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干部,烛光,内华达

在阴森的监狱铁门后,明亮的光如坠入深渊的星星一样,虽然周围都是黑暗但仍顽强地散发着自己的仅剩的光辉。

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柔和的白光透过玻璃照在周的左半身。玻璃墙后的房间里有着一张远超常人尺寸的大床,窗后有着漏出一半的嵌入式保险柜,陶瓷的马桶和洗手台布置在床的对面。离谱的是监牢内的墙上还挂着三幅艺术画,床头柜上台灯的下面还放着一本夹着书签的书。

牢房,不,房间内的布置简洁而温馨,充满生活气息。这不像是一个刑期还有十几年的重刑犯的忏悔地,反而像一个独居落魄的文艺青年的蜗居之所。

虽然动漫中有所体现,但实际看到这一幕的周还是不由的感慨组织的巨大能量。周走上前正对玻璃站定,他十分确定床上有一点隆起的黄色‘被子’就是组织干部波尔波。不知为何波尔波没有直接起来,而是躺在床上,不过这并不影响周观察着这位权高位重的干部与他房间的布置。

“你就是布加拉提刚刚和我说的新人吗?”

周强行压住心绪的翻涌,保持脸色的严肃平静回答到:

“没错,尊敬的波尔波先生。我的名字是特里切尔-周,前来接受您的考验。”

这就是替身使者吗,明明前来接受‘干部’的考验是周在和布加拉提说明自己的意愿之后的临时决定,但布加拉提还是在一路和周同行的情况下准确的把情报送到了波尔波的面前。明明自己清楚的知道布加拉提和波尔波的替身能力,但还是没有察觉布加拉提是什么时候传递情报的。

“周,你是一个懂得‘尊重’的有趣小鬼。但给我听好了,如果想要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同伴’。那仅仅‘尊重’是不够的,成为同伴的关键是‘信赖’。”

“接下来我要让你明白,所谓的‘信赖’是怎么一回事。”

仿佛被子长出一只手臂,波尔波伸出包裹在亮黄色衣服下的肥硕左臂,左手食指指向站在玻璃墙外的周。接下来的话波尔波放慢语速,像是为了让周听的更清楚一样。

“如果有人辜负了‘信赖’,那他今后的人生都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所谓的背叛更是对‘信赖’的侮辱,我们组织的目的不在于单纯的斗争,但!面对这样的侮辱我们一定会让背叛者付出血的代价,哪怕是神明对此也无法开口阻止。”

“名叫特里切尔-周的小鬼,证明给我看吧!证明你没有侮辱我对于你的‘信赖’!”

“那边的正在燃烧的打火机,我需要你去把它熄灭再点燃。这么简单的要求就是我对你的‘信赖’!怎么样,你应该不会辜负我对你这基础的‘信赖’吧?!”

‘该死的老油条’周内心暗骂‘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结果不就是看看我有没有资格成为替身使者给你卖命。丝毫不提觉醒替身失败的后果是吧,欺负老实人看不见替身是吧’

虽然心里已经开始对波尔波进行人身攻击,但周还是表现出一副刚入职新人喝到领导升职加薪鸡汤的内心激动,但努力控制自己表情的模样。缓步上前,从铁门窗口他进来时空无一物的小平台上拿起正在燃烧的打火机。“啵”的一下直接把打火机的盖子合拢,然后拨动打火机的点火器,“汀”的一声脆响后,打火机顺利点燃。

下一刻,周的眼角好像看见了一只刻着古老花纹的箭直接向自己的喉咙袭来。周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全身就好像被禁锢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波尔波噗噗的笑了起来,在他的视角里,那个小鬼已经被‘黑色安息日’牢牢地抓住了。接下来只要看这个小鬼有没有才能就好了,有的话就把他分给沙雷和兹-凯罗那两个人渣吧,布加拉提小组的人有点多了。

周已经听不见波尔波满是恶意的笑声了,他感觉就像把自己的脑子直接放到沸水中烫熟一样。巨大的痛感伴随着汹涌的热流不断的冲刷着周的精神。周没有发出惨叫声,只是在黑色安息日手上不停地挣扎着,不是他不想叫,而是他已经叫不出来了。

明明自己看的漫画和动漫中觉醒替身用‘箭’插一下就行了,或者靠近恶魔掌心之类的超自然地貌就行,哪怕融合圣人遗体也没有这么痛苦吧。等到痛感慢慢平息,周明显感觉世界变得‘清晰’了起来,空气中的浮尘,波尔波身上的披萨饼屑,牢房门轴上混黑的油污…这一切以往都需要自己盯着一个地方仔细观察才能找到的‘细节’,现在似乎都如同白色画布上的苍蝇一样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波尔波咂了下嘴,缓缓地坐起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开口命令周。

“恭喜你,幸运的小鬼,你有着与众不同的‘才能’!你先呆在布加拉提身边熟悉一下你的能力,之后我会给你安排‘搭档’和‘工作’。”

周扶着玻璃墙对面的铁皮墙壁,向波尔波鞠了一躬后强忍着高烧痊愈后一样的虚弱感,沿着来时的通道原路返回。

等到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波尔波的视野中时,波尔波从保险柜中取出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一边喝一边在脑中猜测周的能力。那个小鬼觉醒后替身没有直接显现出来,周围物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可能是太弱小了吧。

想到这里,波尔波再次噗的笑了一声,猜那个小鬼的能力干嘛?到时候让布加拉提直接上交报告就行了,自己真的是有点闲了…

缓步走出压抑的监狱,在虚弱感逐渐消退后周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提升了。这明显不正常,替身(STAND BY ME)是作用于精神领域的能力,虽然大部分替身都可以影响外在物质,但归根结底这还是精神力的外在直观体现。周很清楚自己身体素质的提升和自己替身的能力没有一点关系。

可能是自己之前作为一个一直没有怎么锻炼过的小混混,身体虽然健康但绝对称不上强壮,毕竟自己的身材偏向苗条,肌肉比较匀称。但现在周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到自己还没有进入世界前的水准,虽然身材没有变形但已经拥有了足以正面抗衡五个受过训练的成年人的力量和反射神经。

想到这里,周唤出了自己的替身。一个披着左肩单肩披风,身上关节处有不规则晶体盔甲,通体呈暗橙色身上有弯弯曲曲的线条和星罗密布的斑块,如果有人能耐心把这些图案重新刻画到一张纸上,就会发现一副完整的美国内华达州地图。替身面部有着五种颜色的彩绘,再加上头顶三道从后往前延伸一段距离的突起的顶盔,显得有些离经叛道,放浪不羁。

这就是特里切尔-周在监狱中觉醒的替身‘内华达(Nevada)’。周猜测可能是由于他在穿越之前喜欢的一首音乐歌名成为了他的替身名。

周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一边漫步走向布加拉提嘱咐的街区。

但当他来到碰头的街区时,却被一个比布加拉提更高大的男人叫住。那个男人穿着上半身丝线交叉的墨色长袍,腰间带着印有字母‘A’的饰品,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毫无疑问,这是原来的警察,现在的黑帮:雷欧-阿帕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