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焚空

不记得他说过什么,总之,可能多少是废话了,不然记忆的深刻是不会欺骗自己的,云生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来已经忘却好久了。

夜的空寂是留给未眠的孤行者的,在零星的灯光中,城市的大楼即显即沉的掠过。霓虹的迷彩是招人的香水,沉默的夜中唯有点点星光微尘未曾隐没。黎明还很遥远,街边的摊贩却开始收拾了,拾掇拾掇,哐哐当当,夜的那一波离去,晨点那一波已开始忙碌了。抬头,索然无趣的星空,望尽街道,是梦的香甜气息。幻与镜,映射各色各样的人与奇异的梦境。即使如今有些混乱,但是普通人的生活还是普通人的生活,遥远的危险哪怕近在咫尺之间,你同较安逸的人说有什么用呢?

急停下来,他兀然盯这沉眠的深处,走出嬉笑骂怀的几人。虽然普通的普通人已经不再是普通,但普通人的普通还是普通,无改颜色。

“哟——哟哟……”

“哥们一个人啊?”

嘻哈的几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暗处的捕猎者,而是玩笑地围拢过云生。

“看你这狼狈的样子。”

“你看他衣服多脏,还有污黑的血渍。”

“哥几个好心人,你别怕,咱们送你去医院!”旁边的小弟进言。

“老大,你看他面无表情,是不是被揍傻了?”

“哈哈……哈哈!”

“算你运气好,遇到我们——呃——好人!”他打了个嗝儿。

正当他们准备架着云生走的时候,突然被云生运气掀开震倒在地。

“食鬼、食尸、夜魅、鬼附、不死,什么时候聚在一起开宴会了?”云生看向黑暗中的阴影说到。

“你……”

“大哥……要不……我们跑吧?”

老大爬起来踹了小弟一脚,幸幸地后退几步,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向那些鬼魅。

他横下心来说道:“兄弟你先跑,我们帮你拦下它们!”

“大哥今晚喝假酒了?快逃啊!”旁边的小弟惊喊到。

“哼,你懂什么?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今夜我赵乾坤当为民除害,打死你们这些怪物!”他越说越激动,脸都泛红了。

云生有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有被打过才会清醒吧?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演讲。

“那么,今夜就让我来终结各位吧!”

“谨请哪吒三太子,太子七岁变神通,哪吒令令哪吒令,哪吒太子百万兵,百万兵马排兵起,走马排兵到坛前,一岁无父天宫养,二岁无娘独自成,三岁无兄亦无弟,化作莲花水上生,水进诸时听水声,水退诸时近水行,一日狂风变吹起,打到金銮玉殿前,神灵邻看天生子,变起铜锣铁骨生,一为上帝天王敕,二为杀鬼吐王兵,三为三清诸宝殿,掌管诸邪护众生,若有不顺吾法旨,押去酆都受罪刑,若好生魂我放出,不好生魂我不休,北极殿前扶选来,书符咒水救万民,弟子一心专拜请,哪吒太子到坛前神兵火急如律令……”

“?”

“你这样真的有用吗?”云生忍不住开口道。

“你咋还不走?算了不管你了!”

灵兮掩合根,天微度升明,弥尘起昭华,殆生如烟,郄婵媛绫罗绕指柔。

形聚神难明明了了,是隔信长远未周。时光冲刷掉了,所以神明不得下界吧。既然如此,云生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火——俏柔的火——在风中跳舞吧!

三四五定乾坤子,七八九合飞梭丝。善未鸣恶未滔。云生已念定道意。即使仅仅是一场意外的独戏,也应是无趣但五味俱全的戏法。观得世间万法美好,谁阚那泥笼疙瘩螺,昼伏夜行,也逃不过口中涎香。究其根源,事物的共性与共鸣联系着世界,牵丝锁,为生死易解。

见他果如真火伏首,暗影却按耐不住了,径直袭来。

他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反应平平。难道那老骗子没有骗人,自己竟然是天选之人?

