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士

“小娃，你要打听木叶村的方向干什么？大爷看你穿成这副穷酸样，既不像忍者，也不像武士，更不可能是贵族，只能是平头百姓了，那木叶村，岂是你这种平头百姓能去的地方？听大爷一句劝，早日回去种地，现在天下太平了，种地不比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安逸么？”

说话之人一脸胡茬，双眼瞪的老大，穿着淡灰色的外套，宽大的裤子，标准的武士服，腰间还别着一把一米多长的武士刀。

在这荒郊野岭，人迹渺渺的鬼地方，宇泽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问路的人，虽然对方目前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打算告诉他木叶的所在。

宇泽作抱拳状，举过头顶，微微鞠躬。

“在下有事要寻木叶村，十万火急，其中内情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的，还望阁下理解，将木叶村所在告知于我。”

一套动作，有模有样，反正宇泽前世看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搞的。

满脸胡茬之人乃是一大汉，看样子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这位大汉被宇泽的一套动作搞的糊里糊涂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不停的眨眼，呆愣在原地。

憋了大概十多秒，大汉才慢吞吞的开口。

“你这模样和那些贵族老爷们确实有些像，但你为何穿的这么落魄？”

说到这里，他那铜铃般的大眼再度瞪大。

“你可别糊弄大爷！森下千寻大爷可不是你能糊弄的，如果你真是平头百姓，那就给大爷我立马滚回去种地，要是你们家有什么困难，大爷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实力的，你且带我回家，大爷我自会帮你解决困难。”

说完，他又瓮声瓮气的补充了一句。

“一头热血想要成为忍者的人，大爷我见的多了，你们倒是痛快了，可若未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死，家里年老的父母又该怎么办？花费大半生的积蓄，辛辛苦苦养育二十多年，一朝全部灰飞烟灭，就为你们一时痛快？”

宇泽有些无奈，这位名叫森下千寻的大汉，将他误认为那种一心成为忍者，不顾家里人的上头少年了，但自己的事情，一时半会真解释不清楚，也不敢解释，于是，宇泽将错就错。

“在下并无父母，不必顾虑身后，还请阁下将木叶村所在告知于我。”

虽是将错就错，可说的也是实情，宇泽的眼神忍不住暗淡下去，当初刚穿越过来，陷入生死危机中，求生的本能迫使他避开思考这些问题，现在有时间了，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父母，一股难言的悲戚就从心底升起。

自己如此突兀的穿越，他们又该面对？

大概是根本无法接受吧......

森下千寻这次沉默了很久，他伸出手掌揉了揉自己的嘴，又看了看远方，然后他的声音温柔下来，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么？”

“宇泽。”

听到这个名字，他更加显得坐立不安，“宇天”这种姓，他听都没听过，如此怪异的名字，只能是流浪儿自己给自己起的。

“你要去木叶村是吗？也好，也好。”

有家有业的人，和平年代当什么忍者，死亡率太高，根本不该去，但若是流浪儿......

在这个忍者横行的时代，流浪儿的死亡率要远高于忍者的死亡率，相比之下，成为忍者，倒也是个好选择了。

森下千寻并没有听到宇泽说要去木叶做什么，但无所谓，去木叶村还能干什么？去一个满是忍者的基地，还能干什么？

抬起手，指向东边，森下千寻开口。

“木叶村，在那边。”

“谢过！”

宇泽从暗淡的脸色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过后，就准备出发。

谁知，一道身影却挡在了他面前，森下千寻抬起头，高大的身体投下影子，笼罩住宇泽。

“急什么急，看你的样子，大概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小屁孩就是毛躁，我就给你指一个方向，那么大一个世界，你找的到么？罢了，左右我也无事，就带你过去吧。”

“嗯？”

宇泽有些意外，他看的出来，眼前这人是个粗犷的性子，人不坏，给自己指路不出意料，但居然这么好，还要亲自带他木叶，这是他没想到的。

笑了笑，宇泽婉拒了。

“大叔，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知道一个大方向就够了，越靠近木叶肯定就越容易遇到忍者，到时候我再问他们就行。”

自己这一去木叶，路途应该不算短，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耽搁别人的时间。

“唰！”

满是老茧的手掌挥出，抓着宇泽后背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

“废什么话，走！”

说完，森下千寻将宇泽扛到肩上，带着他就开始飞奔起来。

速度很快，远比宇泽自己行动要快上不少，但刚刚跑出去几步路，宇泽就忍不住抗议起来。

“喂！喂喂喂！大叔，就算你好心带我走，这种扛在肩上的方法也未免太让人难受了吧！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只是，粗犷的汉子并未同意他的请求。

......

