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邪神祭坛-层层算计

接下来的几天，镇异司组织了精干力量准备反击，可占据天门关城关优势的狼卫却因为来去自由、袭击时间不定，并没有被埋伏到。

双方哪怕多次碰面，也并没有给狼卫造成多大的损失。

这一战，狼卫才是发挥出了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敌进我退战术精髓的那一个，甚至他们还借助着这个优势频频骚扰幽州卫。

占据关城的北蛮看似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但无论是从军队的精锐程度还是军中强者的数量上来看，幽州卫都远远的超过了城关内的北蛮。

因此，狼卫的这种撩拨是极其不正常的。而也正是因为北蛮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仍然是一副急于开战的样子，反倒是让燕王踌躇了起来，不敢急于开战了。

虽然北蛮的这一波兵力远远不及幽州卫，也并不被幽州卫大军放在眼中，但北蛮大祭司却是燕王不可忽视的存在，因此，在北蛮这种极其反常的状况中，燕王也越发谨慎。

但同时，同样发挥哨探作用的镇异司，也多了许多的任务，不过，镇异司毕竟是专制妖邪的，因此，他们的任务主要还是外围的巡逻防御，倒是不必像其它几个部门那样，为了探查消息都绕道跑到北蛮大草原去了。

而遭受了狼卫的袭击之后，镇异司的队伍也精干了不少，那些学徒都被留在了后面组建第二道防线，各县的二阶修士则是在三阶司卫大人的带领下开始在外围巡逻。

如此一来，虽然时有碰到狼卫的突然袭击，但死伤却是没有多少了，甚至还反杀了狼卫几次。

可哪怕狼卫的死伤逐渐惨重，他们也没有停止突然袭击的奇怪举动。

这让燕王意识到，狼卫的各种反常举措，可能就是北蛮大祭司在利用他的疑心拖延时间。

于是，在开元十一年，二月初一，燕王尽起幽州卫三十万大军，开始攻打天门关关城。

随着大军开始祭起军阵，三个隐隐约约的巨人虚影分别笼罩了十万大军，而后，没有任何迟疑的，三个巨人开始向着不远处的天门关狂奔了过去。

而每迈出去一步，巨人虚影便凝实一分，等到大军来到城下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见了军队的影子，只有三个高大的巨人身影在围殴一个更大的狼型巨兽。

易飞等无法加入大阵之中的武者修士，此时也在远远的围观着战场的变化，对于易飞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真正的军阵大战。

当幽州卫祭起军阵的时候，天门关内就做出了应对，同样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巨狼虚影在不断的凝实。

只是，即便是易飞这个对军阵毫无研究的人也能看的出来，相比于幽州卫十万人的气血之力凝聚的巨人，天门关关城内的北蛮兵虽然更多，凝聚的狼型法相更大，但两相对比之下，气血巨狼的那种松散感，却是不可忽视的。

三人一兽在远方的天空下大战不休，仅仅是拳拳到肉的碰撞所造成的气血溃散，就压得远远观战的众人元气凝滞，战力大减。

这也让易飞意识到，为什么大武军队可以镇压天下武者了，不说战力，仅仅是军阵祭起，庞大的气血能量就可以将大部分的武者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了。

“砰、砰、砰！”的碰撞之中，周边天地的空间都隐隐形成了褶皱，同时，周边山脉城池的诸多杂物等等，都被强大的力量余波清扫一空，但无论是天门关关城还是关城两边的山脉主体，都没有任何的动摇。

平时普通人都可以轻易挖出坑洞的山脉和关城，此时面对这强大的气血力量余波，却好似大浪中的礁石，任你气血力量的波动再怎么强大，都好似清风拂面。

这场从兵力上看似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幽州卫却很快就占据了优势，军阵巨人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能将北蛮巨狼法相打的残肢断臂。

可是北蛮却并没有任何撤退认输的意思，反而是不断的将城内的残兵强行笼罩入军阵之中，靠着源源不断的、强大浑厚的气血力量支持，不断的与三个军阵巨人厮杀下去。

如此一来，即便是幽州卫更加精锐，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迅速取胜，使得战事不得不拖延了下来。

天门关关城内的城主府地下，此时一座奇特的祭坛隐隐勾连了天门关的部分强大阵势，强行将散溢的气血能量和双方的战士亡魂都聚拢了过来，投入了祭坛上的一枚奇特的菱形晶石之中。

而北蛮大祭司，此时正站在祭坛之前静静的注视着。

“嗖！”