云生发现了,他身上有旧日的灵的气息,即使死去了很久很久,但遗蜕依旧有着与火有关的天命。天将变,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会自己跳出来的。

旁边小弟几人吓得慌忙退开,而此间尸鬼的攻击近眼前,他匆忙挥就,火焰张腾扑拓,只听的几声惨叫。食鬼、食尸几个被火焰烧成重伤,本就面憎体恶的样子显得更加恐怖与狰狞。

“大哥?”

“老大,真神啊!”

“发了,发了,哈哈……”

“我?”

“兄弟们,上,它们受伤了!”

说完几人抄起棍子,酒瓶,路边的石头就准备上去。

“等等……”

他急忙叫住众人。虽然这时候赵公子是有些懵懵的,但是自己兄弟什么水平他最清楚,几人不过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唬人行,论打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何况他不曾发觉,夜魅、不死早已躲开,阴暗中伺机而动,獠牙伸向云生和另外几人,鬼附则早已附着在其中一人身影中。

“别过去,它们不好对付,快跑,去叫除魔人!带着他逃!”

他意识到了不对,止步不前。

而其中一人就要殒命时,云生出手了。不然等它们玩,一分钟内这些人全都得死。鬼附藏在阴影下等他露出獠牙准备品尝炽热鲜血时,云生双手一握,露出的鬼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挣扎着,嗬嗬。

“你!”

“小心!背后!”

赵乾坤似挟万钧而动,火焰猛的爆裂开来,将鬼附轰至远处。他看了淡然站立的血迹斑斑的云生,知道是云生救了自己兄弟。

“看来是走不了。兄弟,你帮我看着他们,我来解决这些鬼怪。”他朝云生喊着。

“不想死的靠近我!”云生低沉聩耳的声音震荡在几人脑海中。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照着云生的话去做,快步朝云生靠近。等几人聚在一起后,云生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告诉他们不要出去。

“这位大哥,请问您是否是孙大圣归来?”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问到。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另一人痴吟。

“齐天的乾坤圈可比这厉害多了,我这点微末伎俩,不过是画地为牢罢了。”云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到。

那人一个激灵,不敢再问,剩下的都看着他们大哥,明显不想惹到云生。

“再说了,这世上可再没有斗战胜佛了,只有那一魂一魄的泼猴了,你们大哥要吃亏了!”云生冷不又丁来一句。

另一边,和几个食鬼,食尸打上打下打成一片的赵公子是越来越兴奋。食鬼与食尸尽管被烧得厉害,但仿佛不怕疼一样,生撕,利爪,扑跳。夜魅忽隐忽现,若有若无,不死则隐藏在黑暗中仅剩金红的眼睛,凝视着云生,云生回以惨白的微笑。闪烁之间,夜魅一爪拍向赵公子的脑袋。

“大哥,小心!”

“老大,背后!”

陷时,乏力时,之迟未尽,觅明机吞,之觉逆。时之瞬目,魇牙龇觳,全其空谷莹霜,银光咋现辞安酒隗偻,今泊焉过椘河西。

浅作兮,瞧跃落魂时势,舆瞰远泽丰霁。虽然赵公子已反应过来,但手脚被阴冷阻塞,迟滞难回,一掌后心,吐血疾飞而出。而他还未定神智,利刃出阴光,抹喉寸进,艰难地用尽全身力气偏过偷去,仅脸上被划了一大道口子。一击未成,影即刻退去,重新隐入黑暗中。

“好……好热闹啊……”

“额……嗝呃……你们在干嘛呢?”

