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去

把路明非试探楚子航父亲的时间冻结，镜头前拉到路明非向人工智能打听问题的时间段。

‘这是怎么回事？’

‘能出去吗？’

‘怎么能让我们都出去？’

三个问题并非连续提出，而人工智能给出的三个不同答案时也并非处于同一状态。

——

不知名的空间站站台上，路明非睁开眼。

“我大概能够理解你一年前所说的‘世界观解密’是什么了，好像异世界一样无人的高速公路与能跑到两百公里时速的怪物，我居然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啊。”

路明非故作深沉地叹气，不转头他也知道朝比奈实玖留形象的人工智能就在身边。

“您辛苦了。”

换上大和抚子式和服的少女微微躬身。

“真是没有营养的话，真的不能透露一点消息吗？”

路明非还是叹气。

“以您现在的力量，有些东西就算知道也没办法改变，知道了也只会给您心里添堵吧？”

人工智能的投影微笑。

“好直白地打击！——是因为我在新手试炼薅羊毛薅了一年感到生气了吗？”

“那个试炼副本对于这座遗产累积而成的遗迹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座遗迹中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我怎么会生气呢？”

少女仍然微笑着，只是眉宇间拟人地透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来，居然出乎意料地楚楚动人。

“我只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自责，毕竟已经一年过去了，您还是没有信任我啊。”

“苍天可鉴，我路明非以老爹的贞操起誓...”

“您在担心通过试炼以后，我们会消失吧？就像常年饥饿的小鼠在被接到一个触碰A键就能获得食物的钢琴上，反而患得患失地不敢其他的琴键。

因为什么都不理解，所以害怕稍有变动，能够安全地给予食物的房间就会消失。您很害怕这个世界，害怕被遗弃吧？所以才会把绝大多数的精力投入到梦境般的试炼之中。

时至今日还让您感到这样的恐惧，是我的失职。”

路明非有些出乎意料地转过头看着投影。

路明非并不觉得自己恐惧这个世界，虽然爹妈许久没有见过面，但既然钱一直打过来就说明爹妈还好好活着只是忙于工作，如今路明非获得了斗气的力量之后，这个世界上就更加没什么可怕的。

这就好比寻常人看见鬼怪会尖叫痛哭在走马灯里回顾余生，但港片里的英叔见到鬼怪会恐惧么？他最多忧愁一下开坛做法时自己那俩傻徒弟会不会又来捣乱。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恐惧外面的世界，但少女出声时他居然也不想要反驳，仿佛眼前是一个母亲一样的角色对他敞开了拥抱一般。

谁能拒绝一个温暖的拥抱呢？

老鼠用来形容人时并不是什么好词，但少女说出来时路明非居然能够从中听出真切地怜爱。

“请向上看。”

“上面？一个银灰色的金属星球？”

路明非果然抬起头。

“那是前任主人为鼓励继承人不断前进而准备的行星战舰。如果对您的培育能够正常进行的话，第一百年左右它将为您解锁——

但您要看的不是这个，请更向上看，前任主人所为您准备的、如今我想要让您看到的，是更加广袤无垠的东西。”

更加向上？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仰起头来，看见一条银河灿烂地横束在星空上。

“银河系是宇宙中无数星系之一，它并不突出，普通的过分。而太阳系在银河系中就像银河系之于宇宙一样，是这样的不起眼，渺小如沧海一粟。

您所在的这颗位于猎户座旋臂上的小小行星，自发展出文明以来就被本土的人们称之为‘地球’，寻常的的人类如果想要在绝大多数地球的土地上放下自己的脚印，最快也要数年之久。

可是把对人类而言如此辽阔的土地与太阳相比较呢？祂与这个星系最大的星星之间的差距确实并不像银河系之于宇宙、太阳系之于银河系那样庞大，然而祂们之间的差距也是一比一百三十万，地球是那个聊胜于无的一。”

“相较于无限的宇宙，地球与地球上的冲突太过、太过、太过的渺小了，渺小有如微尘之微尘，那不是继承了轮回者遗产的您应当为之动容的东西。”

“人类总是把对于自我定位的迷茫和因【不了解】而产生的恐惧称之为孤独，但轮回者不会迷茫也不会恐惧，他们会一次次重来一切突破困境。”

“——请看着这片星河，那里是不会有恐惧这种东西的，这是您的未来也是您的归宿，在您的命运里，这个星河中无数、无数、无数的星球，都会是您的家乡!”

少女的声音渐渐高亢冰渐，如同包裹了星辰的寒流，像是引诱又像是劝告，温柔地将路明非裹覆在内。

都会是...我的家乡？

看着漫天的星辰，如同喝下很烈的酒一般，路明非感到有些晕眩，心中在妖火空间里积郁一年的躁气居然慢慢平复。

他闭上眼睛，片刻后重新睁开。

“星空什么的，搞得我都有想要看看别的副本的世界了...你果然还是想要让我早点完成那个新手试炼吧？刚才你对我用催眠术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工智能，做不到催眠人类那样伟大的事情，只是利用一下您所在的危险环境，争取更多一点的信任罢了，我所说的可都是实话。

想让您早间通过试炼确实是事实，我的底层代码就是尽快将继承人培育成足以接受全部遗产的强者嘛。”

“逃出去以后我会完成新手试炼的。先把现实那边的问题解决掉吧，我和楚子航师兄他们是在哪里？”

“异空间，具体的地球命名涉及世界观解密。”

“算了，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我能够出去吗？”

“能。作为轮回者遗产的继承人，您是不会陷入任何意义上的绝境的。”

“那包括楚子航师兄与他老爹的‘我们’呢？”

“涉及世界观解密——”

“这也能涉及世界观解密？你干脆告诉我有没有能够让我们都出去的办法吧。我那边还是很忙的，师兄和他老爹还在等我呢，师兄请我坐车我总不能把他留那。”

“当然。”

人工智能居然干脆利落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在异空间与现实空间的交汇之处用【完全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将你们的气息隔断，就足以离开那里。”

————

把镜头切回现在进行时，刚刚露过一手的路明非与楚子航的父亲相谈甚欢。

“原来如此，这个地方叫做尼伯龙根死之国度。

哦哦，这个世界原本由龙统治，后来窃取龙血力量的人类推翻了龙族统治，窃取力量的那批人就是有超能力且体质超常的混血种，一直存在于世界的暗面。嘶，怎么跟小说似的。”

路明非感叹着，如同一个普通的乡下土包子进了城，听城里的亲戚讲大城市的常识规矩，感慨说不愧是大城市居然还有红绿灯！俺们乡下半天都见不到一辆车嘞！

他们已经从高速上下坡来到市区，但往常就算下大雨也有人在的城市里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们在这里打转，加了几次油，转了一圈又一圈。

此时正是他们先前上坡的地方，路明非感受着丹田中的斗气，觉得差不多了就打开窗户，先前捞到手里的御神刀刀背向前探出车窗，另一只手拍了拍前座的座椅。

“差不多就是这儿了——加速了，叔叔！”

六米长的黑色豪车油门果然被再度踩死，一缕金色的火焰再度自后座上探出的刀锋上燃起，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七阶魔兽幻火蝎龙兽的珍贵火种，它的火焰此时爆炸般迅速膨胀将整辆车完全裹住！

啪！

金色的火光中，黑色的迈巴赫带着它的驾驶者们再度重返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