一道炽烈的流光轻车熟路的避过了大部分的阵势防御，直接出现在了大祭司的旁边。

只是，两者之间有着一道特殊的波动隔绝，哪怕这一道流光不断的变换位置和方式，却仍然没有再拉近哪怕一厘米的距离。

当流光停驻，显化出一道王者身影的时候，二人虽然站在一起，却又犹如远隔天涯海角。

“你来啦！”北蛮大祭司早有所料的发问道，就好像知道燕王一定会来一样。

燕王的一点真魂化身看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祭坛，感叹道：“果然如此！”

“为了那一点点的突破希望，将百万北蛮人化为邪神养料，值得吗？”

大祭司闻言，平静的道：“你可知因为大武崛起，北蛮无法再劫掠中原，这些年来死了多少人？”

“白毛雪、粮荒、甚至蝗虫灾害都出现在了大草原，死伤之众何止百万之数？我这样做才是真的为了减少北蛮的损失，只要我突破到仙境，就可以抗衡武帝，从而扭转北蛮衰落的国运。”

“难道中原百姓就活该任由你们劫掠，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北蛮的问题罢了。”

“可我北蛮为整个人族抵挡住了北方的妖祸，难道劫掠一些生存物资还不行了吗？中原死伤的那点人，相比北方妖国防线损失的北蛮儿郎又算的了什么？”

燕王闻言，不再与他争论此事，不是因为他理亏，而是他知道，到了他们这样的真魂和元神境，意志之坚定，是绝对不会被人几句话扭转、妥协的。

“就算你想要突破到仙境，为什么非要用此法呢？难道不怕那个家伙骗你？”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古往今来，除了我父皇，再也没有哪一个修士是通过炼化邪神的神格突破的了，你又怎么保证自己就一定会成功呢？而且，这还是一颗蕴含着无数人怨念的神格。”

见北蛮大祭司沉默不言，过了一会儿燕王突然满脸愤怒的道：“你根本就没打算成功，你是想要化身邪神祸乱中原！逼迫我父皇出手？你可知我父皇这个武帝存在的意义？若是禹王结界因此破碎，你就是整个人族的罪人！”

“我已经老了，没有几年好活了，为了人族的禹王结界，我以及我北蛮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了，这一次，我想要为我北蛮和我自己活上一回。”

“我成了，皆大欢喜，不仅禹王结界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我北蛮也重新获得了生路。我若是败了，失去武帝的牵制，我北蛮也算是获得了一条生路。”

看着笑呵呵的北蛮大祭司，就像是看着一个恐怖分子，燕王更加的愤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禁制，一字一句的道：“怪不得这禁制如此轻易的就被我突破进来了，你这是在算计我！”

虽然年轻的燕王在与北蛮打交道的过程中被这个北蛮大祭司算计过了无数回，但这也促使了他的成长，如今二人更是半斤八两，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为了算计他，这北蛮大祭司竟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一边是大祭司成仙之后禹王结界坚持更长的时间，而祸乱的不过是大武的北疆。一边是大祭司突破失败，身化邪神，逼迫武帝出手镇压，减少的却是事关整个世界安危的禹王结界的存续时间，燕王知道，这一次他没得选。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燕王道：“我很好奇，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竟然让我那太子皇兄将父皇的突破之法交易给了你？”

大祭司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然后道：“你是不是以为这邪神神格是他自己要突破用的？”

看着燕王满脸的冷色，大祭司笑了笑道：“你猜的没错，这就是他自己要用的，只是，他没有信心像武帝一样，凭借自己的力量炼化这邪神神格借此突破，这才主动将法门交易给了我，想要让我率先炼化一遍，祛除内部的怨念和削弱疯狂的邪神意志，然后他再借此突破。”

“现在这个时候，大武皇宫里的那个老太监应该就在周边等着我失败呢吧，所以，这颗神格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你的手里。”

“如此一来，他肯定在邪神神格或是突破之法中留下了暗手，让你无法成功身化邪神，你就不担心吗？”

“这不是有你呢吗？而我，这一次就赌你不想让他突破！”

燕王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可却迟迟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大祭司道：“时间不多了，你要早做决定啊！”

沉默了许久，燕王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态道：“父皇说过，他以炼化邪神神格之法成道，完全是意外，不具备复制性。因此，特意将邪神之法列为十禁之一，更何况你修的是内气武道，没有气血武道的内天地帮你梳理邪神规则，你一定不会成功！”

“哈哈哈哈！”