又一个醉鬼,颠巅跛跛地从暗巷中蹿出。

紫皮鎏黑金葫芦摆手回,长发飘凌寸照短揉,橙红面颊无须髯,瞳定神光,破铃横系草衣,疯子与乞丐多少是了。

他出现不仅令云生诧异,而对面也发现了不寻常的痕迹。云生疑惑,难道是为他而来。云生看着正和尸鬼打得形影相随的他,还是决定暂时不动。他算不出他的来路,存在与不存在就好像在那里,觉得自己快成唯心神了……莫不是又是一位。

突然,他对着云生笑了笑,道:“小伙子不错哦,嘿嘿,我看好你!”

云生只能面无表情,忍一时,海阔天空,何况自己不礼貌,人家没动手就算善良了。身旁的几人没被鬼怪吓到却被他的笑容吓着了,浑身颤栗,寒毛都竖起来了。

典影潺潺,幻形叠没,黑夜中的末尾一定添上摺下的角芒。见赵公子慌忙接过一招又一招撩刺横割,后生气不接,怠续难升。火以实质力抗匕光毒𩳸,惑心见性圆,只匆匆应付。一闪,震亢而退,赵公子被影荡飞,鲜血飞沫,劫不及空卢。尸鬼几个见机追上,影旁守一方。

“大哥……”

“老大!”

“赵兄!”

几位再次慌乱,不住地吼道。

“起来啊!快跑!”

“呵呵,些许个腌臭虫。”

“赵公子就这样躺下了?老道我可是看笑话了。”

“啊,哈哈……”

左右手回互一掷,酒壶在空中翻了个花,他右手再次接住,小酌一口,叹:“哎,还是喝酒好哦!酒醉人不醉,酒醒人不醒,世间烦恼丝,从此两相离!”他又看向了云生,笑着说:“小兄弟,你不去帮你朋友吗?”

云生也只是回以微笑,定住了想要送死的几人。

红花葫芦绿花酒,金鳞披带银鳞锁。风云骤行,绵丝酝海涛,提云袖珍麗,久把拂尘作星宫,怎侃人间乱魔功?万栈𩳓渊,魒惊落客,难是天上人间?

此人不应世。乱,乱,太乱了。

起校把或木门意,真火从来不吝啬,翻盖明跃空飞,四辙旗扬飘褶。长缨执护,火凌舞天姬,一杆突嵘破,势林立危国,转忽冷与热,隐去神威城。太子型俱备,一式扫亘,几鬼尸横飞出去。二式长虹,灼杀影附魑魅。三式并截,络荧纷彩,升天挑落窥忐䵴(怨)𧐖(赤链),二势秉,怒目相冲。形非异已,只待意神圆满,焕明世中惊蚧居。

“好!好……好枪法!可惜啊,可惜!孤影独徘徊,鹤唳洪泽涸,洼浅鱼虾稀……”那人摇头再叹,把转酒壶回旋,转身大步离去。“寒月高风亮,愿花露华裳……遥问香妃何去?敢问金灵山钟卫尚否?天门崩晦,琴往何方?”

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只身离,忧未除,猢狲散尽酒肉歌罢了。同问寰宇天下,不知谁作答?灵山卫?妃嫔?琴?云生不认得,也不太想认得。未知的多了,不知才是正确,恐慌与担忧仿佛诞生于真知。

见得妖魔鬼怪离去,几人才松下哽塞。纷前探看昏迷不醒的赵公子。红鳞圈散,碾落空中飞尘,云生却驻足不前。

“回来!”他厉喝一声。

正当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时,乾坤身上泛起了红光,忽明忽暗,云生挥袖卷起几人就逃。无数光芒与炙热散射八方,即使云生快一步也没躲过空气波,好在没直接中招,只是被气焰边震退。几人已昏死过去,云生仅是旧伤发作乱了心气与经络。待离得更远些,才稍调息四相。整个街区已被摧残殆尽,好在是无人的夜晚,即使有也可能在他来之前已经走了。

一团火球飞上了天空,逐渐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高,越来越亮,如同恒星般闪耀。三坛海会总不过纤云泊空,齐天之遥,免不过肉死魂寸。大神还是喽啰其实不都一样嘛?

