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一上班,省公司便通知召开年度工作会议。
本来,05年,井轸分公司什么也没有捞到,仅数据业务获得一个最佳进步奖,成为了井轸分公司唯一的奖项。网维部综合考核搞了个第四名,勉强进入第一梯队,但与前三的先进失之交臂。江如峰早将年度工作会议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接到通知时才想起,全省的年度工作会议还没开。
公司有不成文规定,干部任期是三年,江如峰来井轸,一晃已四年多,仍然没有动静,唯一小道消息只在05年下半年时,省公司传来消息,拟调任省公司数信部任副经理主持工作,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也没有了下文。
江如峰其实已经隐隐约约感到了危机。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机房事故、一干事故等接二连三,班子成员之间的沟通少之又少,江如峰明显感觉到在井轸工作,已经激情不再,而且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本想伺机向郑建昌总经理汇报工作与思想。可是,好不容易从井轸赶到金沙,却弄了个弄巧成拙,碰上了正处于烦心时的他,最终不仅没有换来对自己岗位的调整,反倒被数落了一番,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在井轸待着。
姚剑洲总经理、孙策总经理先后调回各自省公司任职,杜达省局长也调往金沙省局。罗小阳书记调任省政府参事室任职,基本上也是退居二线了,“五江之家”连个欢送会都未开,其实已经名存实亡,难怪,孙总调任省公司,“五江之家”没有反应喽,江如峰这才反应过来。
燕子也一直没有消息。
江如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至于钟瑞祥总经理,其刚到井轸时,江如峰多次前往公司为其租住的房子拜访,甚至共进晚餐,试图与之建立起私人关系,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未能取得他的信任,甚至在气溶胶误喷事故中,也宁愿选择信赖有些不太靠谱的钟明,让江如峰无比被动与尴尬。说不清道不明,自己与钟瑞祥到底处于什么样的频道上。
下班后,江如峰经常一个人驾车来到乡下,汽车里、小河边、池塘旁,将自己随处安放,静静地发呆。尽管时节乍暖还寒,春意下的春景正昂然而来,一个熟悉的异乡,一位在此生活和工作了数年的异客,江如峰却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孤单。
江如峰思念起燕子来。在海洲与小婉的离别,小婉是满含怨怒,江如峰不知所措,两人并无感情的纠葛,只是尴尬的离别,却让江如峰心心念念,陡增相思之情。燕子话虽然不多,但似乎总能感应到江如峰的心境,并能恰到好处地因应,让江如峰感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畅意。想想当初,正当自己风华正茂之时,与她分享快乐的事,是一种美好,然而,孤闷的当下,更需要她的时候,却没有了可以倾诉的她,同样让江如峰饱受离别之苦。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宋·李清照《声声慢》词映入江如峰内心深处,此时正浓浓地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