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道分黑白

汝宁府,

信阳城主道青石铺路宽阔笔直,两侧店铺林立,行人马车络绎不绝,迎来送往一副繁华景象。

小巷通幽,纵横交错。货郎走街串巷叫唱吆喝声传荡街巷。

茶楼戏馆,听到妙处台下喝彩不断。

福来酒楼,古色古香大堂内坐的满满当当。酒楼伙计穿梭于各桌之间忙的不亦乐乎,划拳叫嚷声不绝。

酒楼外,不时有三五成群的乞丐经过,惹得酒客议论纷纷。

“小二,近些日子叫花子可是变多了?”一位酒客喊住经过桌旁的酒楼伙计。

“客官有所不知。这些叫花子都是路径此地的丐帮弟子。”酒客面露疑惑。

“可是很多年前被人打出老窝的丐帮?不是早散了吗?”酒客思索半天这才想起。

临近几桌酒客似乎也都来了兴趣,目光也都聚集在酒店伙计身上。

酒店伙计说的正欲往下说,目光秒到柜台老掌柜不悦的脸色,尬笑两声立刻跑开。“听闻这丐帮选了新帮主……嘿嘿,得空再给各位客官讲。”

“唉,你这小二。话讲一半,实在吊人胃口?”询问的酒客抽了抽鼻子。

“若如此待客下回可都不来了。”几桌酒客表达不满,反而让更多酒客来了兴趣。

柜台老掌柜暗叹一声,立刻换上一副和煦笑容走出。“诸位客官莫急,听小老儿给您说。据说前些日子这位丐帮新帮主下了召集令,命天下丐帮弟子齐聚似乎有大动作。”

“什么大动作?”众酒客眼中泛光,齐刷刷盯着掌柜。

“这个小老儿便不知了。”老掌柜抱拳尬笑。

“讲讲那新帮主呗?”酒客继续追问。

老掌柜心中早有预料,一旦接茬若不说干说透,这群人哪里肯罢休。“这丐帮新帮主听闻颇为神秘,无人见过……”

众酒客聚精会神听老掌柜讲述新丐帮帮主时,角落酒桌上三人正盯着沈煌暗笑。

“姐,他们是在说沈……”小虫话未说完便被某人捂住嘴,他可不想表演大变活人。

“你呀,乖乖吃,别问东问西。”段小月白了小虫一眼,沈煌这才放开手。

“看来沈兄距离名扬江湖不远了。”何生坐在长凳一端,头颅垂的很低,始终保持与段小月的距离。

沈煌皱眉看向何生实在不解,自从下船他便是这样一副奇怪样子。

该不会这人有什么心理障碍吧?看来等他加入丐帮,还得做下心理辅导了。

“莫要挖苦人,如今已至信阳,不知何兄想让沈某知道什么?”沈煌看向仍在垂首夹菜的何生。

“稍后便知。”

时过正午。沈煌四人茶足饭饱,结账迈出福来酒楼。

刚出酒楼何生左顾右盼,终于在看到几名乞丐后,方才停下示意三人随他转移目光。

只见那四名乞丐蹲在街边,眼珠左右摆动,打量过往行人。

不时,一位身着绫罗绸缎富贵员外路过,四名乞丐立刻眼前一亮。其中两丐立刻叫嚷扭打起来,很快便来到街道中间,剩下二人立刻去拉架。

周围行人连那富贵员外慌忙避让,谁料两丐越打越来劲,其中一个被踹一脚径直扑在富贵员外身上。

富贵员外突然被波及只得道一声晦气,拂袖气氛离去。

不待富贵员外走多远,四个乞丐立刻窜进小巷。

沈煌四人隐藏在拐角处,这才看清四丐手中多出一个精致钱袋。

沈煌皱眉被何生拉了一把,示意三人离开。

待几人走远,小虫一脸不高兴。“沈哥,他们不是丐帮的吧?”

沈煌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有两人腰间有布袋。

“这是城中尚有富贵人家,若是穷苦之地他们可不会挑下手对象。”何生边说边走,双目不时打量街道两侧。

“这种事你见过很多次吗?”沈煌不甘追问。

“在岳州这样的事时常发生。有时他们……还会进村庄偷鸡摸狗。”段小月看向沈煌突然开口。

“大黄就是突然找不到的。”小虫眼中划过一抹哀伤。

沈煌闻言左右来回看三人,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明白他接手的可能是个烂摊子。

郎…………君

沈煌走神片刻,撞到在前带路何生方才回神。耳边戏音缭绕,已然来人戏馆门前。

“沈兄可有兴致听曲?”何生虽然如此问,但却没有停下脚步。

茶馆外各色乞丐众多,多为老弱幼小。他们靠墙坐成一排,面前都放着一个瓷碗。

其中大多都是身体带有残缺的,看他们双目无光的模样,忍不住让人揪心。

沈煌不知何生为何带他听戏,但在看到这些残缺乞丐惨状,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沈哥,他们好可怜。”小虫紧紧拉着沈煌衣袖,小脸有些沮丧。

段小月柳眉紧蹙,索性不再去看。

走在最前面的何生面色漠然,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进了戏馆,四人在最后一排长椅坐下。

沈煌扭头便看到戏馆对面拐角小巷处,一个穿着破袄,头发凌乱的六七岁女童,她……的膝盖往下以一种常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摆在地上。

与其他孩童不同,她眨巴的大眼睛中还有一抹光。

乞丐女童会向每一位施舍的人磕头,弯腰低头,弯腰再低头……

你方唱罢我登场,戏幕起落终散时。

黄昏降临,整座信阳城逐渐安静下来,来往行人越发稀少,袅袅炊烟从街巷人家升起,食香阵阵顺着风涌入鼻腔。

沈煌四人找了一处拐角藏好,顺着何生目光看向那些残缺乞丐。

随着天色渐暗,不少下肢无残缺的都起身离去,只剩下五六个残缺孩童。

那些孩童似乎也不着急,一个个如痴傻般发呆。

不时,一辆木架车从小巷推出,两个肚满肠肥的中年乞丐将车停在小乞丐身边。

一人腰悬四袋,一人腰挂三袋。

四袋乞丐拿着袋子将瓷碗中银钱倒入其中,三袋乞丐如拎麻袋般将一众残缺小乞丐扔上木架车,小乞丐们神情麻木不喊也不叫。

木架车装满后,推车乞丐拉车离去。四袋乞丐悠悠来到对面在,勉力俯身女童碗中扒拉一阵露出满意笑容。

“不错。”

随后,他起身抓着女童后领,一路拖行向木架车赶去,丝毫不在意女童脏兮兮的小脸已经因为痛苦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