它终究还是醒了——火的君王。旧神的世纪,它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灼日炎炎,光火覆盖了整个天际,耀明慧烁,引晨锣震天听,安籁四方四地俱寂,秋蝉鸣发,音至浮夏。亿万伽罗火火,欲与神比肩而立。皞之神话,颠覆离落萩叶烬尘。

火光的鸣调,震碎了某些美梦与倦乡。

有人曾诉说着公知良序以米纱纸影,丑恶报文无浑水止渴,愿以永后镇山河天疆,穷无极,堙灭世间仙魔,殊不知圣神鬼俏皆以食为天缺。昙陈遥间,岁月无悠,阐二合,钟一极。

心雨涟濛,晷𤳴逸抟。古老的符号在哭泣,嚎叫的音弦在崩𠟓,幽冥诡间,孤又是独自一舟横川。

飔举冰洹,从无随御,霖冠天降舆图,域溱绝寒泠裂蓝融焰坠,旋煊缪离,红蓝半壁一线。

神话——勾凌,它怒,它岔,它恨啊!直恨眼前这不知哪个瘩凼跑出来的东西,自己刚刚苏醒,十分虚弱,还没恢复神力,就被挡住了。

“师父说,我不该来……可我,还是来了。”他自言自语着。

“一切都是宿命的轮回?当我们执掌天阙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闻得焦香四溢,莫不得把自己烤熟了?”

“时候未到,你我还是回去吧!”

“不,你……滚开!不……”它怒号着。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瘦弱的身影悬在高空中,除了那一抹阴影,余下的尽是光明璀璨的星空。灼目的神辉肆虐着,无尽的风暴潮起无形,摧毁沿径的一切。

它发出不知无听的愤恨的声音,撇开某些存在,谁又知道些什么?

轻点知蒙以窃神技,而此界明月般的冷香沉溺于暗夜中的寒叵。一个巨大的苍蓝的护罩完全包裹了星球,而世间无净土莫不是惊厥,庆幸的同时也从迷茫中惊醒。谁也不知道那道光是什么,那一抹苍蓝的圆弧望之更是冰冻了世间几乎所有的心魂。没有无声无息的碰撞,是冰在消融,是火焰在变得透明与虚弱。风中的残烛,忽明忽灭,却又顽强地活着。少有敢直视神明的人,才能瞥见那焚焚烈焰席卷了整个星系。云生的眼瞎了,代价是换来望他的一眼,可他还是没有看清,他的容貌,只看见狰狞的神在勾萋,在一步步退缩。寒霜拥抱了火焰,中央大地发生的光蜕再次震惊了世界,他们在恐慌,在狂啸,在颤栗,在怒喜。也许绝对的冷才能熄灭阳极罢了。

不定间,他的旧伤再次发作,有时果然还是太勉强了。瞎了眼,再伤了五脏,岂不是往后举步维艰,唯独琪琪霭霭,明碎探丛。

三太子的神影已虚化得几乎不可见,他还是撑着给云生一拜,是感激再次临间或是证得明悔无从得知,碎碎点点地消失在空中。远处的焦坑中,漆黑的身影裸露在灰岩上,应是有些生息的。

长歌引路,踏雪寻晴,吾爱吾鸣,争不得恁似个高低贵贱,闲雅漫漫。纵辞安,仙侣伴永年,朝暮得共,甜馨煦貌,比之迢迢银汉,更甚迷恋。又一风流争势端,好好莫拭年华关,诺,秋风画扇,凄苦悯怜道不平,怎是处处彳亍,罹漓祸行,了不得千回百转前后无功。是否轻鸿,敢问明前后境。道一言“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衣带画帛倾城孤,英卒权若晗光,此计出。然,浪蹈昆仑西山暮雪,杖节天门冬春,倓觅东夏灵机,泛归冥海不尽深渊,世以隐先,或仙。兹兮戏语红尘仙——余中乘。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往首四顾剑林寒,咋重红豆相思甙,原是腹中怨语缠绵,悠悠洞冥,䯔冠扣守茂台空。红妆盈俪,绿匪靓黠,赤朱罗艳,而蕴蓝烈仹。

“徒儿你痴迷旧孽,仍不放下纪元前争端,师父我啊可是愁白了少年。”

“师兄啊!徒弟还得麻烦你帮我带回来啊!”