久违的劲风吹打在脸上，周围的场景飞快的退去。

宇智波斑正在以一个人普通人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飞快前进。

“新鲜的空气，久违了，还有这种全力奔跑的感觉，若是这一次没有出来，再过几年，想必我的身体就不会允许我再这样行动了，早年，实在是留下太多暗伤了。”

无匹的实力自经年累月的战争中熬炼出来，而命运，早已为其悄悄定下了价格，难以计数的暗伤就是这份代价。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他们此刻的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之间，按照正常人的寿命来说，距离死亡还有一段距离，特别的千手柱间，他拥有着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仙人体”，活个百来岁本该是再注正常不过，只是，这两人早年经历过的战争太多，强度也太高了。

那些数不清的战争换来了他们至强的实力，也带走了他们本该傲人的寿命，特别是柱间，前几年刚刚与宇智波斑打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事后宇智波斑通过禁术“伊邪那岐”复活，避免了那一场战斗的重要伤势，但柱间没法避免，这直接就导致了柱间最近几年身体素质直线下降，随时可能死去。

不过，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换取到了至强的实力，那其他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再次支付代价了，比如......前方躲藏在暗中的三名忍者！

数道寒光突然出现，数十道苦无从原本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角落射出，直逼宇智波斑，要取他性命。

然而，那些飞快射来的苦无，在宇智波斑的眼中却如同放慢了数倍一般，缓慢的可笑，他没有为这突发的意外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他甚至没有转动过眼珠，平淡的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伸出手，宇智波斑如同拨弄小孩子的玩具一般，握住一支高速移动的苦无，然后再将它反手甩出。

被甩出的那支苦无，在这电光火石般的刹那，击中到了威胁宇智波斑的第一支苦无，改变了它与自己的行动轨迹，然后，两支被改变行动轨迹的苦无又以更快的速度击中第二、第三支苦无，一如前例，两支苦无也被改变了行动轨迹，击打向其他苦无。

一支变两支、两支变四支、四支变八支......

宛若神技，眨眼间，射向宇智波斑的十多支苦无竟然被宇智波斑甩出去的一支苦无全部击落！

“什么人？止步！前方是木叶村的领地，你既未穿忍者服，又未穿护额，身份难以确认，现在请放下武器，接受木叶的调查。”

从四面八方，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其中还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

宇智波斑没有停下，自始至终，他就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减慢任何一点速度，他只是自言自语的开口。

“木叶的制度也越来越完善了，现在布置侦查忍者的范围都这么广了么......”

他的身影犹如出弓的利箭飞射而过，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能将苦无的使用的神乎其技，但宇智波斑已经不太会了，刚刚的一切差不多就是他的最高苦无水平了。

毕竟，苦无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小孩子的玩具，而谁又会去拿着小孩子的玩具苦练，当作杀人的招式呢？

“噗通！噗通！噗通！”

三道重物倒下的声音出现，在难以察觉的黑暗角落里，多了三具尸体，他们每个人的额头处都多了一把苦无，而苦无的来源，正是他们腰间的忍具袋，是他们亲手射出了这些苦无，又被人用不可思议的方式弹了回来，直接杀死了他们。

大约又向前前进了四五百米，宇智波斑停了下来。

“就在这吧，那个人知道我还活着，如果是个聪明人，就会来木叶找柱间的，我就在这条路上等他，他想要从东边进入木叶，这条路是必经之路，如果不是聪明人，那我之后再花费功夫去找他好了。”

宇智波斑想要找宇泽，但一没见过，二不清楚对方位置，那就只能照着对方的思路去猜，猜对方会去哪，然后再提前一步，守株待兔，毕竟宇智波斑的速度绝对远超一个普通人，哪怕是在后出发，也能跑到前面去。

于是，宇智波斑就停在了原地，开始坐等目标上门。

......

