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简直要气死了

一行人终于到了福建上了岸,一个个脸色蜡黄四肢无力,这个状态去打福威镖局,那就是去送死。不得已,余沧海只得命令就地修整,歇了三四天大家才恢复过来,一路向福州城进发。

到了城外,洪人雄早已带领剩下那个弟子迎接。先前的青城弟子通通都被抓了,现在就剩他和这个独苗了。

余沧海见了二人,气不打一处出。两人跪地请罪,被余沧海打得滚地求饶。余沧海出完了恶气,听二人哭诉福威镖局的种种无耻行径,自己也气得牙痒痒。

江湖上争斗,以多胜少本不应该,更何况这几十上百人一拥而上的!大家都照这个样子,那还练什么武!每人都收几千上万个弟子,直接造反得了。

更让人不齿的是,打斗之时,福威镖局的人不但拼命施展暗器,还在暗器上下毒,简直无耻之极。

余沧海怒喝一声:“走,为师亲自带队剿了这群无耻之徒!”

说完正欲走,却被洪人雄扯住袍子一角,对方含泪劝诫道:“师父,且慢,徒儿还有一事禀报。”

余沧海怒气冲天,口中蹦出一个字:“讲!”

洪人雄吓得浑身颤抖,但又不能不说:“那林震南卑鄙无耻,居然给福州府衙报了案,说咱们是山贼土匪。但凡像咱们这样蜀中打扮的,都会被抓起问话。如果想要进福州城,还请师父换衣服。新衣服徒弟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个大箱子里。”

“什么?!”余沧海已经气得脑袋上冒出来青烟。福威镖局的手段卑鄙得超乎想象。自古以来,江湖争斗都不牵扯朝廷,哪有像福威镖局这样去朝廷报案的江湖势力!如果大家都这样,遇事就报案,那还有什么江湖,两个门派直接去打官司不好吗?

“卑鄙!无耻!下流!”余沧海气得痛骂不止,“青天白日之下把我的儿子抓走,把我的弟子抓走,居然还敢去朝廷报案,说我们是山贼是土匪!简直太无耻了!朝廷也太昏庸了!到底有没有王法!”

众弟子均沉默不语。洪人雄心里嘀咕:“人家福威镖局是福州的坐地户,每年大把的银子送到府衙里,府衙不向着他向着谁!”

余沧海发了一会儿怒火,终于停了下来,看看身边一大片噤若寒蝉的弟子,无奈地问道:“人雄,平日里你最有主意,你来说说看。”

洪人雄被直接点名,只得无奈开口:“师父,如今福州府衙站着福威镖局那边,每天都有衙役捕快在福威镖局门口巡逻。我们如果直接攻打,可能会与官府产生冲突。另外,我还听说……”

说到这里,洪人雄住了口,抬头看看师父的脸色。

“说,照直说,他们还有什么卑鄙的手段!”余沧海脸色自然不好看。

洪人雄不敢违抗,只得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弟子还听说,福威镖局威胁咱们,说咱们如果滥杀无辜,就要鼓动福州巡抚给朝廷上奏折,说青城山松风观是土匪窝,勾结倭寇劫掠福州城,意图谋反。要让朝廷出兵剿灭松风观!”

他的话刚说完,余沧海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倒了过去。众弟子连忙上前搀扶抢救,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句话,“福威镖局太TM卑鄙无耻下流了!”

余沧海醒了之后,看着身边的众弟子,感觉说不出的憋屈,最后只得吩咐大家先别进城,在城外找个地方先驻扎下来。

洪人雄带着众人来到宿营地,此地设施齐全,一应生活用品都已按照人数准备好了。众人纷纷夸奖他能干。

余沧海本也想夸他两句,忽然反应过来。此地如此妥当,肯定是洪人雄早早就开始准备。原来这家伙早已笃定自己进不了福州城,简直岂有此理!想到这里怒火中烧,把洪人雄又收拾了一顿。

众弟子看见洪人雄遍体鳞伤,都为他抱委屈。师父现在越来越昏庸了,洪师兄如此精明能干,办事妥妥当当,师父却总拿他来撒气。唉!洪师兄好可怜。

余沧海还是不死心,他决定亲自去福威镖局看一看。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原来让青城弟子来去自如的镖局现在会变成洪人雄口中的魔窟禁地。

当天傍晚,余沧海叫上洪人雄,两个人连夜行衣都没换,就这么轻松越过福州城的城墙,大大方方地朝福威镖局的方向走去。

一切都很顺利,这让余沧海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他心里发誓,假如事实不是像洪人雄说的那样,这个弟子肯定有了异心,那也就不能留了。

洪人雄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带路,哪里想的到,后面的师父已经起了杀念!

