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说说佛法

前些年饥荒,几乎大多数人都去逃荒去了,而如今回来的,不过五五。大多数房屋早已空无一人,马七的家也是。

宋修想知道,当年买走宋家老宅的是谁。

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除了马七的那座坟。

宋修只得暂时作罢待以后打听清楚了,再行购买之事。

宋修这次暂时没有离开沽县,他打算过了年再走。

年三十。

明明少了很多人,明明大家日子都还没好起来,但是今年的沽县却是无比热闹。

那烟花,一直持续到下半夜。

也许,是百姓想用烟花送走以往的不吉之年。

下雪了。

烟花中混杂着鹅毛大雪。

沽县万家灯火,好不热闹。

沽县有座湖。

名沉蛟湖。

此时,有个头发灰白的年轻人租了一个船,独自在湖上游荡。

年轻人心虚复杂,明明实在家乡,他确是变成了孤家寡人。

老宅子是别人的,父母也都不在了。

孑然一身。

年轻人本来可以重新买一栋宅在,然后一个人过年。但是最后,他没有买。他还想着,买回昔日记忆中那栋老宅子,只有那样才是家。

他想在这里,留一份念想。

船中有在酒楼打包来的美食,很丰盛。

他坐在桌子旁,就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不怎么怎么的,突然流下泪了。

明明他来的时候,只见过那逃亡路上的中年夫妇。

明明,他其实没有真正来过这沽县。

可是这一刻,他却非常的难过。

他没有家了。

在这个世界,他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他有些迫切,想买回那栋老宅子。

最后,年轻人坐在船边,就着风雪,像是为这苍生守岁!

岁除旧,天地新。

下了雪,雪化了,道路变得泥泞。

白衣僧人那日于桃都,为了佛门,他生平为数不多的违背本心对一个少年用了那传说中的讲经手段。

最后被人从中作梗,失去了渡化那少年去往西漠的机会。

白衣僧人于那佛门当行的梦境中惊醒后,顿时愧疚不已,于是便送了那少年一篇经文,助他以人斩神!

西漠有很多寺庙,也有很多虔诚的信徒。

僧人就是出自其中一家。

他出生时,有佛光降世,故而年少时他就是明传四方。人人都说他是佛的转世,但是后来,让人们失望了,他五岁都不会说话,也不会啼哭。

神童佛子的称赞变成了傻子的流言。

只有那对夫妇。

那对虽然贫穷,却从未落过对佛的供奉的夫妇。

那时候的他很不解。

他们那么贫穷,为什么不先供奉自己。

这是他的想法。

他不想说话。

一直到有一天。

那对夫妇带着他去朝拜佛。

那一天。

他看着寺庙上的壁画,不知道怎么的,吐出了一句经文。

有个从旁边路过的老僧猛的回过头,看着他不敢置信。随后那个寺庙中身份最高贵的老僧跪在他的身前,神色激动不能自语。

从那天起,他成了菩提寺的京龙。

随后,他一直那寺庙中清修。

他的修为越来越强,佛法越来越高僧。

但是他看着那些贫穷的信众依旧不得其解。

他觉得,他们应该先供奉自己。

最后,他在寺庙中展开了行动。

那无异于一场地震。

他的行为几乎要摧毁佛门的根基。

他身份高贵,修为高深!

那些反对的僧人无法对他怎么样,但是那些追随他的人,很多却死了。

因为他的。

众生皆佛,先善己再侍佛。

有人说他入了魔。

也有人说他成了佛。

反对者说他入了魔。

追随者说他成了佛。

西漠佛门为此吵的不可开交。

他亦不得解。

他于菩提树下枯坐。

七日之后。

佛光照耀了菩提寺。

阿罗汉于他唾手可得。

本来支持他的是弱势一方,可他这一悟道,无数反对者纷纷倒戈。

他们毕生所求,不过阿罗汉无上妙境。

眼前之人却只需一步踏出,便是那无上妙境。

却不想,在万众瞩目下,僧人确是收回了那一步。

那一日。

反对者松了一口气。

追随者扼腕叹息。

他虽没入那无上妙境,可身后追随者确因此变多了。

最后的结果便是佛门摇摇欲坠。

只需要他一声令下,从此佛门便一分为二。

若是真有那一日。

只怕便不是讲经台上你吵我闹,而是屠刀之下你死我活了。

他不忍如此。

于是便与那反对他的七位身份尊贵老僧,西漠最古老的七位寺庙的主持来了一场长谈。

最后的结果是他遣散了追随者,独身离开了西漠,去往中原。

而最后。

那七位老僧曾言。

他若是留下,不传法,他们便愿意屈居于下,奉其为佛。

可惜僧人对那求己身涅槃,求阿罗汉的佛法没了什么兴趣,于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西漠,前往中原。

那佛法未深之地。

在遇见那个人年轻人的时候。

僧人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野心。

他想带着那个年轻人回到西漠。

因为这些年他未曾悟出他的佛法。

那一瞬间他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带着这个年轻人回到西漠。

然后从西漠开始。

以一场大火,渡这众生。

而清醒过来之后。

僧人确是吓出一身冷汗。

若是真如那般。

只怕那西漠,要血流成河了。

那是的僧人便知道,自己产生了心魔。

最终僧人决定入红尘再修一百年佛法。

于是这些日子,僧人便行走四方,为贫者治病,为迷惘者讲经。

僧人没有任何目的地,只在这世间无目的的走,帮助一切苦难之人。

今日是新年。

僧人不知道怎么的来了兴趣。

收了修为,在那泥泞之路上以武夫的轻身功法跳跃飞纵。

犹如一只白色的大鸟。

僧人发出爽朗的大笑。

只是这份高兴来得快也去得快。

一个不小心,僧人一脚踏在了泥里。

那双白色的僧鞋顿时赃了。

只是一点点,但是这对僧人来说无法忍受。

于是他便来到了一条河边,将僧鞋脱下,耐心的清洗起来。

他是个很爱美的僧人,历来只着白。

洗干净之后,他便用修为烘干了鞋子,随后穿上。

他满意的在地上踩了踩。

随后朝前走去。

一只黑色的鹰羽翼展开足有数丈,它卷起阵阵黑云,随后从空中俯冲而下。

那是赶路的一家三口。

惊叫声。

哭泣声。

远处。

一个僧人疾驰而来。

那僧人好风姿,一身白。

他来晚了。

被袭击的那个孩子已然没有了呼吸。

那妖怪抓走了他的心脏,吃掉了。

那对夫妇悲伤大哭,却无可奈何。

僧人面无表情,为那孩子诵了经文,看着他被葬在树下。

僧人起身,继续前行。

不一会。

他来到了河边。

僧人这次没有渡河。

而是在河边站住了。

他脱下了脚上的鞋子,看了许久。

最后一伸手,将它扔进了河里。

“嗯?”

“你这和尚莫不是来斩妖除魔的?”

黑色的妖怪落在了树枝上,它自小就长在这片山林中,偶然得了修行之法会了那吞吐日月精华的本领。随后便盘踞在这山林中,以路过之人为食,成了本地一害。

以往倒也有道法高深之人来降它,可都奈何不得它。

打得过的,都做了它腹中食,打不过的,它直接往空中一飞,让那些人干瞪眼。

久而久之,它成来片林子唯一的王。

而此时。

站在他身前的,是一个身着白色僧衣,一双光着的脚却满是泥土的僧人。

它今日吃饱了,便好奇的问那和尚,是不是来斩妖除魔的。

“非也,贫僧只是想与施主,说说佛法。”

“哦?”它来了兴趣。

“我还没试过你这个,你表演一下。”

它觉得这和尚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