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摇了摇头,从女儿背影上收回目光,王冬看向李万雄:“李先生,”

“王叔,你喊我万雄就好。”

“那好,万雄,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问题,我就不掺和了,我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女儿难过。”

“我明白的,王叔。”

“嗯,”点了点头,王冬说起了正事:“万雄,我其实最近有在关注你们坤兴帮,毕竟你们最近闹出来的声势不小。我发现,你们在准备洗白,是不是?”

“是的,王叔你是江湖老前辈,你应该知道,只会打打杀杀的社团是没有前途的,所以我才要洗白帮中生意。”

“你下面那些人难道不反对?”

尽管社团洗白并不代表就要放弃暴力手段,但是终归要比以往更讲法律和其他社会规矩,肯定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

“当然有反对的,像之前胜叔、强叔、炳叔三位叔伯和他们的心腹都不太乐意洗白,还有一些年轻人也不想洗白。”

说到这里,李万雄耸了耸肩。

“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这些人在和虾毛等人的打斗中全死了。

一些没死的年轻人也重伤住院,从帮中领了一笔钱后就退出社团了。

剩下的人,和我一样都很乐意洗白。”

看着云淡风轻的李万雄,听着他始终温和的声音,身为老江湖的王冬却从这番话中感受到一股让人打颤的寒意。

王冬当然知道,李万雄轻描淡写的话语里,包含了多少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浓郁的鲜血。

“呼!”

轻轻吐出一口气,想到与自己一起打拼出全兴社的培叔和汉叔等多位元老,再想到这些年为全兴社努力拼杀的手下们,王冬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雄,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万雄轻轻摇了摇头:“王叔,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你应该也明白,为了大局的发展,有时候难免需要在一些局部上做出牺牲。”

“话是没错,但是,那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兄弟啊。”

还有句话王冬没说,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全兴社内部那些支持他洗白的人到时候会如何看他这个老大,会不会开始提防。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王冬也不知道全兴社会变成什么样。

就在王冬陷入各种犹豫的时候,回到卧底内的王凤仪却高兴的在床上翻滚。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想到与李万雄虽然短暂但是却甜蜜的交往过程,王凤仪的脸上挂满了控制不住的笑容,看起来确实有些痴线。

不过很快,她高兴的心情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姓吕的,你还给我找电话干什么?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完了。

不,不对,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所以,你别再烦我了。”

感受到王凤仪语气中的厌恶和不耐烦,电话另一端的吕建达仿佛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声音中充满了快要压抑不住的火焰:“王凤仪,我知道你先前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我们和好吧。”

“不用了,吕建达,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已经有真正爱的人了,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了,我怕我男朋友误会。”

挂断电话,王凤仪甩了甩头,把吕建达的样子甩出脑海。现在的她,满脑子都只有李万雄。

“嘟、嘟、嘟……”

云景道。

没有理会人来人往的热闹,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忙音,明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吕建达愤怒的把手机砸在地上。

“砰!”

盯着终于四分五裂的诺基亚,吕建达的双目通红:“有爱的人了,就是那个该死的何世昌吗?!

何世昌,你这个该死的社团乐色竟然敢抢我的女朋友,我他妈饶不了你!”

王凤仪知道李万雄是社团老大,而吕建达又是反黑组的人,为了不想给李万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王凤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李万雄的名字。

而吕建达因为之前在电话中的争吵,所以始终认为对方口中的男朋友正是何世昌。

一直跟在吕建达身边的钟钬月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道寒芒。

“吕Sir,我们现在就去找何世昌那个混蛋。他一个古惑仔,凭什么和你抢女人?”

“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混蛋!”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喝多了的吕建达就很合适。

在李万雄事先的安排下,钟秋月的备用手机很快收到了何世昌的下落信息。

“吕Sir,他们在英皇道的良友冰室吃宵夜。”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

英皇道,良友冰室

刚走进餐厅,吕建达就看到和阿飞坐在一起吃东西的何世昌,有些趔趄的脚步顿时加快。

“砰!”

“他妈的,你就是何世昌,你他妈的哪点比我强,竟然敢抢我吕建达的女人。”

看着面前这个竟然敢拍自己的醉鬼,听了他说的话后,何世昌立刻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妈的,就你小子叫吕建达啊,竟然敢跟我抢女人!怎么,差佬又怎么样,差佬就了不起吗?”

看着在自己面前还如此嚣张的何世昌,想到之前王凤仪在电话中说的那番话,吕建达气的一把揪住对方的衣服。

“你个乐色,信不信老子送你进去捡肥皂。”

“我他妈还真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能送我进监狱。”

看着仿佛发情的公牛一样头顶头的两人,钟秋月连忙把吕建达向后拉去,同时指着跟随何世昌一起站起来的阿飞说道:“干什么,想干什么,想袭警吗?”

袭警两个字一出,看着餐厅内的客人以及餐厅中的摄像头,想到当下的处境,何世昌微微晃了晃头,压下有些上头的酒意。

“阿Sir,你可不要乱说,我们哪敢袭警啊,难道吵几句嘴就是袭警吗?”

说罢,何世昌朝阿飞招了招手:“走,咱们换个地方,多叫几个人一起吃火锅去,这里太他妈晦气了。”

看着摇摇晃晃走出餐厅的何世昌,吕建达晃了晃越来越晕的脑袋,指着何世昌的背影说道:“何世昌,你别嚣张,以后有你好看的。”

何世昌扭头,朝对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然后径直离开。

“吕Sir,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你明天酒醒了,咱们再商量办法解决这个混蛋。”

“嗝,”长长的打了个酒嗝,吕建达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然后,在钟秋月的搀扶下,两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良友冰室。

这一幕自然被餐厅内的客人们看在了眼睛,不过他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香港,差佬和社团起口角很正常。

只是谁都不知道,一走出良友冰室,钟秋月就掏出备用手机,把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了过去。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