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隔断

白驹过隙,乌飞兔走。

陆鸣舟与江清苡的关系一点点的熟络起来。

陆鸣舟渐渐对着江清苡萌生了好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非常喜欢欺负这个看起来傻了吧唧的江清苡,而江清苡那个逆来顺受的性格也深讨陆鸣舟喜欢。

面对陆鸣舟,江清苡还是有些紧张,她担心自己哪方面做得不够好就被陆鸣舟讨厌了,她也时常怪罪自己笨手笨脚的,时常提醒自己一定要多加努力,一定要做一个好妻子。

这天,周考。

班主任将试卷分成四摞,依次递给前排的同学。

班主任:“往后传。”

沙沙的,传试卷的声音。

班主任:“一个半小时,现在写班级姓名,铃声响起之后就可以答卷了。”

等后排的陆鸣舟拿到卷纸的时候,班主任刘桐海着重的看了一眼陆鸣舟,他想看看陆鸣舟在看到这个试卷之后脸上有什么情绪变化。

陆鸣舟拿到卷纸,前后扫了一眼,情绪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打了个哈欠,接着就转笔玩。

五分钟,铃声响起。

陆鸣舟提笔,开始答卷。

班主任刘桐海最初是在讲台前站着,凭借着高处,他可以观测到所有同学是不是有作弊。

过了一会儿,刘桐海就站不住了,本着活动活动的心态,他走下讲台开始流动监考。

走到陆鸣舟身边的时候,停了一脚。

当刘桐海看到陆鸣舟已经开始做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刘桐海整个人都呆住了……

抬起手腕,赶紧看看时间。

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零十三秒。

仅仅二十分钟零十三秒,他就做完试卷了?

这尼玛抄答案也就这速度吧?

对于陆鸣舟而言,他的麻烦不过是把试卷交给讲台的班主任刘桐海,这下好,刘桐海自己来取试卷了,这便省去了不少麻烦。

陆鸣舟将试卷递给刘桐海。

刘桐海一脸诧异:“不检查一下?”

一语惊醒在座所有的学生,大家震惊的看向身后的陆鸣舟,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竟然答完试卷了。

陆鸣舟轻声:“老师,二十分钟就交卷的学生,还用检查啥啊?要么就是一道题不会,要么就是试卷太简单没必要检查。”

刘桐海笑了。

他觉得陆鸣舟好像变了,从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学生变的幽默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拿着卷纸回到讲台。

闲来无事,刘桐海开始批改陆鸣舟的试卷。

批改一半,刘桐海停下了。

这试卷太完美,完美的让人窒息,不论是字迹还是百分百的正确率,这都是他这些年以来带班级中遇到过的最完美的试卷。

这,简直是艺术品。

甚至,刘桐海都不舍得在试卷上写上打对钩,因为那样会破坏整个试卷的完美度。

翻到试卷背面,漂亮的连笔字,如同印刷一样的排版。

刘桐海叹了一口气:“哎……”

他的眼里都是不舍,他有一种想收藏试卷的冲动。

放下试卷,刘桐海一脸钦佩的看向角落中的陆鸣舟。

此时,陆鸣舟单手托着下巴,歪头,一脸慵懒的看着旁边正在做试卷的江清苡,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情绪,但能感觉到她的处境很艰难。

陆鸣舟觉得好笑。

为了防止大家作弊,同桌之间有用书本挡着的隔断。

陆鸣舟拿走了那隔断。

江清苡有所惊觉,捂住了自己的试卷,又将那隔断重新立起来。

陆鸣舟笑了,他趴在桌子上,小声:“不是,我都交卷了,你挡谁呢啊?”

江清苡闻声,身体顿了一下,似乎她觉得陆鸣舟说的对。

嘴不对心,江清苡小声:“不给你看。”

陆鸣舟嘲笑:“有啥可看的啊?你那全都做错了。”

江清苡身体又顿了一下,狠狠地捂住试卷,维护着她仅剩不多的自尊心。

陆鸣舟托着下巴,一脸慵懒的看着江清苡。

文科生,都这样,不擅长数学。

不过,江清苡相比正常文科生,确实更笨了些,她写写算算,时常掰开手指比划着未来的数字……

陆鸣舟又笑了,心里想着,小学数学你掰掰手指还有的玩,这高中数学怎么可能靠掰手指就能算出来的啊?脚趾加上也不够啊!

