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摊牌，与冒险计划

日光在山脉上转动凯尔莫罕的影子，在那个下午，路明非回到了这个狼派猎魔人的大本营。

一千五百年前，第一次天球交汇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怪物与魔力，在以后不知多少年，为了让人们摆脱怪物的困扰的大义以及一点点对于生物科学的好奇，法师科西莫·马拉斯皮纳与他的学徒阿尔祖发明了突变，让猎魔人得以诞生。

猎魔人是诞生于堕落魔法之中的生物。

即使到了当今的这个年代，人们对于法师术士的魔法仍然抱有偏见：它对于使用者有着天赋上的硬性要求，使得普通人几乎不可能窥见其构成的要素。

在普通人眼中，法师与术士的魔法，与村头给他们治病的神婆的祷告咒语并无区别，在一般见不到术士的人的眼中，他们被传闻影响，甚至会相信是法师与术士带来了怪物，而不是恰好相反。

而在法师术士们眼中也堪称堕落的研究，便是改造人类生命的魔法。

从对人类存续这个意义上来讲，猎魔人是一个优秀的发明创造，他们成功的让不少本该死在怪物手中的人活了下来。

猎魔人通常会寻找那些无家可归活不下去的孩子作为他们的继承人，因此虽然在成为猎魔人的青草试炼中会死去七成，但还有三成可以活下去，以猎魔人之名在世间行走，狩猎怪物获取换得粮食的财物。

而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猎魔人简直就像是会自行走动消灭怪物的半永动机，就像一个扫地机一样，行走世界清除怪物，他们甚至还会自己充电——哦，不，是自己找人要工资。

可对于普通民众而言，猎魔人就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他们往往和怪物一同出现，消灭怪物后又向民众索取高额（虽然可能也就只够维修银剑）的费用，这个年代普通人想要攒钱是多么不容易呵！可是他们嘴巴一闭一张就要走了许多。

就有人怀疑猎魔人其实与怪物是一伙的，他们先是驱赶怪物去骚扰普通民众，然后就现身杀死怪物，全然不管普通民众的死活。

被误解也没什么，毕竟猎魔人们自己也看见了极高的死亡率，他们有许多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堕落的魔法造物，别人怀疑又能怎么办呢？

可是——依然是【可是】，可是猎魔人是可以被杀死的。

农民被怪物侵扰，可是谁也没有勇气面对那些狰狞又强大的怪物，于是一旦没有猎魔人，他们的家畜甚至家人就会被一个接一个的杀死；农民被领主横征暴敛，可他们面对怒喝的领主的士兵唯唯诺诺；农民遇见了猎魔人，这些依靠屠戮怪物维生的怪胎，为了获取报酬而维持礼貌的更强的人类，反而胆子大了起来。

是的，猎魔人再强也只是人类，一拥而上总能杀死，而且也没听说哪个地方因为杀死了猎魔人而被屠戮村庄，不像领主的士兵一样，在哪个地方少一个，就有被吊死十几个无关者的风险。

他们这些冷血的怪胎怎么会互相帮助呢？而且猎魔人收费那么高，身上总会有些钱，实在没有，那身行头也值不少。

被生活逼迫的穷极无奈的农民与小商人们在猎魔人的身上找到了优越感。

农民们会出于不信任与暗地里的贪婪而被掀动，举起干草叉大举进攻猎魔人。

若是进攻单独的猎魔人且周围地形复杂，那么还可以周旋一下，这时猎魔人也只要稍微心软一些就要丧命；

若是进攻猎魔人的堡垒，他们的家园，这些猎魔人除了正面应对还能怎么办呢？

一百年前，猎魔人的堡垒被攻破，心怀信誓的猎魔人为了保护孩子和家，被暴民们举起草叉屠戮大半，那阵灰颓之气如同幽灵般盘踞百年直到现在。

在这久远如同加了灰白滤镜的凯尔莫罕，好像金色火焰般闪闪发光从天而降的路明非可以说是继希瑞菈后第二个破开灰白滤镜的异物，加上希瑞菈，让这群人均大几十岁的老猎魔人居然有了种养小孩的感觉。

因此，对于路明非的不辞而别，虽然几位猎魔人都已见证过他的神秘与高强的武艺，却还是会不由自主有些忧心起来。

“除了找义务实验者，你这几天就是去搞这个了？陌生的工艺。”

杰洛特看着粉色包装袋的女性用品，听完路明非对于用法的介绍后，注意力反而集中在了那堆女性用品上。

不，我只是回自己的世界一趟。睁眼就发现被抓到火车上这种事太怪了，跑下来之后用兜里所有零花钱找了个商店买了点这个东西而已——话说我刚才已经介绍这堆粉色的袋子介绍的够久了，能不能别提这个了？反应过来之后有点丢脸。

“应该会很好用。”

路明非只是矜持的回答。

说着，他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东西没有交给猎魔人们，于是从纳戒中将它们抽出来递给杰洛特。

“这里是我和希瑞菈探险时发现的图纸，记载了应该是百年前那次屠杀以前，术士与法师们的研究成果吧？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哦？”

那是高等燕子药剂的配方，强化蜂窝炸弹的手稿以及特种靴子的制作图纸。

杰洛特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会，终于摇摇头。

“看不懂。”

一只手从他身后探了过来，拾起稿纸，杰洛特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维瑟米尔。

“多半是真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维瑟米尔有些惊讶地摩弄着他那短浅的胡子，向路明非提问。

路明非重复了一遍来源，然后带着期待的目光向两个猎魔人瞅了过去。

片刻后，维瑟米尔终于反应过来，含笑开口问道：“这些东西对我们很有用，你想要交换什么？”

“做靴子的时候给我也整一双，要大一码的；高等燕子药剂和强化蜂窝炸弹做的时候教我，我也想学。”

路明非搓手，又拿出忽悠希瑞菈的语句来。

“作为东方人，我其实有着一定预知未来的名为卜算的能力，我还知道百年前失落的狼派猎魔人的套装图纸，两位谁有工夫陪我去看一眼？当然，需要提前准备一些道具的。”

这次是真正的冒险了，因为有要对付的怪物，这令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巫师世界怪物的路明非感到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