝没有立刻回到床上，她看到了他放在床柜上的手机。

走过去，把手机拿在手里时，许慧凝也有片刻的犹豫，但最后她终究是点开了通讯录，在那里找到了汪俊宸的手机号码。

之前，因为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牵扯，她就把跟他有关的所有号码都删了。

按下拨号键的刹那，她便心生了后悔，想要掐断，那边已经接听了。

“……冷殇？”

许慧凝听到汪俊宸的声音时，下意识地想挂断。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只是，在她挂了电话之前，那边，传来护士的责备声：“不是让你休息吗？头部受了伤，怎么还玩手机？”

“还有点滴打完了，怎么也不按铃？”

许慧凝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在医院，没人照顾你吗？”

“……”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汪俊宸却已经试探地问：“凝凝，是你吗？”话音未落，听筒里传来忙音。

许慧凝望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刚要放下手机，有电话进来，是汪俊宸的号码。

她接起，那边是他急于解释的声音：“凝凝，我不是故意挂断的，可能是太激动……手指一不留神碰到了。”

“嗯。”许慧凝淡淡地应答了一声。

汪俊宸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却又不舍得挂了电话，只能胡乱找话题：“今天，A城那边有没有下雨？”

许慧凝听出他语气的虚弱：“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汪俊宸笑了一声：“人年纪大了，终归没年轻时来的身体强壮。”

许慧凝胸口其实挺堵的。

尽管自己对他有怨，但不可否认的是，听到他从楼上摔下去摔伤头时，她也有紧张惶恐。

此刻，听到他若无其事地这么说，她的鼻子一酸，不想他察觉到异样：“没事我先挂了。”

那边的人像是反应迟钝了，过了几秒才忙说：“好，你早点睡。”

挂了电话后，许慧凝又觉得后悔。

因为她此刻的心情变得更糟糕，她站在窗边，直到莫冷殇洗完澡出来。

躺在床上时，许慧凝枕着他的手臂，说：“我刚才拿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给谁？”莫冷殇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声音慵懒带着些许的困意。

许慧凝虽然还是不太愿意提起汪俊宸的名字，但听到他问自己，还是说了：“下午在你的办公室，我接了个电话，听说他受了点伤，所以——”

“他是长辈，你打电话关心他是应该的，他如今打算离婚，以后更是孤家寡人一个。”

“莫冷殇，你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帮他说话。”许慧凝说话的口吻，带着一点点的不满。

莫冷殇低低地发出笑声：“那你希望我怎么说话？”

“我怎么知道……”许慧凝这才记起了另外一件事，问他：“关于杂志上那篇报道，你爸妈看了吗？”

莫冷殇忽然辗转了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这颗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

许慧凝今天整个人状态不是很好，忘了给大院那边打电话。

她担心的是，怕莫老太太甚至莫老爷子因为自己的缘故受到波及。

莫冷殇搂着她，耳边是他低缓的嗓音：“这些报道，也就你会放在心上。”

“这种事情，跟他们年轻时经历过的，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莫冷殇低头看着她，心里明白，她终究还年轻。

即便已经工作几年，但在承受那些舆论压力方面，还是会沉不住气。

或者是因为，那篇报道殃及了她所在意的人，才会让她在那一刻方寸大乱。

“如果他们真的介意，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过得这么恣意？”莫冷殇亲了亲她的额头：“早点睡吧。”

许慧凝听了，往他怀里缩了缩，圈着他的腰，闭上眼。

……

后半夜，莫冷殇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他下床时许慧凝就醒了，等他拿了手机去外面，她也跟着坐了起来。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许慧凝问他：“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首都那边，”莫冷殇坐在床边，看着她，没有隐瞒：“汪俊宸刚才出现呕吐、头晕目眩，医生初步怀疑是脑震荡的症状。”

他没说的是汪家希望她去首都探望汪俊宸：“这会儿还在做检查。”

许慧凝的大脑嗡地一下，有短暂的空白：“他刚刚还跟我在打电话。”

“只是怀疑，也可能是吃错了东西。”莫冷殇拥了拥她，放柔了声音：“先睡觉，有消息他们会打电话过来。”

许慧凝躺回床上，哪怕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也没办法再入睡。

快凌晨时首都那边才来电话，说已经确定不是脑震荡，只是晚餐吃了不干净的食物。

早上起来，许慧凝看到镜子里自己浓浓的黑眼圈。

有很多事情，明明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去关心，但结果总是不由她。

在吃早餐的时候，她想了想，告诉了莫冷殇自己的决定：“我想去一趟首都。”

莫冷殇放下筷子：“我上午有些事需要处理，下午陪你一起去。”

许慧凝摇头，不想耽误他的工作，“我自己坐高铁去就行，首都那边，应该会有人接应的。”

