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木桩的女子听到“果照”二字眸中露出不解，更无惧怕。
无知者无畏，便是如此！
沈煌将女子神情收在眼底，淡淡开口。“我来给你解释下，接下来我会做什么？”
女子闻言闭目别过头去，心中已经坚定不能背叛锦衣卫。
背叛锦衣卫的下场只有——死！
“什么是果照？”刘问天慌忙接话。
沈煌故意又接近女子一些。“果照就是把一个人的衣服扒光，一根布条都不留下那种，然后呢？请来几位画师将她赤裸的模样画下来。”
“接下来呢？”刘问天继续接话。
沈煌围着木桩边走边说。“接下来就厉害了，让人把这样的画临摹成千上万份，往大街上那么一撒……”
“哇，那不是捡到画的都看到她不穿衣服的样子了？”听得目瞪口呆的刘问天不觉起身。
女子平静的脸再次起变化，想到自己的画被某个人拿到的模样。
“那她要是自尽了，不就没用了。”刘问天突然追问。
“你以为只有这样吗？你也知道那些画师最爱胡思乱想，要是有人那么指点一下，让他画些奇奇怪怪的小册子，流传后世也不是不可能啊。”沈煌站在女子背后说道。
“太恶毒了。”刘问天苦笑摇头。
女子听到这里，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沈煌注意到女子略微颤动的身体，立刻再次开口。“你想想那画面，爷爷看完儿子看，儿子看完孙子看。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不但如此，若是那人自尽了。咱们还可以在碑文上找最厉害的雕刻大家将那幅画刻上去……你想……”
“够了。”女子颤抖的声音响起。
上天真是不公，为什么偏偏最后一个夜鸦任务就被抓了？
还遇到了两个恶魔！
明明再过一月，她便二十岁了。可以摆脱夜鸦的身份，转为明职了。
可以像正常女子一样嫁人生子。
那位……杜家公子很喜欢她，她也中意那位公子。
她从十五岁接受第一个夜鸦任务，尽管其中大多都是利用女色套取情报或者诱杀，但她都一直小心保护着自己完璧之身。
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嫁一个自己中意的男子。
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办？
背叛锦衣卫死路一条，不背叛怕是连死都要成为耻辱。
不觉间，女子竟流下眼泪。
察觉到脸上的眼泪，她显得更加慌乱，这是她作为夜鸦第一次流泪。
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忘记了。
看到女子绝望的模样，沈煌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你也不必如此，我们不需要你背叛锦衣卫。”
女子闻言不解看向沈煌。
“只需你做个哑巴即可。”沈煌盯着女子面色严肃。“若同意便告诉我们你是谁？”
女子闻言犹豫许久，嘴唇动了动。“我叫鸦七，在夜鸦中排名第七。”
沈煌垂首思索一阵。“敢问芳龄？”
鸦七闻言犹豫一瞬还是开口。“二十岁。”
夜鸦的训练到轮职一直都是锦衣卫的秘密，一般人根本无从得知。
听到回答沈煌也印证了心中猜想，人有了牵挂才会有弱点。
沈煌随即拍手。
门被推开，一名老乞丐拿着笔墨纸砚进来，又有一个乞丐端着木盆进来将她的脸清洗干净。
女子容颜秀丽，眉眼都透着几分坚韧。
“你们要做什么？”女子显得有些慌乱，心中不由想起沈煌所说的果照。
只见那老乞丐很快准备好，便照着女子的容貌在纸上画了起来。
“已经答应做个哑巴了，你还想怎么样？”女子看着为她画像的乞丐显得有些崩溃。“卑鄙无耻。”
“放心吧，只是画个脸。只要你安安分分它永远只是一张画像。”沈煌解释着走到鸦七面前，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鸦七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
如果她不选择背叛锦衣卫，怕是根本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很快画像画好，沈煌拿起让鸦七看了一眼，随后收在怀中。“放开她吧。”
两名弟子上去将鸦七放了下来，沈煌脱下外袍丢给了她。
接过外袍鸦七立刻将身子裹住，向门外走去。
“这样让她离去没事吗？”刘问天小声询问。
“欲速则不达，对付夜鸦只能慢慢攻破她底线。”沈煌看着鸦七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淡淡开口。“她已经逃不掉了。”
两人说话间，周大庆的身影匆匆而来。“帮主，她怎么走了？”
沈煌看向脸色从轻松逐渐变得严肃。“已经解决了，告诉见过她的弟子，关于她的事不能泄露出去半个字。”
虽然周大庆不明白为什么？但沈煌这么说，他是无条件相信的。“帮主放心，见过她的都是暗部的兄弟。”
“对了，帮主还有一件事，怕是得麻烦您。”周大庆尬笑着走近两步。
“何事？”沈煌不解，看周大庆模样显然不是小事。
“咱们在应天府的暗部是一处酒楼，打算下月开张。只不过东家还没定下来。”
“东家？”沈煌对做生意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
“酒楼不是有掌柜和伙计就可以开张吗？”刘问天也不解询问。
“若是一般地方还好说，但在京城若是没个撑得起台面的东家。怕是会麻烦不断，地痞流氓咱们不怕，可若是招惹官府的人…不太好办…”周大庆连忙解释。
沈煌二人这才明白周大庆是何意。“你是想让我给酒楼找个靠山？”
周大庆搓搓手。“上次听您说阿桂姑娘的亲戚颇有权势，就想着若是让他挂个名……”
沈煌闻言不由看向周大庆暗笑。
找个皇子当靠山想法不错，可惜树大招风。
别说保护暗部，怕朱高煦前脚露面，后脚酒楼就得被锦衣卫查个底掉。
况且，如今白莲教的目标是朱高煦。
背后有什么阴谋还不知道？他的确不适合！
徐妙锦蛮合适的，不过将她牵扯到乱七八糟的事中，不是沈煌希望看到的。
救命之恩还没还呢！
最合适的还是阿桂，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徐家最有可能，只是不知是几小姐？
走的太匆忙了，要是向徐妙锦打听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