真是倒霉催的!

眼看就要到福威镖局了。洪人雄停下来,指着五十米外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宅子说:“师父,你看,那就是福威镖局,我试过,大概进了三十步的距离,就有可能被对方发现。”

余沧海纵身一跃,如一只大鸟,轻轻地落在屋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余沧海轻功精妙,可以上下自如,洪人雄就做不到了。

余沧海定睛望去,只见福威镖局门口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

宽大的台阶连着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道路直通西门,正是他们来的方向。台阶左右各放了四个火盆,熊熊的烈火把这周边照得光亮无比。余沧海大概估计了一下,照亮的范围大概就有三十步远。难怪洪人雄说靠近三十步就会发现,过来一看就知道,全是没用的大实话。

进门处两排长凳还会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每个人不但手握长兵,腰中还鼓鼓囊囊,看来都带着暗器。

余沧海看了一会儿,跳了下来问洪人雄:“他们这火盆要点到什么时候?值守的人什么时候减少?”

洪人雄一脸无奈地回答:“火盆要一直点到天大亮,值守的人三班倒,只会多不会少。而且这只是门口的一道岗,大门里面还有两道岗,整个宅院都灯火通明,所有围墙上都点着火把,五步一岗,来回巡察。别说是人,就是只鸟飞过去都会被看见。”

“这帮龟孙子!”余沧海听完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一天到晚这么点着,还真有钱呀!”

“我听说这些都是小钱,福威镖局还花重金拉拢福建的各个门派,很多门派都派了高手过来帮忙,如果真的大打出手,他们至少能纠集上千人!”洪人雄又给泼了盆冷水。

余沧海还是不死心,飞身上屋顶,施展轻功,围着福威镖局转了一大圈。果然如洪人雄所说,大宅子每一处围墙都灯火通明。宅子里面也灯火通明,没什么阴暗之地。整个镖局的防守无懈可击。

余沧海终于死了心,带着洪人雄一路返回。快到宿营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洪人雄怒斥道:“敌人防守如此严密,龙潭虎穴一般,你居然还和于人豪带人硬闯大门,真是蠢不可及!你们这一趟,除了折四名弟子,还有什么成果?!”

洪人雄被突如其来的责骂吓住了,嘴里喃喃地回答:“禀师父,于师兄他砍倒了门口的两面镖旗。”

“砍了镖旗?”余沧海冷笑一声,“折了四个弟子,砍落两面旗。于人豪虽然蠢,至少还有些结果。你呢?你咋不去砍旗呢?!”

洪人雄被吓得快要哭出来,嘴里喃喃地嘟囔:“弟子砍不了呀,自从那以后,人家把旗杆换成精钢的了。”

余沧海指着洪人雄,发出一声怒吼:“给我滚!”

又过了一天,巳时三刻,福威镖局门口值守的趟子手突然看见一个头扎白巾,身穿青袍的青年男子正朝着镖局走来,立即就警惕起来。两个人上前喝止,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还有一个腿脚利索的去给林震南汇报。

这个男子双手空空,没带武器,一脸无奈,正是青城弟子洪人雄。他过来不是挑衅,也不是打架,而是来送信,送青城派的约战信。

林震南赶到时,洪人雄正被小心戒备的趟子手团团包围,他自己倒是镇定自若,毫无慌张。

见到林震南,洪人雄朗声开口:“林总镖主,在下青城弟子洪人雄,仅代表师尊青城山松风观余观主之名,向福威镖局递交约战书。请接纳!”

林震南挥挥手,让趟子手让开包围圈,洪人雄这才走了上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高举递给林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