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人一台戏

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身居城市之中却感受不到灯光的地方，成为了这些不法分子经常出没的场合。

“小哥啊！我们想借点钱花花。”

黄毛持着匕首，一旁的肥佬光头挥舞着铁棒。

见二人来者不善。天道摊开双臂，又一脸无语的支起一条胳膊撑住额头，“怎么，你们是遇上了什么困难吗？”

“真敢说啊！把钱拿出来！”光头佬抬起铁棒指在天道面前。

“附近这一带是我们帮派的领地，凡是路过这里的人都要上交保护费。一回生二回熟，下次遇上了麻烦就可以提我们的名字。”

与肥佬蛮横的态度不同，黄毛显得比较狡猾。一则是讲明利害关系，其次给了对方台阶。

本以为计划还像以前一样顺利进行。

“等下让我找一下零钱。”天道翻了翻口袋掏出几张纸币夹杂着一些硬币，“你看今天本来是过节的，你们却因为加班连家都回不去。你看要不嫌弃的话用这些凑合一下？”

望着递过来面值单薄的皱巴巴的纸币，如果接过来了便承认了乞讨行为的事实。可谓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你他妈以为我们是乞丐啊？”

光头肥佬眼见要发狠，黄毛将他摁了回去。有点忍不住的威胁道：“小哥，我们不想惹事不代表我们怕事。”

“火花。”接着他掏出匕首，而另一只手汇聚出火焰。在蓝色火焰的照射下，黄毛的面庞清晰的露出一道伤疤在嘴角。

“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但你再蠢也应该看得出我们的不同吧，今天就算是把你杀了，明天也会是安然无恙。”见天道阴沉着脸，黄毛以为起了效果，便追问，“怕了吧？那就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天道刚才憋了好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破口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你不要命了吗？”黄毛神态有些紧张。

他以为对方会乖乖就范，他所遇到的任何人在他亮出底牌前就丧失了抵抗的勇气。他不是没想到这种结果。

“给我亮出火花这种技能了，居然还想要知道我怕不怕？怎么会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果然作派跟喽啰如出一辙呢。”天道捂住脸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天道的话瞬间激怒了黄毛，恼怒的将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

“竟然能遇到像你这样的蠢货，也属实惊奇，你还是去见阎王吧！”

“藤井，跟他废什么话？”肥佬瞥了一眼同伴。说罢便挥动铁棒蓄势待发。

“等等。”

“想明白了，不过有点晚了吧？”

“不，说反了吧。这话应该反问你们，你们想明白过吗？”面临着棍棒和刀架在脖子上的双重威胁，天道临危不惧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住刀刃。“向别人拔刀的人，要有随时被处决的觉悟。”

被称呼藤井的黄毛此刻竟有些动摇，从他坚定的眼神中丝毫没有看见惧怕的神色。

“按理说当一个人人身安全遭到侵害的时候，适当的反击属于正当防卫。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面对的还都是持有凶器的两名成年人。我只数三下，如果谁还没有放下武器，那我只能视为危害并作出反击了！”

“像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赤手空拳能战胜我们？”光头肥佬不屑一顾。

不等黄毛震惊，天道开始数数。

“三。”天道抵住刀刃的手指开始变换。

“二。”又从三指变为两指。

没等念到一，一闷棍朝天道的头部袭来。

“轰”的一击犹如炮击，刚才藤井只觉得眼前好像一片白雾，什么东西砸到墙上了，碰出的水泥屑窜到了脸上。

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当他再睁开时！

刚才挥出铁棒俨然没有打中眼前的少年，少年一个弯身躲过了要害。

而少年同时一记正拳击中肥佬腹部，一股拳风好似穿过了他的身体从背后的衣服呼出。这一拳下去差点欲将身体刺穿，断了肋骨，又深深的凹进腹部。

当烟尘消去，男人不再站着，而是双腿跪地。双眼无神的被洞穿般的，又发觉无法喘息痛苦的倒在地上。

“对付你们这种喽啰即使是作为法师的我体术也足够了。”天道微笑道，收回拳后摆好架势。

天道瞥见藤井伸出的手中还攥着匕首，也可能是心理防御的作用下不自觉的握住了。但是天道不会惯着这种行为，他将藤井攥住匕首的手握住，向自己这边拉的同时另一只手摁住藤井的头部轻轻的拍在了墙上。

虽然力道对天道来说属于轻轻的程度，但就像游戏里的Boss对普通小怪的一击犹如必杀技。

红色沾染了整片墙，天道又对藤井的左腿发动扫腿，至此歹徒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啊！”

刚刚“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让藤井疼的哇哇叫。

如今更是面目皆非，额头上渗透的鲜血流到了嘴边，而当他张开口求饶时满嘴的牙有的已经掉得不像样。

见天道攥紧自己的胸口，貌似不打算放过自己。

“拜托了，请不要杀了我啊！我家里有老人和妹妹，如果不是情势所迫，我绝对不会从事这种工作。”黄毛此刻硬气全然消失，语气中有的只有真诚的忏悔和求饶，说罢眼泪委屈的掉了下来，“在下愿意为刚才做的极其愚蠢的决定做任何事去弥补，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见藤井这家伙不傻，很自然的让武器从手中脱落。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待天道松开手后，藤井“扑通”的跪了下来。