看着大祭司疯狂大笑的模样，燕王无视了他，接着道：“我父皇年轻之时颇有机缘，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一截建木灵根，也是因此，他才悟出了内天地之法从而证道。”

“邪神神格虽然因为不是完全体的神，力量不足，但它的意志比之仙境大能却是一点也不弱。”

“当年我父皇也是在绝境之下，才不得不选择炼化神格身融规则之力。可他的成功真的是巧合和机缘居多，有着更加强大的建木枝杈，这才能让他的内天地压制更强的邪神意志和邪神规则。”

“正是因为有着建木，他不仅没有被规则同化，反而还在建木的帮助下梳理了规则使其化作内天地的规则，从而证道，而你，没有建木这种强大的灵根支持，注定是无法成道的。”

大祭司闻言没有在意燕王言语中的打击，而是疑惑的问道：“既然有着建木灵根就可以成道，那为什么不分给你们一枝？以中原的富有，再培育一枝建木，问题不大吧？”

“唉，这个方法我们当然尝试过，可灵根这东西与寻常的灵植都不同，它是依靠本源和规则成长的，同样的，它所有的后代也都受到母株的本源和规则限制。”

“也就是说，想要再次培育出一株仙级灵根，必须要等到母株再次前进一阶才行，否则的话，后代植株无论怎么培育，都无法化作仙灵根。”

“可当年建木母株成长的时候，就基本吸干了我大武的库存，虽然因为洞天世界的普及，我大武资源丰厚，但这些东西的级别太低，根本无法助力建木再一次突破。”

说到这里的燕王再一次劝诫道：“洞天之法的出现，极大的缓解了资源的压力，你北蛮这些年来在洞天之法上也颇有建树吧？这才是缓解资源问题的正道，你何必非要尝试如此危险的办法呢？”

北蛮大祭司闻言苦笑了下道：“你大武之所以洞天之法如此盛行，想来也与建木灵根有关系吧？我北蛮、甚至是妖族、鬼族等等这些年来在洞天之法上投入无数，可却均是无法使其化作独立的洞天世界，如今想来，这里面也有你大武误导的缘故啊？”

“虽然现在知道了这个关键，可又要多少时间才能研究出来不依靠建木的洞天世界呢？异空间本就是禁忌，再研究下去死伤无数之下，真是如了你大武的意了！”

“但至少这是正道，只要研究下去，总有一天可以成功的！”

北蛮大祭司闻言看了燕王一眼，呵呵笑了一声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见状，燕王立刻打击道：“呵呵，说的冠冕堂皇，什么为了北蛮，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自己想要尝试突破？如此私心作祟之下，心灵出现破绽，炼化邪神神格，你只会死的更快！”

“呵呵，无所谓你怎么说了，成功者不接受质疑和批评。若是失败了，呵呵，哪管他洪水滔天啊！”

就在二人这样的一问一答之中，转眼之间，一夜的时间便过去了，而天门关战场上此时也分出了胜负，虽然北蛮骑兵还有些残余，但却因为气血消耗过度而直接晕厥在了战场上。

而幽州卫大军在取得胜利之后，却没有进驻天门关，而是在燕王的命令下远远的躲开了。

正在这时，祭坛上的邪神神格骤然间嗡鸣一声，在这几十万人的血祭之下，这一枚残缺的邪神神格终于成形了。

北蛮大祭司见此，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元神出窍，直接融入了祭坛上的邪神神格，开始炼化了起来。

旁边的燕王并没有尝试抵挡，脸上也没有了原本的忧色，而是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旁边大祭司的身体这个时候突然道：“此时我元神已经与神格开始相容，炼化过程无法停止了，你可以说一说你的计划吗？”

燕王闻言诧异道：“阻止你炼化邪神神格失败了，我还能有什么计划？”

大祭司闻言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家伙，虽然年轻的时候被我耍的团团转，但不得不说你真是天赋异禀啊，无论是武道还是谋略，都不是你那个只有血脉优势的太子皇兄可比的。”

“如今这些年虽然我们交手少了，但我也知道，你的谋算能力已经不在我之下了，现如今我们两个相互算计，虽然会各有胜负，但绝不会像是今天你表现的这样一面倒。”

“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以你那优异的天赋资质，证道的希望虽然同样渺茫，但绝对是整个大武朝希望最大的人之一。”

“如此一来，你又何必选择这一条已经有人走过的证道之路呢？你应该知道，因为禹王结界的限制，走同样的路证道，成功的几率会更低，相比之下，你自己证道的概率应该更加的大才对。”

