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雄狮的崛起

地窖的血泊中,亚伦的手指突然抽搐。

他的胸口还插着威廉的剑,精钢打造的剑身贯穿了他单薄的胸膛,将一件绣着金雀花的丝绒外套钉在橡木酒桶上。血顺着桶壁的纹路流淌,在陈年葡萄酒的残渍上覆了一层新鲜的猩红。

穆图的灵体显现,从嘴中吐出一股腐臭的黑烟钻入他的鼻腔

“你还没死透,小子。”

那个声音又在他颅骨内响起,像是腐烂的树根摩擦着脑髓。亚伦想尖叫,但肺部被刺穿让他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模糊的视线里,地窖的石墙正在蠕动——不,是覆盖其上的灰绿色雾气在流动

“十二个黑陶罐,你才打碎一个。”

“还有十一个……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亚伦的右眼猛然睁开,瞳孔已完全化为腐殖的灰绿色,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透过血雾看见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腐烂的指尖触碰剑柄。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中,剑刃被某种力量缓缓推出胸膛,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更多粘稠的灰绿色雾气

“现在,站起来”腐尸穆图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苍蝇振翅“先去寻找那另外十一个黑陶罐,再去完成你的复仇。”

“那…那几个破罐子……在哪里?”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们需要这样做……”

当亚伦摇摇晃晃站起时,他的左臂皮肤已经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灰绿色的筋肉,而他的半张脸上已经长出了灰色的毛发。

罗尔站在蒙特福特庄园的废墟前,手中的火把映照着麻木的脸。

卡特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低语:“烧了它,全部。”

火焰吞噬了领主的高塔、马厩、奴隶的牢房。黑烟滚滚,像一条巨龙升入夜空。罗尔站在火海前,热浪炙烤着他的脸庞,却融化不了他眼中的寒冰。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罗尔轻声问道,声音几乎被火焰的咆哮淹没。

卡特的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平静:“这不是结果,孩子,这只是开始。”

庄园的奴隶们呆滞地望着大火,直到罗尔用剑劈开他们的镣铐。

“你们自由了。”他的声音沙哑,“但自由是有代价的——你们得自己活下去。”

有人哭泣,有人跪地感谢,也有人抓起燃烧的木棍,转身冲向附近的贵族领地——复仇的火焰,就此蔓延。

罗尔将父母的尸体带回他们曾经的小屋。

威廉被安葬在后院的橡树下,玛格丽特的骨灰盒放在他身旁。没有牧师,没有悼词,只有一把剑插在坟前——罗尔的剑,刃口仍带着亚伦的血。

罗尔跪在墓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剑柄。

“我会建立一个……让你们骄傲的世界。”然后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入风雪。

本·哈默回到了帝都,金碧辉煌的宫殿与蒙特福特庄园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他向国王禀报时,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上残留的灰绿色黏液。

“马克领主被自己手下的骑士毒杀。还有亚伦变成了可怕怪物的事。”本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国王慵懒地靠在王座上,大臣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财政大臣首先嗤笑出声:“那不过是一场大火,本将军一定是被吓到出现幻觉了。”

大主教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法袍:“那怪物长什么模样?”

“那怪物有人的躯干,却有狼的四肢,尾巴和头,身上有一股腐肉味,能喷出腐蚀性极强的气体。”

“如你所说,或许是传说中的苍月族?”——狼族的别称。大主教挑眉,“可他们并不会如你所说,身上有腐臭和喷气的能力!而且他们早就灭绝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要降下灾厄的话。”大主教转向国王,“那赛西莉亚女神与俄洛伊女神一定会给我启示。”

国王终于开口:“哈默将军,日夜操劳,辛苦了,你先回吧!”

本·哈默无奈退出大殿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嘲笑声。他的副官低声道:“马克领主的侄子已经在贿赂大臣们了,他们打算把领地交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本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政治比战场更肮脏。”

十二岁的罗尔开始了四年的流浪,走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卡特的声音成了他唯一的伴侣,在无数个寒冷的夜晚给他讲述古老的故事。

“你为什么选择了我?”某天夜里,罗尔在篝火旁问道。

卡特沉默片刻:“我看见了你眼中的火焰,那种宁愿烧毁自己也要照亮黑暗的决心。”

在北方冰原,猎狼人部落的长老指着罗尔胸前的银币挂坠——那是卡特显形时的媒介:“那个灵体很古老,比我们部落的历史还要悠久。”

在西部荒漠,商队遭遇沙暴时,卡特控制罗尔的身体引导大家找到绿洲。“沙影”刺客来袭的夜晚,罗尔第一次感受到卡特完全接管身体的感觉——那种力量令人战栗又着迷。

“别太依赖我,”卡特事后警告,“每次接管都会消耗我的存在。”

在南部群岛,老海盗醉醺醺地讲述“海妖之歌“的传说时,罗尔注意到老人脖子上有一枚与他相似的贝壳挂坠。“异灵选择宿主的方式没人能说清,”老人眨眨眼,“但痛苦往往是最好用的粘合剂。”

在东部山脉:隐士告诉他,异灵并非天生,而是“痛苦与执念的结晶”,像卡特一样,因强烈的意志而留存于世。

“它们不是神灵,而是鬼魂,”隐士抚摸着石壁上古老的壁画,“而是执念的具象化。强烈的感情——尤其是痛苦、仇恨、爱而不得——能在特定条件下创造出现实之外的‘存在’。”

罗尔握紧胸前的银币:“那么卡特是...”