“请说。”

“你们从事于什么工作？背后的组织又是什么？”

天道也想尽量的不打草惊蛇，先盘问清楚对方的底细，掌握情报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我们隶属于幽灵公会，在扳指罗罗诺大人手下从事劫匪的工作。附近这一带刚被我们接手，旁边那个人是我的搭档。”藤井知无不言，

“幽灵公会？是地下组织吗？”天道思索道。

“是。他们组织相当记仇，有仇必报是他们的帮规，因而能在英雄协会查不到的范围下无恶不作，是平常百姓不敢惹的地头蛇。不过像您这样的强者如果能加入其中的话，将必受组织重视，能成为头目，而且今天的事也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你以为我怕复仇吗？且不说他们没办法追踪我，况且像你们这种喽啰怎么可能会受到重视呢？即使有重视你们的组织那也不足为惧。”天道从刚才的话中嗅到了威胁的意味。

“不不不，”藤井连忙摇头表示无意，“只是他们是一群不择手段的家伙，他们敢来找你自然是来多少灭多少。但是那群家伙只要能想到的一切卑鄙办法都会用上，你也要想想你的生活，你有没有家人？”

“家人？”天道想起当下这世上还有谁最关心自己，犹豫了两秒，“那种东西早已经消失了！”

不得不说藤井虽然有些聪明，但都是小聪明。种种原因表明，只要干掉他就不存在后续的威胁了呗。但显然藤井的本意不是威胁天道，他说的无奈很大可能是他自己。于是，他想要攀缘我？

“藤井，我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藤井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想如果回答得不满意很大可能会被杀吧。

“五年前，埼玉县蒲河区有一桩国内首例魔法杀人事件，你觉得这件事跟幽灵公会有没有关系？”天道语气凌然的凝视着这个跪地的男人。

“实话实说，由于我刚加入公会一段时间，在五年前我确实听说过这则新闻，但当时我只是轻描淡写的从工厂的报纸上读到过。但想必这些事情大多是地下组织所做，幽灵公会埋藏多年，他们之间大多都有联系。如果阁下信任的话，我愿做内应，向组织引荐你，今天的事情保密，从此只为您办事。将功赎罪。”

藤井不再抽泣，而是很理性的为眼前的少年着想。

“藤井，你这家伙完全屈服了吗？你竟敢供认我们的底细。”

天道向一旁望去，原来是刚才突然袭击自己的光头肥佬。

如今他正努力的匍匐在地上，朝灯光下爬去。

“抱歉了，高桥，我为罗罗诺大人做事完全是因为胁迫，我并不像表面那样勇敢。”藤井心想我只是个正常人而已，有自己的家人需要去养，还要在同僚之间装作凶神恶煞，只是地下组织的一位喽啰，凭什么要我去拼命。

“本来躺在地上装死就可以蒙混过去的，你这是急着去投胎了吗？”天道散发出恐怖的威压，仿佛周身的空气扭曲了变成一团团黑气缠绕在身边。

“绝望灵气”是天道修炼的一种基础魔法，这种魔法与其他魔法不同的是一种被动魔法，只要修炼者根据情绪的变化当需要时就可以自动解放。能令周围等级低人感到压力、恐惧、甚至无法动弹。因为天道在异世界的职业是死灵法师，所以非死灵系生命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本来走不动道的高桥就只能爬行，现在他钝感四肢笨重，双腿瘫软。无力的望向身后，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鬼影在身后，便大叫：“来人啊，救命啊！罗罗诺大人，不，有没有英雄。”

“英雄？最具嘲讽的一幕发生了，一个穷途末路的坏人居然也配得到英雄的庇护？你还是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变成你真正的样子吧，化作别人升级的垫脚石吧。”天道右手捻起一道红色鬼火，“死灵混种。”

当红色鬼火钻进高桥的身体。

“哇！藤井救我。”身体灼烧的痛苦煎熬的使他变了模样。

藤井有些于心不忍，但不再多说什么。

“藤井都自身难保，怎么会救你呢？像你这样的顽固愚蠢的人还真是人间罕见，连别人想利用你的价值都没有哩！不过，现在你可以了，变成强大的恶魔听我命令对周围展开破坏，再由英雄登场砍下你的脑袋，成为别人通往成功的垫脚石吧。”

此刻高桥完全崩不住了，浑身的灼烈的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眼看自己因为错误的决定和行事风格感到懊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肥肿的肉球，逐渐的失去了意识。

“你就这样朝前方大肆破坏下去吧。”

