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艺娱乐的公告发出去仅仅一秒后,微博就彻底炸锅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朝艺娱乐居然这么狠,没有澄清也没有装死,直接选了第三条路——弃子。
宋司清冷笑一声,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她手机里连周驰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可能和他有不正当关系。看样子,朝艺娱乐是决意甩锅,然后和她划清界限了。
商沐羽在电话另一头火气上来了,在聊天框里狂骂朝艺娱乐黑心东家,然后一边安慰宋司清,一边支持她去起诉。
“张宏运那个王八蛋把你开除,还想要你赔偿违约金?他真是想钱想疯了,做梦去吧!”商沐羽说完,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就凭一条捕风捉影的八卦,就逼得他和自家艺人正义切割?怕是早就想杀鸡取卵了!这绝对是阴谋!”
“他和李英早就一肚子坏水了,只不过今天才明牌而已。”宋司清反应倒没那么激烈,“如今恢复自由身也好,省得再看他俩的脸色。”
“你的心态倒是好,只是日后,你打算怎么办?没有事务所在背后运营,别说是继续演艺事业了,就连恢复名誉都做不到。”商沐羽务实地说。
宋司清无奈地回复道:“我现在被全网唾骂,就差被周驰的私生饭提刀上门了,还哪有事务所敢接手啊?”
“......”
商沐羽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但许久没有文字发过来。宋司清知道她肯定是在绞尽脑汁地为自己想办法,但如今的状况就是个死局,宋司清只期望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样,都不要把商沐羽卷进来。
宋司清是个搞魔法的,对唱跳歌舞演戏不怎么感冒,承接原主的身份只是想多个资金来源而已。虽然被泼脏水有些难受,但以后顶天就是回归素人身份,出门多戴个帽子口罩而已。离开了公司,正好也多出很多自由时间研究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至于如何赚钱......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你可别一冲动就在网上表态,我一个人被黑就够了。”宋司清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嘴。
这次商沐羽很快就回了:“就算我想,我也做不到。之前跟你说过,我们承乾公司上头有人事调动,内部结构也在整顿。为了不泄露商业机密,所有艺人在公众平台上的社交账号暂时都被回收了。”
看来,商沐羽那边也不好过。
宋司清放下手机,心想自己这种丑闻缠身的人最近还是少与她联系得好。
尽管外界众议成林,宋司清这边倒岁月静好。她向一直照顾她的护士要了些炭灰,又从花盆里掏些土,然后关上门,把炭灰和花土攥在手中。
出院的日子近在眼前,她也该实验一下这个世界对魔法的容纳阈值了。
宋司清闭上眼睛,在一片漆黑中回忆周围的样子,细到每一片瓷砖、以及瓷砖上的浮灰都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在脑海里刻画完周遭的景象后,宋司清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已然发生变化,她能看到的不仅是事物表面的样子,还有事物的本质。她能清晰看穿床板和药柜的构造,甚至能精准地说出焊接工艺。
侦测魔法。
无论是大魔法师,还是魔药师,亦或是魔法学徒,所有踏上魔道之人,第一个学会的魔法都是侦测魔法。这种最基础的魔法可以帮助魔法师们挑选施法材料,并且帮助他们与肉眼看不见的魔法能量建立联系。
宋司清准备的炭灰和花土,意为生命之烬,这类具有“凋零”概念的媒介可以帮助入门级的新人提高魔法的成功率。
以宋司清的魔法水平,施展侦测魔法并不需要媒介,但她还是准备了一些,因为她要施展的并非基础的侦测魔法,而是“高阶侦测术”。
——如果这个世界对魔法具有无限的包容,那么祂就会允许我窥探世界的本质。
宋司清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些忐忑。
高阶侦测术可以让施法者看到事物更细微的地方,也能穿墙透壁看到、闻到、听到、感受到被障碍物阻挡的东西。如果施法者法术造诣极高,远能一窥千里,近能看到分子间的碰撞。
宋司清穿越前主攻魔法史学,对魔法应用不是很擅长,她做不到一窥千里,但若是施法成功,透视和通感没什么问题。
宋司清将炭灰和花土碾碎捧在手心,好像要献给看不见的神灵。仅仅一瞬,炭灰和花土被分解为基础的元素,消弭于空气中,而一股纯粹的能量波动自宋司清手心扩散开来,然后像水面上的涟漪一般往更远的地方卷去。
与此同时,宋司清的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能量涟漪所及之处,她都能看个一清二楚。只要她心神一动,就能探知到范围内所有的事物,包括声音、性质和触感。
“走廊的花根部已经开始坏死了......”
“隔壁房的老奶奶不仅腿脚不好,还有隐藏的胃病,但似乎并没得到治疗。”
“走廊尽头的两位医生在讨论临床试验,从对话听上去,其中一位应该是另一位的老师。”
上下三层楼就是宋司清目前能探知到最广范围,测试到极限的宋司清收回了目光,打算停止高阶侦测术。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的侦测范围,后面还跟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
宋司清一愣,将目光投向这两个人。
——张宏运和李英?他俩来干什么?
这两个人一边气喘吁吁地爬着楼梯,一边抱怨着医院设施简陋,只有四台电梯不说,还都被医护人员占满了。
宋司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就在宋司清失去兴趣,打算收回目光之时,张宏运突然停下脚步,扶着墙剧烈地喘息起来。
一旁的狗腿子李英赶紧从背包里摸出一个保温杯,低头哈腰地递了过去,嘴里说着:“老板,别着急,咱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李英的话还没说完,张宏运一巴掌拍在李英头上,破口大骂:“顺利个屁!你不是跟我打包票能把那丫头撞死吗?为了她,我还赔出去台保时捷!结果最后保险金不仅没拿到,连医药费都得我们垫付。你知不知道,昨天苏有他家人闹上门来了,说苏有工作中死亡,要我出五十万的抚恤金!五十万!姓苏的那条贱命能值这个数?他家人就是穷得揭不开锅才来讹我!因为你的失误,我得处理多少麻烦事,你这一条命都赔不起!”
李英不敢还嘴,不住地点头道歉。外面冰天雪地,医院里也只有十五、六度,但李英却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在车祸现场明明确认过,宋司清已经失去呼吸了......谁知送到医院后,竟然有了点生命迹象,躺了几天竟然活回来了。”
李英检查过四下无人后,抹了把额角的汗,诚惶诚恐地解释道。
张宏运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以后这事别再说了。虽然咱们做得滴水不漏,但终归是做的是亏心事,说多错多。等咱们把宋司清彻底踩到泥潭里,才能高枕无忧,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说完,张宏运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拖着肥硕的身躯继续向上爬,李英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宋司清收回目光,停止了法术的运作,重新躺回床上。
原来如此。
得知真相后,她的眼底多出一道锐利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