在这道选择题上,江清苡最终选择了A。

因为她觉得,A的答案整体呈现的形状更好看些。

提笔,写A。

陆鸣舟一直在一旁看着,当江清苡要写上“A”时,陆鸣舟嘴角一撇,发出不开心的声音。

啧——

江清苡顿了一下。

于是,江清苡在写完“A”那一竖时,试探性的拐了个“3”字形。

陆鸣舟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清苡见势,长舒一口气。

看着B答案,心里琢磨着,这B答案好长,这么丑,怎么是正确的呢?

算了,不重要,陆鸣舟那么厉害,他不会错的。

接下来,江清苡将目标瞄向下一道选择题。

琢磨了一下,江清苡打算写B。

提笔,写B。

鼻尖刚动,因为角度不对的缘故,一旁的陆鸣舟叹了一口气。

江清苡脸红,想着自己真的好笨,总是选错。

不过,江清苡有些时候却意外的聪明,她敏锐的发现A、B、D这三个答案都是以竖起手的,只有字母C不是。

江清苡认为,这道题的答案一定是C。

于是,江清苡自信满满的在括号里画上了C。

陆鸣舟见势,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清苡内心窃喜,忍不住的脱口而出:“我好棒。”

声音不大,刚好被陆鸣舟收入耳底。

陆鸣舟嘴角不屑的笑了,因为明明是他做对的,她只是写答案而已,这有什么可棒的。

不过,陆鸣舟很享受江清苡这种傻了吧唧的模样。

这种成就感不好讲,非要比喻的话,差不多类似于你一个成年人冲进幼稚园的小班,一拳一个小朋友,给小朋友打的哇哇大哭。

之后的你给小朋友们发糖吃,小朋友又开心的哈哈大笑,然后你再给他们打哭,然后再哄好……周而复始。

选择题做完了,陆鸣舟没了声音。

江清苡等了一会儿,确定陆鸣舟没有声音,就诧异的看他。

陆鸣舟看着窗外,慵懒的说:“你啥都不会,有点分数得了呗。”

江清苡:“喔。”

失落的低头,翻来覆去的看看卷纸,放眼望去,一道不会。

于是,江清苡只好合上笔,傻傻的等待交卷。

陆鸣舟笑了。

敢情这三年来你只会懵一懵选择题呗?

想来也是,不擅长数学的人,也只有选择题能懵一懵。

这时候班主任走了过来,其实大多数学生都不知道,站在讲台上,讲台下的小动作真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是有些老师懒得管罢了。

刘桐海先是看了一眼江清苡的试卷。

做贼心虚的江清苡见势,明显慌乱了,紧张的攥着衣角。

刘桐海低头,对陆鸣舟说:“你干什么呢。”

陆鸣舟小声:“老师,她啥也不会,那选择题都选错了,一分没有,太难看了。”

刘桐海:“那你也不能……”

陆鸣舟又说:“老师,就她这个情况,数学零分,您脸上也没有光啊,好歹有点分,这也说得过去,就这卷纸给您批改,您也不忍心看着她零分啊。”

刘桐海:“问题是……”

陆鸣舟又说:“快高考了,数学这种东西,你会了也就会了,不会也来不及了,别难为她了,而且我也就告诉她几道选择题,给点卷面分,不影响啥。”

陆鸣舟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老师愣是没挂上档,一句话没插上。

刘桐海见势,你这陆鸣舟把该你说的话和不该你说的话都讲完了,自己也确实不好多说什么,而且最主要的是陆鸣舟这个变态成绩,他应当给几分薄面,况且陆鸣舟有尺寸,没过分。

刘桐海拍了拍陆鸣舟的肩膀,就这样走了。

走着,刘桐海倍感惊奇,他觉得陆鸣舟的变化有些太过巨大,这老成的谈吐不像是高中生,跟像是究竟商场的老油条。

江清苡还在紧张着,她听不到陆鸣舟究竟跟刘桐海嘀咕了些什么,但能确定的是,老师没有责怪自己作弊的事情。

江清苡一脸惊奇的看着身边的陆鸣舟。

陆鸣舟托着下巴,慵懒的看着别的方向。

考完试。

江清苡问:“你刚才跟老师说了些什么啊?怎么没有说我?”

陆鸣舟:“说你什么?”

江清苡:“我作弊的事情啊,那太明显了,选择题都做对了。”

陆鸣舟起身,挥臂。

陆鸣舟:“我一个大β斗!”

江清苡咯咯的笑:“你就忽悠人。”

陆鸣舟哈哈大笑。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相比告诉江清苡实情,陆鸣舟还是更喜欢让江清苡去猜,因为这样看起来更有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