大约一小时后。

“大叔，你.....你特么终于停了，我真是......”

跑出好长一段距离后，森下千寻突然停了下来，宇泽见此，一边谩骂，一边赶紧挣脱出来，爬到一颗树后，不停的呕吐着。

一路扛着飞奔，差点没给宇泽胃酸抖出来，要不是看在对方一片好意并无坏心，宇泽早就召出一号教他做人了。

“小娃，不对劲，有血腥味，更不对劲的是，我简单找了下，没看到什么尸体和血迹。”

趴在树后呕吐完，虚弱的宇泽听到了森下千寻的话，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回道。

“血腥味？我没闻到啊，再说，真有血腥味的话，我们直接走不就行了，早点离开早点安全。”

森下千寻转了一圈，走到宇泽身边，背靠着树，不经意间将手放在腰间的武士刀上。

“小娃，你还太嫩了，这样子都闻不到味，要是让你一个人来，你早死了！我告诉你，正常情况下，有血腥味当然要立马离开，但首先得看的到尸体或者明显的血迹，现在什么也看不到，我怀疑可能是有忍者受伤了，还藏在附近，我们若是直接走，便是将后背暴露给他了！”

宇泽打量了下森下千寻，略带佩服的开口。

“大叔，厉害的啊，你这么懂，你是干什么的？”

“小娃，别明知故问，大爷我这身打扮，是个正常人都能一眼看出我武士的身份，接下来，如果真的有忍者出现，我去应付他，你自己看情况，感觉我打的过就等我，打不过就赶紧跑，听到没有？”

这一次，宇泽没有回森下千寻的话，森下千寻正奇怪呢，转过头去看，却发现宇泽正盯着树顶上，某处被阴影覆盖的地方。

森下千寻顺着看过去，入眼的，是一具额头刺着苦无的尸体。

“大叔，看来你刚刚找的并不是很彻底。”

尸体的血液顺着树枝流到主干上，再从树的主干流到地面，形成到自上而下的的血迹，若是无这道血迹，宇泽也很难第一时间发现那种隐蔽的角落。

尸体的额头带着一道护额，护额中间是一块铁板，铁板上刻着一个图标——中间是一个漩涡，左下角有一个小三角，右上角的漩涡尾巴处多出一道斜线。

木叶的标志。

这是木叶的忍者，他死在了临近木叶的地方。

刹那，两人都不说话了，宇泽与森下千寻互相对视，脸色难看。

木叶的忍者被杀在了木叶范围内，这不就相当于在天王老子头上拉屎么。

现如今，木叶无敌天下，环顾四方不见敌手，千手柱间仍旧在世，到底是谁，不要命了敢这么做？

森下千寻想到的是世界上其他几个大忍者村，在他认知里，唯有那四个大忍者村稍微有可能敢这么做，他还忍不住在想，在木叶家里杀木叶忍者这件事会不会被他们背了黑锅，这头黑锅过于大的吓人了，无论怎么样都绝不能背上。

而宇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宇智波斑！

无他，不是宇泽聪明，而是可供选择的答案就这么一个！

看过原著，了解过一部分设定的宇泽知道，现在这个时期，木叶绝对是无敌的，千手柱间还活着，谁敢放肆？原著中，在千手柱间创立起木叶后，也就宇智波斑一个人敢去攻击木叶，其他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未曾挑衅过木叶，更别谈发动攻击。

那么，试问，原著中未发生的事情，现在为什么会发生？

只能是宇泽改变了历史了，那么再往下，答案就再明显不过了，宇泽招惹过谁？谁有胆子这样对木叶忍者动手？

“走！”

这一次，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没有一分一秒的耽搁，二人立即原路返回，从哪来，到哪去。

.....

四五百米外。

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坐在大石头上闭目休息，突然，他平静的睁开眼。

“欺负老人家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么？都来到这么近了，有什么好跑的呢，这下还得让我再多跑一段路。”

他起身，然后，消失，如同从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