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怨

金山送柳子玉[115]

谁作桓伊三弄[116]。惊破绿窗幽梦。新月与愁烟。满江天。欲去又还不去。明日落花飞絮。飞絮送行舟。水东流。

【点评】

底本题作“送别”，据傅注本、元本改。熙宁七年（1074）二月，苏轼赈灾至镇江。子玉于熙宁四年谪官寿春，至七年未尝致仕又监灵仙观。宋代宫观的监官，本为养老尊贤之用，未尝致仕而监宫观者，象征投闲置散，且监宫观者本可不到任，柳瑾却必须到任，可谓一贬再贬。先生作诗送之，又作此词。“新月”二句为词眼所在，然何以“愁满江天”？柳子玉如桓伊之达观而又与世无争却又一贬再贬，一愁；本无须去却不得不“欲去”，二愁；恋友情“又还不去”，三愁；去时又“落花飞絮”，四愁；不欲柳子玉去，却又必须“送行舟”，五愁；柳子玉自镇江而西去往舒州之灵仙观，则应“水西流”，但却谓“水东流”者，则隐喻用“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如此看来，所谓“新月与愁烟”之愁闷可知，含味委婉深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