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疯狂的时代,机遇与危险并存,没人会拒绝一块香喷喷的蛋糕,拿着刀叉,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切下一块。
在这里,弱者便是原罪,战乱纷飞,便出现了这么一群“希望”他们被称为—新青年。
徐岩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女人了,在今天晚上却梦见了。
“娘!!娘……你别走”五岁的徐岩抓着女人的衣角哭喊道。
女人看着小小的手,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把手拍掉,拿着包裹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徐岩在家哭的撕心裂肺。
“娘……”已经成年的徐岩流着泪缓缓睁开了眼。他还是无法接受母亲把他抛弃,可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在这了,活着已经很好了,至少在这儿有吃有喝的……
徐岩坐起来,看着窗外,天已经微微亮了,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起床拿道具,开始了今日的练习。
作为满香缘未来的台柱子,徐岩每天天微亮开始练习,不敢松懈。
他美眸微动,流光四转,手执折扇,纤细的手指微微上翘,好一个清秀佳人,唱腔婉转动人,一举一动尽显妩媚,明明是个男子,却显露出女儿家娇羞。
一曲还未完毕,班里其他人也都起来了,班主面带微笑,对徐岩大加赞赏。
“瞧瞧,瞧瞧,这才是咱满香缘该有的样子,都给我好好练啊,不许偷懒”
徐岩咿咿呀呀的唱完,才拱手对班主致谢“多亏班主收留,才有的今日徐岩,咱大家伙都感激着呢,为了这个家,哪里敢偷懒啊”
班主笑容更甚,摆了摆手“去练吧,今个儿有红烧肉”
众人一阵欢呼,这一天就刚刚开始了。
徐岩正在梳妆描眉,准备去一门府唱寿辰。
师妹蝶衣就匆匆赶来“师兄,你那个爹来了”面露担忧“估计又要闹事了,师兄,你可得小心”
“无妨,不过是讨钱来的”徐岩笑着安抚蝶衣,满眼温柔。
蝶衣是个孤儿,徐岩被卖,两个小小的人儿的心慢慢靠拢,懂事以后,便生出了情谊,两人情投意合,徐岩承若在戴蝶衣成年那日,就会向班主求娶蝶衣,蝶衣自然是同意的,就在私下里偷偷来往。
徐岩身板挺直,大步向前,望着好久不见的男人,男人蓬头垢面,身子佝偻着,眼里带着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徐岩面无表情,从小察言观色的他,怎么会看不出男人的嫌弃呢?
“要多少?”
“五块白银”
“你又去赌了吧”
“我对天发誓,不会再赌了,真的,岩儿给口饭吃吧,就五块白银而已”男人搓搓手,满脸贪婪。
“而已?爹,你知不知道五块白银已经是平常人家一个月的嚼用了,您别再赌了,成吗?”徐岩掏出银子。
“成,成,成”男人满口答应,手伸向了银子“真是爹的好儿子”“爹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挣大钱了就接你回家”
拿着银子开心的走了,就像把徐岩卖给班主的那一天一样。
徐岩清楚的知道男人这个月还会再来的,但在这个极其注重孝道的地方,男人是甩不掉了。
徐岩回到房间,看着焦急等待的蝶衣,用力抱住了她,蝶衣知道这是徐岩的痛,轻轻的拍哄徐岩“没关系的,会好的,不要怕,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徐岩不可控制的留下了眼泪。
……
蝶衣拿起补妆笔“岩哥,振作起来,该你上场了”
白府———
锣鼓喧天,彩旗招展,戏台上的徐岩柳眉微挑,眸光婉转,手轻轻捏起衣摆一方,半掩玉容,青砖铺地,厚重的帘幔垂落两旁。庄重,典雅却夹杂着廉价脂粉味道。
徐岩声线婉转,惹得台下一阵叫好,主座上的白老太,眯起眼放声大笑“好好好,好一个俏人儿,来人,赏!”
旁边的丫头从锦袋里面拿出碎银子,恭敬的放在徐岩的盘发上,徐岩唱的也越发卖力,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白老太也越发高兴。
寿辰节目也圆满结束,徐岩还分配到一桌寿宴上的饭菜,这是最高级的礼遇。
在这之后,徐岩名声也越发响亮,不少大户人家的人指明要徐岩唱寿,班主赚的盆满钵满,对徐岩也越发重视,准备给徐岩改善生活,徐岩婉拒了,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但希望班主能帮个忙,帮忙能找出告诉他父亲地址的人,因为满香缘早就已经搬迁到现在这个地方,没有告密者,男人不可能找到这里,也不会敲诈他,因为这件事,他现在很难过。
班主也很重视,可不能影响这个金宝宝。
在一番查询过后,是班里的一个矮小男子,因为长相过于丑陋被丢弃,被好心的班主捡到,当了杂役,由于天生愚笨,经常被惩罚吃不了饭。
而徐岩受尽人们喜爱,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男子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他恨其不公,在知道徐岩的来历后,就特意打探到徐岩亲生父亲,给徐岩一个苦头吃吃,班主知道情况以后,把那名男子打断了腿,扔了出去,并表示徐岩的父亲来了,会把他赶走。
不久后。
徐岩的父亲也闻着味赶来了,不过几星期未见,衣裳更加褴褛,面容倒是干净不少,老实的外表下,带着更复杂的贪婪。
“岩儿,你看这……我没钱吃饭了”男人守在门口做出缺钱的手势,讨好的笑着,瘦弱的身躯看着卑微不已。
“又要多少?”
“不多……”男人搓着手,停顿了下“20块白银……”声音越来越小声
“多少?”徐岩真的震惊了,他无法想象男人竟有那么一张无耻嘴脸。
“20块……这不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吗?徐岩!我可是你爹!”男人笑嘻嘻的,也大声起来。
为了息事宁人,徐岩只好拿出了20块“拿走”
“好勒,乖儿子”男人快速拿走钱跑掉了
听到声音的班主匆匆赶来,看到像失了魂的徐岩,就知道糟了,来晚了。
班主皱了眉,拉着徐岩的时候又换了一张面孔,满脸慈祥“啊岩,这样吧,老班给你找个镖师,这种阿爹,咱不要也罢”
机械式的徐岩才回过了神,点了点头鞠躬“多谢班主,啊岩知道”顿了顿,也没再说什么。
班主依旧笑眯眯的“谢什么,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