听到这里，燕王原本平静的面容有些扭曲，虽然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平复了，但还是被北蛮大祭司注意到了，而隐隐猜到可能又是因为皇位缘由的北蛮大祭司，却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无视了北蛮大祭司的嘲讽，燕王肃声道：“你错了，炼化邪神神格证道这条路根本就没有人走过，而我，将会是第一个，再加上我的天赋资质，证道成功的概率已经十之二三，这已经是古往今来最高的概率了吧！

“什么？”

这一句话，真的是将北蛮大祭司惊住了，他颤声道：“这也是你们故意流传出来的假消息？”

随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北蛮大祭司突然语气坚定的道：“不可能，武帝证道之时确实是炼化了邪神神格，这是诸多强者亲眼所见的，绝不可能有错。”

“你说的没错，父皇确实是炼化了邪神神格，但是，谁说炼化了邪神神格就一定是以此证道的呢？”

看着北蛮大祭司满头问号的样子，燕王有点快意的道：“我父皇天纵奇才，虽然修行的是当时小众的气血武道，但却借助着建木灵根开辟出了内天地之法，此法虽然耗费颇大，但这才是真正的大道之法。”

“而他，虽然炼化了邪神的神格，但却没有依赖它，而是将其化为自己所用，因此，父皇是以内天地之法成道的，而不是融合了神格规则成道的，这其中有着本质的区别。”

看着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个走炼化神格成道的北蛮大祭司逐渐露出笑容的脸色，燕王接着道：“父皇虽然借成道之机研究出来了炼化神格之法成道，但也只是残缺篇章，其中最重要的难点仍然没有解决，那就是如何压服邪神意志和防止被规则同化。”

“如此一来，岂不是天助我也！”

看着北蛮大祭司猖狂的笑容，燕王道：“你是想要借助北蛮的图腾意志压制邪神意志吧？”

闻言，北蛮大祭司的脸色一僵，同时，北蛮的图腾意志也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降临到了邪神神格上，开始助他压制、消磨邪神意志。

这个时候，虽然感觉情况可能不对，但他也无力停下了。

为了压制境界更高的邪神意志，他利用了天门关的强大阵法之力，这既是防护，但也是枷锁。

同时，哪怕他是北蛮大祭司，也无力抵抗为了压制邪神意志而引动的如此庞大的图腾意志之力。

但转念之间，他就明悟了过来，道：“你们这是想要借我北蛮的图腾意志之力消磨邪神意志的力量！”

脸色难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又疑惑道：“可即便是我利用图腾意志压制了邪神意志，你们就怎么肯定我一定会失败呢，这方法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并没有什么漏洞。”

“当然没有漏洞，否则的话，怎么可能瞒的过你呢？我们把所有的问题和关键都告诉你了，是真的一心一意为你的突破做足了准备，可是，发现问题所在，不代表你就可以解决问题。”

“炼化神格成道，其实是将邪神的神格规则容纳入己身，这其中有两个最大的难点，其中之一是邪神意志，其二是，是规则的同化之力。”

“你只注意到了最显眼的怨念和邪神意志，却忽视了规则同化同样是无解的大难题，北蛮图腾的意志之力虽然庞大，但成也因其庞大，败也因其庞大。”

“图腾的意志之力可以利用量的优势，帮你压服、消磨掉大部分的邪神意志，但是，却无法像建木之灵一样进行规则层面的细致性梳理。因此，除非你也有一个类似的仙境之灵，否则的话，你一定不会成功，甚至连邪神你都化不了，只会被规则同化，沦为神格的养料。”

的确没有准备的北蛮大祭司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栽了，毕竟，谁能想到针锋相对的两个兄弟，竟然会如此默契的联合给他设套呢，还是在面对证道诱惑的前提下，这一次他是真的赌输了。

随着图腾意志压服、消磨掉邪神神格之中的大部分意志，他也感觉到了规则的同化力量。见状，他连忙使用各种方法进行阻止，可效用却不大。

若是正常情况下，他还能强行减缓这个过程，可是，为了让这个炼化过程无法被打扰，他是利用了天门关的阵法驱使的，这虽然只是一个天人布置的阵法，却勾连了幽州和北疆大山的地脉。

若是此时外面有一个天人震动地脉，他还有机会尝试停止，可现如今外面至少有着燕王和大武的那个老太监两个八阶元神和真魂境强者存在，即便是有同级强者来助，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成功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无法成功了。

