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二十五:神秘的孽物

“萧铁衣!”郭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的。

萧铁衣却回之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堂堂狂刀骑,不去忙公务,在这追着我弟弟砍,好威风啊。”

原来这少年竟是萧铁衣的弟弟?

附近驻足观瞧的人纷纷低头,绕着白恒走。

白恒心中叹了口气,从今以后在这辑妖司内,但凡和萧铁衣关系好,或者畏惧萧铁衣的人,都不会得罪自己,与此同时,所有与萧铁衣不对付的人,恐怕也都会敌视自己。

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一时间还真说不清楚。

“萧铁衣,你要是抓不到刺客,到时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郭莽倒也拿得起放得下,冷笑一声又看向白恒,“还有你,且看她还能庇护你到几时,我们走着瞧。”

说完还刀入鞘,转身大步离去。

“多年不见,姐姐还是如此威武霸气。”白恒朝萧铁衣竖起大拇指。

“行了少贫嘴,跟我来吧。”萧铁衣一跃而下,带着白恒朝里走去,不一会就回到了她负责的衙司。

白恒四下打量,发觉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窗明几净有花有草,一切都是那么仅仅有条,除了桌案上堆砌的文书。

萧铁衣给白恒倒了杯茶,突然蹦出一句:“昨晚在周主簿府上行凶的人是你吧。”

噗的一声,白恒直接将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呛的连连咳嗽,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萧铁衣。

萧铁衣嘴角挑了挑:“你以为我们辑妖司是吃干饭的?从你入京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不会都知道了吧?”白恒擦了擦嘴,连忙压低声音。

“那倒没有,我也是猜测,而你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萧铁衣拍了拍白恒的肩膀,“以后城府深一点,别一惊一乍的。”

“姐姐教训的是,是我年轻了……”白恒连连称是,镇定情绪问,“刚刚那厮说什么抓刺客,莫非和宵禁有关?”

萧铁衣点点头,罕见面露凝重之色:“圣上狩猎回宫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伏击,虽然没受伤,但死了不少禁卫,连禁卫统领都受了伤。”

“通常这种事轮不到辑妖司来管吧,莫非刺客和妖孽有关?”白恒暗吃一惊,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

果然,萧铁衣肃然道:“的确如此,只可惜这破事落到了我头上,如果限期内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怕是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白恒第一次从对方语气中听到了焦躁的情绪,可见此案至今也没什么进展。

“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姐姐尽管差遣。”略作犹豫,白恒还是开了口。

“抓了个活口,奈何这家伙嘴比铁还硬,你要是能让他开口,就是帮了我大忙,可你有这个能耐吗?”萧铁衣明显不对白恒抱以期待,多少有点笑白恒不自量力的意思。

“不试试怎么知道?”白恒反问。

“呦,还来能耐了。行吧,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辑妖司的刑讯手段,你可别腿软尿了裤子。”萧铁衣笑了,说完起身带路。

白恒原本还有些不以为意,直到踏入“求死门”,进入“黑天狱”,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暗无天日,求死不能,光是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都听的人直起起鸡皮疙,期间还夹杂着烙铁炙烤皮肉的嗤嗤声,鞭子挥舞的破空声,铁链抖动的哐哐声,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萧铁衣原以为白恒会吓破胆,却发现白恒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步伐却依旧稳健,不有心中暗暗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随口介绍道:“这地方一共有地下十八层,那个活口在第九层。”

还真十八层地狱啊!

白恒扯了扯嘴角,他倒不是被吓得,主要是想起了当年那件事,如果当时没有绝地翻盘,自己一家人会不会也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一路拾阶而下,片刻后来到第九层。

穿过一排排逼仄的囚室,进入一间巨大的刑房,里面摆满了各种刑讯器具,不少还沾着血。

中间的架子上固定着一个“人”,一名带着面具的赤膊壮汉正在挥鞭抽打,鞭梢每一次落在此“人”身上,都会在交错的新旧鞭痕上再添一条鞭痕。

诡异的是,此“人”居然毫无反应,若非胸口还有起伏,几乎让人以为是一具尸体。

当然,更加诡异的还是他的外形,大体上是人形,手脚却都生着利爪鬃毛,小臂外侧和脊椎骨外侧还有突出的不规则角质,肩胛骨的位置有两个血窟窿,里面伸出两截嫩芽般的触须,触须不是肉质,表面闪烁着扭曲的光芒。

“这就是妖孽?”白恒感到很不可思议。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妖孽”,原以为和小说中频频出现的妖族差不多,现在才发现好像并非如此。

“妖孽妖孽,原本是两个东西。飞禽走兽开了灵智,有了法力,就可以称为妖,有些修行有成,甚至能炼化炉鼎化为人形。”萧铁衣娓娓道来。

“那孽又是什么?”白恒问,萧铁衣对妖的定义和他想的一样,毕竟修仙的世界怎么可能没有妖,画中界的器灵苏媚儿原本就是个狐妖。

“妖有妖修,我们人族也有修仙者,虽然时有摩擦,但千万年下来,也渐渐接纳了彼此,据我所知,还曾有过两族混居的和平岁月。”萧铁衣话锋一转,多了几分肃杀志气,“但八百年前,一颗陨星坠于大洋深处,从此世间就多了孽物,孽物会以某种我们不明白的方式寄生妖族,一旦被寄生,再温和的妖族也会发狂伤人,从此妖孽就成了这世间之祸。”

原来如此,白恒恍然,却又有了更多疑问。

刚想追问,萧铁衣却打住了话头,拿起一把曲刃小刀,狠狠刺入囚犯肩胛骨位置的血窟窿,将嫩芽般的触须给活生生剜了出来。

这一刻,囚犯终于有了反应,全是一阵剧烈的哆嗦,双眼豁然睁开,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这就是寄生孽物的其中一种表现形态,这玩意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一旦成熟几乎刀枪不入。”萧铁衣说着,将触须丢入炭火之中,而它竟好像有自己的生命,疯狂挣扎,在一阵滋滋声中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