“你的异灵朋友显然经历过某种深刻的失去,”隐士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强烈到让他的意识突破了生死的界限。”

“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像我一样的人……”罗尔摩挲着胸前的银币——那是卡特沉睡后的形态。

在告别那位隐士后,罗尔继续向东部山脉的深处探索,可却遭遇了一头未知巨兽的功击。

那巨兽长有三个脑袋,一个狮子头,一个山羊头,一个水牛头。还长有一对雄鹰的翅膀,一条活生生的蛇正嘶嘶地吐着信子——那是它的尾巴。——罗尔后来才从斯兰卡帝国的书库中了解到,那是传说中的奇美拉。

算上尾巴,它的四个头各有思想,每个都能口吐人言。狮子头在中间为主导,有强有力咆哮,山羊头在左能口喷烈焰,水牛头在右能口吐沧海,蛇毒无药可医,翅膀能刮起大风。有狮子的前爪削铁如泥,山羊的身体机动灵活,水牛的后蹄稳固身形。

“这不是普通的怪物……”卡特的声音罕见地凝重,“它体内有强大的力量。”

战斗几乎让罗尔丧命。当巨兽的利爪贯穿他的肩膀时,卡特突然接管了他的身体。

“听着,小子,这次我得睡一会儿了。”

银光爆发,巨兽在嘶吼中化为灰烬,而罗尔的掌心多了一枚冰冷的银币——卡特的声音从此沉寂。

罗尔在翡翠色的雾气中醒来,竹叶摩擦的沙沙声里混杂着某种古老的铃音。他猛地坐起,发现胸前的银币项链被换成了一根青竹丝绦,十二枚铜钱在末端串成奇异卦象。

“你灵脉里的异灵之力像被野火燎过的草原。”

苍老的声音从竹帘后传来,那位曾在东部山脉指点过他的隐士正在煎药,陶罐里沸腾的液体泛着星辉。

罗尔冲过去抓住竹帘:“大师!卡特他——”

“三百年的执念,岂会轻易消散?”隐士用木勺敲了敲陶罐,溅出的药汁在空中凝成卡特的虚影——比之前透明了许多,锁链状的灵光正在缓慢重组。

罗尔颤抖着伸手去碰,虚影却散作光点。“他燃烧本源救你,”隐士舀起一勺药汤,“就像当年烧毁奴隶主的粮仓。”

“当时我看到了一阵耀眼的光,当我赶过来时,你昏倒在地,看在你与我有缘,索性就又把你带回来了。”

“感谢您的出手相助,不过……”罗尔常试羞呼唤卡特,却不见任何回应。“大师!请您救救我的异灵!他是我目前唯一的家人了!”

隐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别急孩子,让我看看。”罗尔取下银币递给了隐士。

“大师!如何?!卡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能量消耗的太多了,过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要等多久呢?”

“这个不好说,或许两天?两个月?两年?”罗尔愣住了。

“不过早晚会醒过来的。”

“还有,你太依赖卡特的力量了,你自己也要变得更强!”

“您说的对,大师!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凶猛的怪物?”

“哈哈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竹山!罗中联合国的地盘,离你的老家,斯兰卡帝国有些距离。”

“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吗?”

“这竹山可是罗中的禁地,我是座镇这里的守卫,一般人,别说进来了,连看都看不到。”

“因为你有异灵,所以,你能进入这天地。不过你该离开了,这里的生物们都应奇美拉感知到了你,他们并不欢迎你。”

“对了大师!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神荼!”

“谢过神荼大师!”

“我会等你醒来。”罗尔将银币串成项链,挂在胸前,“直到我能独自面对这一切。”

十八岁那年,罗尔回到了斯兰卡帝国。

此时的帝国正与埃印伦联邦交战,贵族们忙于征战,无暇顾及一个归来的“叛徒之子”。除了本·哈默,那晚的很大,还有未知的可怕怪物——他没想到罗尔·费兰纳里竟然还活着。

罗尔没有隐藏身份,而是单膝跪在皇帝面前:

“我罗尔·德·弗兰纳里,我的剑为您所用!”——罗尔改了名字,加上了他的母亲玛格丽特·德·蒙特福特的“德”,但保留了威廉·弗兰纳里的“弗兰纳里”。

而“蒙特福特”这个姓氏,是一切痛苦的开始,罗尔并没有用。

这么做早为了缅怀他的父母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身后跟着六个眼神坚定的战士他们分别是:

“卡琳娜·西奥”——唯一一个女战士,贵族的玩具,罗尔杀死了那个贵族。

“巴尔班·库尔巴拉克”——运气差的好色的赌徒,但很重情义,刀子嘴豆腐心,罗尔慷慨的借给他钱。

“比克古·拉玛依拉”——呆呆的奴隶,罗尔用钱给他买下自由,却自愿追随罗尔,并教他读书写字。

“帕克·文森特”——落魄的贵族,想要家族重新繁荣,曾与罗尔在同一所学校共读。

“雷·汉斯”——传闻他的母亲是精灵,因为他的耳朵尖尖的,实力高强的剑客。

“江明安”——罗中联合国的医师,在外出求学时,与罗尔相遇。

在大教主带领众多大臣的反对下,国王还是同意了。因为在来这王都前,罗尔就打下了一座埃印伦联邦的城池,献给了他。而这场城池争夺战只用了四天时间,这足以证明他的实力非凡。

至此,由国王钦定的“雄狮骑士团”就此成立,旗帜上是咆哮的白狮,眼中燃烧着琥珀色的火焰。

(看一看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