远在未知的地方,又一位不知的存在,好像朝着深空的远方说着话。

时矣,立命从纳也。孔雀王朝和琴海小国早在数月之前就迎回了他们的神,沙海的黄金之国、巴伦天空迷城或也将重见天日,而古老的爱尔摩利亚和亚美科尔维特塞尔基美大陆也可能早已从沉睡中睁开了双眼。诗人说:形,式盖于形势;延,落拓于明究,苍黄萎谢,凡种种音音,辞也震,蒙也沉。茠镐木离,从言磕拓,此无静。

安南……安南……此事罢无休,罢无休!亭从同道也,寄与始无催休,肯𫐄辙行之哉?

天命𨓿涡,颜谈洳濡。姤闵,言无事又无龙,沁丝浅泊绛妆,青金勾绘卷图,微衔萍篷道一无终始。赤甲鳞,维荣,维𤴥,安六,崇正明煌。

事斋亦诚威,列列晖晖幕,霞溢或云浦,东江涂西山,墨元洇墓近,恳慰天祖覃,佘数无人计。

遥远又或者近在咫尺,沉默者的祈愿。不需要了,已经不需要去忘记铭记的印记,因为,以后都是另外的朝阳青茅。过去的守旧与神权依依剕去,新生,就让接受另外的光吧。

它,落下了时代,躲到肮脏的帷幕的星云后,在哪儿苟延残喘的活在痛苦中吧?

玄夜空明,理所应当的是错误或者什么也不是那么重要,失去的不再回来的时光,也不仅仅你是那孤独的爱与不爱,错与对,成与败,而是已经输了的明月。

嚧𠽝其实寻常声陌,然“夫以寄豭,杀之勿赦”,豕磬九音,其实如明明。

最后,天宇澄静下来。赵公子也安然无恙的回来。他缓缓地被一个椭圆的气膜送下,降落在大坑中,云生适才上前知宁。

全无之前的黑炭,倒是熠熠彩容,净装沉安隐秘。

“这小子命真大,这都不死,看来两位还是心善如盈。”

云生低语着,盖下风中的貌沿,挥就一片净空。最后,他还是掏出手机,给本地的同事说了一声,不然后面来的这几人就不好脱身了,哪怕是本地的人。将几人堆在一起一列一列,扔下一张风罡气,云生也就离开了。不知道那个老……哎,还是不能再想了,这天地可没有什么间隔,谁又知道呢?

谣言止于智者,但有时智者不也会推波助澜一番吗?即玉墨钢之华气,顿挫有道,沉沛不离,坚守如一秉,才历劫万千愈加内敛金灵。经书有云,沐风雨,炼雷霆,行不二,沉金华永新。所以,后面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此遇即终。

因黑沙与白雾相配,必定是极好的,谁弄得虚实相间,朦胧的暗淡,生啸的残线,是向下的路途,不凡的临惊,恍惚间浸透了质源,唯重新呼吸一口气,晾下了旧的意志。暗暗的黎明再次闪耀,太阳今日依旧升起。一切都回归了宁静,除了黎明前的光成了狂热与茶饭后的资谈。

“乱念扰了清修,又说凡心动了嗔恨,外乎无功录,谁自哽咽粗糠柴树,难是一二,自是一二,你说是吧,那小孩,背后说人是不道德的,你家师长没告诫你吗?”