更何况，他为了防止有人跟自己争抢证道的机会，这一次是悄悄来的，并没有通知其他的祭司帮忙。

见结果已定，他连忙拦下即将退去的图腾意志，将它残余的力量全部灌注入邪神神格之中。

如此一来，无法被图腾认可的中原人想要炼化邪神神格，就要面对图腾意志了，虽然它的力量被削弱了，但只要北蛮还在，用不了多久，图腾意志的力量就可以恢复了。

看着北蛮意志源源不断的灌注入邪神神格之中，北蛮大祭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看到燕王竟然也大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思索了一下，他才脸色难看的颤声道：“你们准备怎么抵抗规则的同化？”

燕王闻言，看着身影逐渐虚幻的北蛮大祭司也没有隐瞒，双肩一耸道：“目前已知的成功方法唯有一个，仙级意志！而整个世界除了父皇手中的那一株建木之灵外，就只有独特的北蛮图腾意志因为祭祀生灵众多的缘故才具有仙级力量了。”

北蛮大祭司闻言身体一震道：“原来如此，我这一切的行动都是你们算计好的，你们竟然想要通过攻略北蛮草原来一步步的获取图腾意志的认可？不，你们是想要一步步的掌控图腾意志的力量来进行精细化的操作，只有如此，你们才能借图腾意志的力量来梳理规则。”

“甚至融合图腾意志，将气血武道的真魂意志强化到仙级，也未尝不是一种新的、适合气血武道的证道之法，好算计啊！只是，你们难道不怕禹王结界出问题吗？要知道，北蛮草原也是禹王结界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这一次，燕王却没有告诉他缘由和方法了，只是脸色有点难看的静静注视着北蛮大祭司逐渐消失。

可在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好似突然醒悟了过来，满脸苦笑道：“有个好爹真好啊，只是，你们竟然敢无视禹王结界的安危？呵呵，人道气运运转之下，自会有人来阻止你们的，你们也一定不会成功的！”

看着北蛮大祭司消失的身影，燕王驻足了许久才道：“你一个元神，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危机，又何来的勇气敢于谈论阻止了一切危机的禹王结界呢？你说是吧？皇叔！”

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燕王的旁边，应声道：“呵呵，四殿下啊，这些个事情可不归我管，你知道的，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带走这一颗神格。”

“呵呵，小侄最近在武道上略有所悟，正想要请王叔指教！”

“你的境界已经不比我差了，指教可不敢当，交流一下吧，我也好回去交差。”

“好！”

随后，外界的大山中和幽州卫军营中便各有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但那一道流光所散发出来的些微气势，却让整个战场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呼吸一桎。

原本晴朗的天空，转眼之间就黑了下来，突兀出现的两道巨大身影遮蔽了所有的光芒，但转眼之间，天空就再度明亮了起来，甚至亮的有些刺眼，因为遥远的天空之中多了两轮新的太阳在不断的碰撞。

这一刻，不仅仅是处于战场的这些修士们，在大武各地甚至是在南方的宋国，都有目光投注了过来，关注着这场毫无遮掩的争斗。

但让众人诧异的是，仅仅不到一个时辰，二人便同时收手了，随后，一道流光落入了幽州卫的军营之中，而另一道流光则是消失在了北疆。

易飞等人虽然未曾受到强者争斗的气势影响，但还是有一种极致的压抑和惶恐之感不断在心中滋生，等到二人的争斗结束之后，众人才缓过神来。

“面对这种强者，军阵有用吗？”

听着易飞的喃喃自语，法难一反常态的出声道：“军阵的‘境界’上限就是法相巅峰级别，不过，因为军阵力量的雄厚程度不同的原因，军阵法相的力量是没有上限的。”

易飞闻言，不由得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道：“那就是一力破万法、大力出奇迹呗！”

“对，虽然军阵难以应对天人强者，但是，却可以凭借着强大的力量轻易的‘伐山破庙’，哪怕是一些元神天人都避之不及的禁地、诡域，只要移动速度不快，就可以轻易的被军阵扫灭，这也是大武鬼域禁地如此少的原因。”

易飞闻言点了点头，在开始修行之后，他越发的明白了大道相生相克的意义。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力量是完美无缺的，就像是他的神通，五光石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但真正被五光石打死的同阶强者却没有几个，因为它的力量相对来说并不强，同样的，军阵有其强大之处，那有所不足之处也是很正常的不是。

“传燕王军令，大军进关！”

“传燕王军令，大军进关！”

听着传令兵的呼喊，易飞知道，这一场大战应该是告一段落了，这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战场虽然容易获得道源，但还是太过危险了。而且，或许是开始修道的影响，他越来越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杀戮了。