一道命令在脑海里发出，而接收的人是眼前身躯宛若高楼的魔物。接收到指令后便朝向前方射出一道红色光线，将前方几百米远的范围内房梁顷刻间搞毁，像一堵墙一样的向前方碾压而去。

“死灵混种”这招是能将生物转化为地狱的十八种魔神的任意一种，魔神与普通异世界的魔物有所不同，他们等级偏高，即使遇上同等级的冒险者没有必胜的把握也不敢单独上前交锋。属于Boss级魔物，因此经常有组队讨伐魔神的行动，往往这支队伍编制具有治疗、辅助魔法、前锋护盾、魔法师或战士的前提下，单独的冒险者即使跨越魔神数个等级也要在护具、加护魔法、药剂、道具齐全的情况下才保险。

而刚刚的光头高桥转化为的魔神是肉山墙（传说地狱十八魔神之一），全身上下有三只大眼睛，身躯庞大，尤为的长，像一栋高大的建筑，通体鲜红色。

底部靠着一堆触手蠕动着，每只眼睛下方长着一只嘴巴，两侧也有数不清的触手。

所有的一切都被藤井尽收眼里，他惊得说不出话来，“你到底是何人？”

这个是困扰他的主要问题，目前在他的观念里没有见过某个异人能搞得出这种阵仗，就凭刚刚召唤出的魔物气场就与别的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魔物不同。

那种恐怖又诡异的景象，眼睛闪烁着邪恶的红光，嘴吧张大而狰狞，而它的触手更是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形式蠕动着。这种绝对不像现实中存在的魔物，而被他召唤而来的少年究竟是何许人？

“我吗？一名魔法师而已。”

看着渐行渐远的肉山墙，天道叹了口气，虽然如今动静会吵起人们，到时候英雄协会便会派英雄前来，这种结果正合我意。但是，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等等……”

随着天道对肉山墙下完最后一道指令，天道转过身捻住一个盒子，“潘多拉·魔盒。”在黑暗中一团白白的液体从盒子里流淌出来。

藤井惊恐的亲眼看到从小小盒子中钻出的液体，一步步的变化成了巨大的生物。

“你在此地待命，等我处理完事后回来。当然你可以选择逃跑，但我会考虑你是否听话再做留去的打算。”

“我是不会逃跑，我会等到您的归来。”

天道这招完美的利用了人心对未知事物的畏惧，而在这试探中，藤井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宁肯死在原地也不打算逃离。就算再好奇的盒子，藤井也不会蠢到叮嘱也不听执意要打开。天道也是咬定了这一点。

一栋别墅内，黑暗暗的客厅内本该安静的只能听到钟表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

倏地沿着墙体一道红色的线描过，整栋房子像是被削了顶。

不久慌乱的人群从家里闯出，在马路上逃窜，带着孩子的家长。这种状况的事态愈演愈烈，从一排房子一两个，开始逐渐变多。

那栋房子的中年男子也呼喊起，“外面着火了，老婆叫起女儿来，逃出这栋房子。”

“外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家这么混乱。”

“是昨天新闻上发生在埼玉县高中的事重演了！快点，没时间了。”那个中年男人声嘶力竭的呼唤起女儿，“里香！快打开你这该死的门，事到如今了你躲在里面做什么，快出来，能听到吗？”

男人见吆喝不管用，只好用身体开始撞门。

“咚咚”来回的撞击使门松动了不少，但始终不见效。终于门上的玻璃被推裂开了，男人扒开玻璃，待黑烟散去，躺在床上的一幕身影，竟只剩一具焦炭。

顿时便泣不成声，“里香！”里香的结果不言而喻。

在几百米外的一架高塔上，一道黑色的身影独站塔尖。

在高塔尖部长长的顶尖完全不是人类能站稳脚跟的位置，但仍被少年以一种极其悠然的姿势站稳。天道在这里可以利用高空的优势完全环顾到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他是如此的清冷，完全不带感情。

既知眼下会发生的任何事，但此刻心中丝毫无波澜。只要目的达到，闹得再混乱也无所谓。

嗯？天道望向远处哭泣的孩子，母亲则在一旁搂抱安慰。而肉山墙的位置有点不妙刚好接近那个方向。

肉山墙这边好似感应到生灵一样，忽然转过身眼睛盯向这边。

恐怖的压迫感瞬间朝这边袭来。

肉山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同时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笑容朝这边逼近。

又是一发红色射线从眼球猛的射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柄红色的鲜血镰划过漫漫长夜，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血舞，挡住了激光射线。

刚才那一击，那对母女不出意外的话，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顷刻间就被秒杀了。

挡在她们身前的是一名女性。从背影看是一个萝莉，四肢苗条，头发呈金黄色。衣着比较单薄，因此白皙的皮肤胳膊腿露在外面。她转过身，一张拥有精美绝俗的少女脸蛋，然后瞪大她清澈的双眼微笑道：“你们没事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你们快去避难吧。”

天道惊喜的内心呼喊：“终于出手了吗？这么快就现身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