“等会儿,谁一天天的闲得慌听你们发牢骚,我自个了乐开心不好吗?这些人啊求这儿愿那儿也不给好处费,真当我大善人啊,如来也不敢说全出白活。尔等还不速速回去,惹得老天发怒,一个个倒血霉。”

“哼,这些痴人贪鬼,我把打发去二十一地狱打扫去正好!你说是吧?”

蒙蒙陇陇的声音传入云生耳中,正在赶路的他急忙停了下来。

“前辈何必和晚辈开玩笑,晚辈自认猖狂时日,却也知错了,定当好好改过,望放过。”云生神念道言。

“行了行了,我与你叨怨两句,你走吧,我要清净些!”

“多谢!多谢!”云生闭上了双眼,即使已经瞎了。

它初生时本就是与天同辉的,直到某些存在发现了它,它的主人便在它的体内嵌入了凡铁,一直到它神力尽失。本以为不知多少岁月的磨难过去,没有在意的了,除了努力绽放生命的它。一切过去的磨难造就了更坚强也更加脆弱的它,因为那凡铁,它再也不是神兵,即使它比神兵更强大。现在,那些存在又回来了,并且告诉另外的,它是应该被封印的魔。喝它的血吃它的肉,它怒眼前的不争,眼前的顽固万古。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对与错早已模糊了界限,即使想归于沉寂,那些也不放过。更可恨的,是害了它的主人的东西还活着呢。

此时沉默的他已回到了局里。

“云生哥,你的眼睛怎么了?”姞慧窃问到,她小心地靠近。

“哦……嗯……受了点小伤,须闭养些时日。”他漫不经心的答到

“怎么……”她追问到。

“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太阳,无碍的,我们接下来还要……”

“队长你可成瞎子了,编里还是独一份呢!”翻着小本的一明笑着说,从椅子上骤然跃起。

“去,去,我说话能不能别打断啊!”

“哎呀,云生怎么受伤了,快让我瞧瞧!”走进门的红叶见云生并无异样也是有些诧异,仔细看看,眼睛还是真的有所不同,没有了光芒,剩下灰扑扑的一片有些暗淡。刚刚她还是调笑的面容,也汇过于正色,噎回了话。

“姬红叶你怎么有兴趣打听闲事?”姞慧束的站起来,有些冷冷地说到。

云生忙站起,摆了摆手,想让小慧坐回去,后又说道:“红叶姐,听墙角可不好。你是有什么事吗?”

红叶哼了一声,扔下一份文件,快步走了。红叶似火,偏乎恍惚,履复流光。

云生没太在意,平常红叶就是如此,没有谁值得她高看一眼,只有更多的人想巴结她。对自己利益相关的事,谁不积极一点呢?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了一明。

“真看不见了?队长,啊?”一明还是不完全相信,但还是接住了,准备给云生念出来。他拆开保密封条,折纸摊平,仔细看着。

“心若现,眼便识;识未明,断本末。我是看不见了,但没有瞎啊!”云生平静的说。

“哎,还不是各地的杂乱,已经很多人失踪了,也多了些从来没有的人,我们这小小的茅屋怎么压得下那些螭蠎金翅。那些世家族落少添些乱子就很好了,是指望不上了。”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希望之后不在是姑蒲笙箫音噎乐咽。”

他显得有些沉重,黄昏的灯光压下了他的肩膀,放下手中的事簿,吐了一口浊气。

“那些人的死活你还担心什么?他们准备放弃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只是一件商品罢了。想开点,除了你的弟弟和妹妹还念着往昔,那些碍事的不要去管了。我们倘不能顾得自己周全,又怎么有能力保全他人。大义在我们,大仁在他们,古往今来多少仁义礼智全得其美。记住我们的任务,我们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小慧……可能不如你的意,你去帮我摘几份悬赏吧,时间不等我,也等不了。”

“瓶子怎么样了?还好吧?”