毕竟，她也看出，汪家是真的很希望她过去，所以不会放任她一个人游荡在人生地不熟的首都。

莫冷殇没有立刻答应。

许慧凝知道他是担心她如今双身子，再三保证一定会注意安全，最后他是答应了。

但也提了个要求，用他的话来说：“要是发生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

莫冷殇让丁辉订的是上午九点多的高铁车票，他亲自送她去了车站。

“不是说上午有事吗？”坐在副驾驶座上，许慧凝侧过头问他。

“调到下午了。”莫冷殇中午接了几个电话，她听出，是公司里的员工来问他工作，他回答得都很简洁。

他们到车站拿了车票，正好赶上检票。

不知道莫冷殇跟检票人员说了什么，他也过了安检，送他们上车，确定他们到了位置坐下后才离开列车。

高铁驶出站，许慧凝回头，还能看到他站在边上。

许慧凝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等到了首都，给你打电话。”

……

高铁驶进首都车站的时候，许慧凝看了下时间，下午一点多。

下车前，她先给莫冷殇发了条短信。

许慧凝过来时拖了个拉杆箱。

一出通道，许慧凝便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汪蓓英。

身边，还有一个打扮优雅的贵妇，两人正朝着里面张望。

许慧凝来首都之前，没有给汪家打过电话，所以在这里碰到汪蓓英，第一反应是惊讶，不由放慢脚步。

那边汪蓓英也瞧见了许慧凝，跟身边的贵妇说了句，两人一起快步越过人流朝这边过来。

“到啦？坐了几个小时车，累不累？”比起在拉斯维加斯那会儿，汪蓓英更加和颜悦色。

许慧凝冲她点头，“还好。”

“冷殇打电话到家里，刚好我跟你五伯母在，想着你不熟悉首都，就赶紧过来了。”

许慧凝刚才隐约猜到是莫冷殇通知的，但真听到汪蓓英这么说，心口仿若有一道暖流划过。

想到她离开时，他站在车外一直没走，她的脸色愈加柔和。

陈佳看向许慧凝：“车子在外面，我们出去吧。”

……

车子是汪蓓英的，陈佳坐在副驾驶座上，许慧凝则坐在后面。

跟汪家人，许慧凝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畅所欲言的共同话题。

最开始，陈佳扭过头问了她几个问题，她的回答都很简单。

可能是看出她的兴致不高，到后来，陈佳也没再继续，只是叮咛她：“如果累了，就靠在座位上眯会儿。”

“是呀，等到了家里，我们自然会喊你。”汪蓓英也跟着道。

许慧凝却说：“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在医院附近找家酒店。”

“……”

刚好前面是红绿灯，汪蓓英踩了刹车，跟陈佳互看一眼。

许慧凝这个决定显然跟她们原先预想的不一样。

“住酒店多麻烦，还是去家里吧，房间都收拾好了。”陈佳转身劝道。

许慧凝也坚持自己的决定：“不用那么麻烦，这是我来首都前就想好的，住在酒店，出入会比较方便。”

至于汪家，她从没想过要住进去。

“这……”陈佳有些为难。

来之前，老爷子虽然没明说，但那态度，摆明想让许慧凝住家里的，。

可许慧凝现在又不肯去，着实难办。

现在，许慧凝不管是对老六还是对他们汪家其他人来说，那就是一尊大佛，得小心翼翼地供着，顺着她的意来。

这人好不容易愿意来首都，生怕一不留神把她惹不高兴，又拎着箱子跑回A城去了。

……

汪蓓英找了医院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跟陈佳一起办好入住手续，全过程不让许慧凝动一根手指。

“这个房间，不是朝着马路这边，晚上睡觉应该不会吵。”

电梯里，陈佳把房卡递给许慧凝，还特意补充：“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房间座机，过会儿，我把家里其他人的号码也都告诉你，有事就找我们。”

许慧凝看了眼房卡，以她的估测，这个套房一晚上大概要一千五左右。

电梯门开了，陈佳率先拎了拉杆箱出去：“我来提吧，我听说你双身子，别干这种体力活。”

许慧凝扯了下唇角，对汪家人的殷勤，并不适应。

尤其是陈佳，简直可以用‘一条龙服务’来形容。

不仅仅是拎行李，进了套房后第一时间替许慧凝找来拖鞋，之后又拿了电热水壶烧水，最后又在洗手间里问许慧凝要不要泡澡。

“不用了。”许慧凝话接地很快，生怕慢一拍，她真去放水了。

汪蓓英接了个电话回来，告诉许慧凝：“你爸爸这会儿在睡午觉，你先休息一下，晚上再过去看他。”

许慧凝点头，送走了两人后关上门。

……

汪蓓英跟陈佳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陈佳伸手去揉自己的胳臂肘：“养尊处优惯了，拎个箱子都累成这样。”

“明明可以放在地上拖的，你偏要拎。”

陈佳长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当年的事，也有我的份，老六现在这样，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原以为那样做是为他好，当真相揭开，没想到却是毁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