云生再次问到。

“还行吧,也就那样。你放心吧,我不会心慈手软的。只是你真的没问题吗?队长?”

一明还是有些怀疑的问到。

“我先去找红叶姐了,云生哥。”说完,她一溜烟的跑了。

一明手指敲着桌子,哒哒,哒哒。

“现在死得人够多了,只是消息都被压下去了,国外某些小国寡地已经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了,从地图上抹去了。我们……真的活着吗?任务是什么,队长?”

“任务,就是活下去,然后尽可能的留下希望,没有其他的了。圣陨了……也难以改变这一系列的灾难,天道避讳,大道初行,贤者的封印已经碎了。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此世为,难策难策。”云生有些沉重的说。

“既然如此,那我得抓紧了,毕竟连金丹都没着落。”一明说完,准备回家。虽然他很不喜欢现在的家,但出来几年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了,看看他喜欢的人与厌恶的人。晓武被他妻子撵了回去,队伍也分形离散了。回去也是为他好,毕竟那么好的资源是别人想争都争不到。自己也看看能不能帮到瓶子吧。

“好,我和小慧去就行,她还没实战过。”云生回答到。

其静,其伶仃。昏暗的灯,不再是忽闪忽灭。

另一边,跑出去的小慧找到了红叶,向她说了云生要摘几张赏令。红叶本不想给她,但最后还是帮忙挑出一些任务,简单,奖励又丰厚。都是一些富商或者小家族小团体的,没太大要求。告诉她,要是云生觉得不合意,就尽快过来更换。其他人,红叶多是不会理会的,没给坏脸色就算的不错了,云生算是少有让她真诚以待的,毕竟是他姐姐的弟弟。

清平乐令,上夫大御,时时过景迁西途。谏疏密笺上吾天师,王臣武宰,进过于片纸箪壶。大案落惊燕,杀威恫良,纠禁言无言衷。周武平天下,鞫为茂草,典狱讼公,平平雅雅,百僚山岳,私为私,公主公,其发未然后然。同伐异愿,佝利形非,是诬是晦,结为步步惊心动魄,熟胜负难喻。其利其流亡,其茂其冷凛。

时间又一次掩盖了过去,受伤的永远比没有受伤的多得多。云生接过《忆萝月》,记忆中的谱乐变了也没有变,该忘了就忘了,不该忘的也忘了。

——

横㪽不定,斮伐为琴,哨骨鹤鸣,累陶附箜,杂无形色,扰扰糜糜霏霏。

“佛无度人慧,而小僧根无度佛,世世代代愿无悔,已度人无佛。”

“度人之孽寄,化红泥之凡怨,种金灵,成真身,万世万会表一理。”灰衣回复金衣道。

坨可尼亚斯达狄瓦尛合手,道:“南(na)无(mo)……这位法师,我想问问如何成佛?”

“一生痴念,一生沙弥,倘若不成佛怎贪得世间六欲,然而成了佛便也是那根性,你可明悟?”灰衣合十。

“是啊!我的师父走了,我却不想走。最后我还是遇见了你,佛。想来还是我太笨了,至今思执于表象,多谢大佛指点!”坨可尼亚斯达狄瓦尛说完半鞠躬。

“我已不是佛,何来是佛。过去不是佛,现在不是佛,未来也不是佛,你又何执念于佛?想必你师父是想让你出去多看看多走走吧,那样也好,晦气已消,前路漫漫何其寂寥,机会在每一个转角,望珍重!”灰衣说完,转身离开了,不再回头听着他的泪水。

坨可尼亚斯达狄瓦尛望着远去的背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师父,泪水含在眼里,只想在和他说一声——师父,我错了。

意弥神消,残躯独以为生死,昏黄暗影,神魄燃逝与灯油。“路漫漫其修远兮,徐弭节而高厉”。死亡靠近的时候,也是佛陀永远死去的时候。长生只是手段,目的是为了以后,谁会去珍惜,谁不去留恋,不得而知。

丈尺三四白羽寒光赤目狞孔,天阙丽甲金丝绕威武,执金银线长㮶雕墨净光离醜,置空凌厉,明示天威浩裳。算是吧,一个小卒,又何不谓窗户后面的白茫茫一片,蒙蒙悠悠转转。或许,白云茫茫海山中,有那么一处伟大的宫殿群,居住着顶天的神灵也说不定。

尽管眼前的金甲战士拦去了他的路,他还是没有回去。

“请让一下,你挡住了,谢谢!”他还是稍显客气的说到。

“你将下地狱,我带着主的意志来救赎你,凡人!”空洞又铿锵的金属声音从黑暗的盔甲中传出。

“地狱?粘了一对翅膀就忘记了吗?果然它的卫士还是个令人窒息的方式来劝导他人。我再说一次,请让一让,挡道了!”他心情本就不是很好,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盔甲给他很不好的感觉。如果真要动手,希望佛祖来了是会把他封印了的。

他拿着师父留下的法铃,许久不见盔甲移动,便小心翼翼地往另一边走。

空洞的盔甲动了,它手持类似长戟的武器,一枪批了下来支取他的面门。瓦尛侧身险险躲过长风音瀑,右手环出一长串念珠,一甩卷过长戟,与盔甲拉扯在一起。盔甲见状用力会扯,双翅一扑准备往天上飞,他死死地抓住念珠双腿魁拔立地,左右念咒不停地摇着法器。音震盔甲,皴裂弥隙。光辉只是稍稍一瞬,又恢复了崭新的容貌。大影若擎天一柱承,舞动地陷震空,快,比光慢得多,也不是光的柔和,伴随着腐烂与灼烧。瓦尛避退了光辉,朱黄的长袍碎裂了寸尺,手珠不停的转动,音字自虚中凝实,砸向了它。长槊铿锵一声,字碎震退天羽长空飞舞。左进右出,前偎后楛,长长短短割伐,履禁,骇出,所瓮。莲飞踏元星罗河悬,瓦尛抿着嘴角的污血,释悲大罗天大自在大永恒佛陀。因地雅生天角,彼之天案空界,乌莎斯提毗之信。界无域,神无威华,无念,笑靥,自是无空静滞。天父嗔怒,无谓之浅深信仰,子无微以细钿,从容火手出神宫。乌莎斯提毗语:“苏尔耶!拉德莉!”神不再言,收住了威火,仓皇哼落一声,尽快离去。而它化作了飞羽,消融与无名的火光中。乌莎斯笑了,看了一眼坨可尼亚斯达狄瓦尛后一切都散去。他看着消失的神与神,再次叩首致谢。

披着袈裟的旧梦,不是此地的主人。点点滴滴的鲜血已经没有了味道,他还怅然在刚刚的记忆中。是该继续往前了,收拾一番,捡好散落的菩提,摇着破碎的铃,叮铃叮铃地一步一𨄊,准备寻刚刚那个灰衣。

鲜梦回了又如何,只是静地长长影长长地长长。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难为舟也!”永信谓安年。

“那两个小沙弥挺可怜的,大哥。”陈安年在一旁说到。

“他们是外人,不该我们管的事不要管。再说了他们后面有人,虽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只要没伤及我们这边,也没理由去管的。”永年解释说。

“我知道,大哥,只是那些老神经老不死的不好好在棺材里睡着,不安分啊!”安年望着上面又看了一眼深窟。

“这天下乱不乱还是我俩说了算,不安分的送他寂灭。想那么多干嘛,走吧,喝酒去!”永年无所谓的说。

“还喝啊,大哥,你就没有别的爱好了?”安年说着退了一步,却被永信抓住了肩膀。

“喝,不喝,怎么醉,不醉怎么解忧?”

“走,你就别想跑了!”

他勾搭着安年消失在了不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